第8章 我送的不是外卖,是催命符-《我的外卖箱里有神魔》

  凌晨四点的风裹着垃圾处理站的腐味钻进领口,凌风的手指在快递箱裂痕上轻轻划过,金属表面的凉意顺着指腹往上爬。

  他蹲在顶棚的铁皮凹陷处,破棉被滑到腰间也没去理,注意力全在箱身新浮现的纹路——那些金色线条像活物般蠕动,在月光下泛着淡紫的光晕。

  别碰。

  低哑的女声从脚边传来。

  凌风低头,正撞进一双暗红竖瞳里。

  夜琉璃不知何时从箱内坐起,发梢还沾着星点幽蓝魔火,额间的魔纹若隐若现。

  她的指尖悬在裂痕上方半寸,空气里飘着焦糊味,是魔力与箱身法则相斥的痕迹。

  这纹路在复刻上位面法则。她收回手,袖摆扫过凌风手背,之前的断界之噬切断空间联系,时空滞爆凝固时间流速,现在这道......她眯起眼,归途回响。

  逆转因果的手段。

  凌风喉结动了动。

  昨夜他把清道夫的杀招原样回去时,快递箱确实发出过类似的震颤。

  当时他只当是箱子又开了新功能,此刻听夜琉璃解释,后颈泛起薄汗——原来他顺手扔回去的不止是毒针,还有对方施加的因果链。

  很危险。夜琉璃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这种力量,连主神都要红着眼抢。

  你藏得再深......她松开手,别过脸去,耳尖却泛着不自然的红,总之别随便用。

  凌风没接话。

  他摸出怀里的通讯器残片,那是从清道夫尸体耳后抠下来的,芯片上还沾着干涸的血。

  他从外卖箱里取出改装过的电动车电池,导线缠在残片接口,电流滋滋响着窜过——这是他花三个通宵研究出的土法子,用高频脉冲破解低级加密。

  的一声轻响。

  手机屏幕亮起,一串乱码闪过,最后定格在目标持有空间异宝,优先活捉,必要时可动用骨傀阵眼。

  凌风盯着骨傀阵眼五个字,喉咙里溢出冷笑。

  炼尸门以为他是没见过世面的外卖员,却不知他送了三个月深夜单,早把城北地下势力的通讯频率摸了个透。

  他们要箱子。他把残片塞进外卖箱最底层,但更怕我把他们的秘密送出去。

  夜琉璃嗤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发尾:所以你要送份?

  凌风没回答。

  他从怀里掏出块裹着保鲜膜的东西,隔着塑料都能闻到腐臭——是昨夜从清道夫体内取出的狗妖脑核。

  脑核表面还粘着半根银针,那是清道夫用来控制妖识的。

  他掀开外卖箱暗格,将脑核轻轻放进去,手指在箱壁上敲了三下。

  三小时后,定向释放。他对着箱子低语,目标位置......他打开手机地图,定位到炼尸门外围哨塔的通风口,就这儿。

  夜琉璃挑眉:用妖识感染守卫?

  不是感染。凌风把保鲜膜揉成一团扔进垃圾车,是让他们的妖识,替我写封信。

  天光渐亮时,凌风跨上那辆掉漆的电动车。

  阿黄蹲在车筐里,耳朵竖得老高,尾巴却在他手心里蹭来蹭去。

  他绕着城北骑了三圈,最后停在废弃变电站前。

  这里的电闸锈得能刮下红粉,他摸出块工牌——是从清道夫尸体上顺的,涂了夜琉璃给的魔血,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

  委屈你当回诱饵。他把工牌挂在电闸上,又在周围撒了把碎玻璃,他们要是查监控,会以为我在这儿躲了半宿。

  夜琉璃坐在外卖箱上,抱着臂看他忙活:然后呢?

  然后......凌风跨上车,后视镜里映出他带血的嘴角,等他们扑空。

  日头西沉时,炼尸门的搜索队出发了。

  第一队摸到变电站,队长拿手电照见电闸上的工牌,刚喊了声在这儿,脚边就炸开一片火星——凌风埋的自制地雷,用外卖箱里的压缩燃气罐改的。

  气浪掀翻三个队员,队长捂着火辣辣的脸抬头,正看见电闸上的工牌在风里晃,魔血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

  第二队更惨。

  他们摸到哨塔时天刚擦黑,守卫刚要放他们进去,头顶突然传来的一声。

  通风管炸裂的瞬间,墨绿色孢雾喷涌而出,几个队员当场捂住口鼻后退,却见原本守在门口的守卫突然翻白眼。

  他的指甲暴涨三寸,咔嚓一声捅进同伴喉咙,嘴里发出狗叫般的呜咽:箱子里的东西......回来了!

  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守卫撞墙的瞬间。

  他额角撞出的血在墙上洇开,像朵扭曲的花,而那行血字在镜头里格外清晰:箱子里的东西......回来了!

  废钢厂中央高台,厉枭捏着监控录像的U盘,指节泛着白骨的惨青。

  他身后跪着七个手下,其中三个半边脸还沾着变电站的焦黑。

  少爷,那小子肯定还在城北!一个手下咬着牙,我们再派二十人......

  闭嘴。厉枭的声音像刮过锈铁的刀。

  他站起身,阴影在地面拉得老长,突然扭曲成一团黑雾,又瞬间恢复原状。

  手下们不敢抬头,只听见金属撕裂声——是厉枭的白骨左臂,正深深嵌进座椅扶手。

  暂停围捕。他盯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我要那个箱子......但不是现在。

  阴影里,黑雾又涌动了一瞬,仿佛有谁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厉枭的瞳孔缩成针尖,却没再说话。

  月亮爬上中天时,凌风把电动车停在巷口。

  阿黄从车筐里窜出来,叼着他的裤脚往巷子里拽。

  巷尾有扇褪色的木门,门楣上挂着哑叔杂货铺的木牌,在风里吱呀作响。

  夜琉璃从外卖箱里探出头,嗅了嗅空气:这里有屏蔽阵法的味道。

  哑叔是老江湖。凌风摸出藏在门檐下的钥匙,三年前我送外卖摔断腿,是他给的药。他推开门,暖黄的灯光从门缝漏出来,照在外卖箱的金纹上,他的铺子......干净。

  阿黄已经冲了进去,尾巴摇得像小扫帚。

  凌风刚要抬脚,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风声。

  他猛地转头,只看见巷口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厉枭高台上那团扭曲的黑雾。

  他摸了摸外卖箱,金纹在掌心发烫。

  进去吧。夜琉璃的声音从箱内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有哑叔在,至少能睡个安稳觉。

  凌风应了声,抬脚跨进门槛。

  木门在身后合上,把外面的夜色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