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王老七道：“什么关系啊你就去接人家？”
王小蒙回答：“他是我对象。”
王老七一听，吃惊地问：“什么？”
另一边，谢广坤看王老七把王小蒙拉到一旁，也压低声音问何严：“你早上说有人接你，是王小蒙？”
何严点点头：“对。”
谢广坤接着问：“你俩什么关系？”
何严答道：“她是我女朋友。”
“什么，你女朋友！”
谢广坤一听也愣住了，苦着脸说：“行啊你，才刚大学毕业，就把对象带回来了？你什么人都敢往回领？”
何严回：“瞧你说的，小蒙是正经人，让你这么一说，倒像她有什么问题似的。”
谢广坤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边，王小隐约听到谢广坤说她是什么人，顿时不高兴了，几步走到谢广坤面前问：“广坤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广坤反问：“怎么了？”
王小蒙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家永强？”
谢广坤笑了笑：“大侄女，说句不中听的，你觉得你配得上我们家永强吗？”
说完就把王小蒙为何严背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去。
何严开口：“过分了吧。”
谢广坤看了他一眼：“你别插嘴。”
王小委屈地说：“叔，你说话也太伤人了。永强上大学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从没觉得自己低他一等。”
谢广坤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王小蒙继续道：“永强是大学生，我是卖豆腐的，但我不是没脑子的人。我俩在一起是自愿的，你不接受我可以，但不能看不起我。”
谢广坤摆摆手：“行了，我不想跟你多说。”
这时王老七走过来喊道：“小蒙，你还跟他讲什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走，回家！”
说着拉起王小蒙的手，顺手把牵羊的绳子往谢广坤那一扔，气呼呼地说：“给你羊，你不是爱吃吗？给你了！”
他拉着王小蒙转身就要走：“走！”
王小蒙回头看向何严，何严接过绳子说：“七大爷，把羊牵回去吧。”
王老七头也不回地一挥手：“不要了！”
何严对王小蒙说：“你先回去，回头我把羊送过去。”
谢广坤一把将绳子从何严手里扯回来，不悦道：“送什么送，走，咱们也回家。”
说完牵着羊就走。
这时皮长山拿着鞭炮问：“这鞭炮还放不放？”
长贵接口道：“还放什么炮，镇长都没来，放什么放。”
说完拿着酒也走了。
皮长山见状，只好拿着鞭炮转身离开。
谢兰走到何严身边说：“走吧永强，回家了。”
何严答道：“你们先回，我去买点东西。”
谢兰问：“买什么呀？家里都有。”
何严说：“买袋黄豆酱，现在村里自己下的酱我吃不惯了，一会儿回去你帮我炸点酱。”
谢兰微微一笑：“在外面待久了，反而不习惯家里的酱味了。好，行李给我吧，我帮你拿回去。”
何严递过行李：“行，你先拿回去。”
谢兰接过行李转身离开。何严正要往大脚超市走，发现刘一水还在原地。见何严转身，刘一水快步走来，何严也迎上前去。
两人相遇后，何严笑道：“一水，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点东西，然后一起回家吃饭。”
刘一水摆手：“饭就不吃了，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何严问：“什么事？”
刘一水认真道：“我看广坤叔好像不太赞成你和小蒙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办？”
何严轻松一笑：“没事，慢慢来。小蒙这么优秀，只要我坚持，他总会接受的。”
刘一水诚恳地说：“我和小蒙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很好。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何严笑道：“这还用说？我和她感情更好，你放心吧。走，陪我买东西去，然后回家吃饭。”
刘一水摇头：“厂里还有事，真不去了。”
说完转身走向车子。
何严追问：“真不去？”
刘一水发动车子：“真不去，我先走了。”
挂挡倒车，缓缓驶离。
何严叮嘱：“路上小心。”
“知道。”
刘一水在车里应了一声，驾车远去。
望着远去的车子，何严心想：“你还是回去找小梅吧，一辈子惦记王小蒙，终究是徒劳。”
走了二十多步，来到大脚超市。谢大脚从窗口热情招呼：“永强回来啦？”
何严笑着回应：“回来了。”
走进店里说：“大脚婶，给我拿两条软红河，一袋黄豆酱。”
“好嘞。”
谢大脚一边取货一边问：“刚才看你们在那边，长山还拿着鞭炮，怎么没放呢？”
何严解释：“我爹他们以为镇长要来，结果没来，鞭炮就没放。”
“原来是这样。”
谢大脚将商品放在柜台上，“记账还是付现？”
何严掏出钱包：“现钱。”
他向来没有赊账的习惯。
结账后，何严提着东西往家走。路上不时与村民打招呼，看着村里放养的牛羊，感受着热闹的乡村气息。他知道，再过几年，这样的景象就会渐渐消失。
到家时，看见谢兰正在房门口等候。何严边走边端详，心想：“现在的谢兰，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村里最出众的。可惜再过几年，被皮长山养胖后，就不复现在这般了。”
走到台阶下，谢兰伸手接过黄豆酱，转身进了厨房。
海燕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便扭头望向门外，一见何严，立刻欢喜道：“永强回来啦。”
何严笑着应道：“回来了。”
永强走进谢广坤和海燕的房间，谢广坤和皮长山正在屋里坐着。何严拿出一条烟放在桌上，对谢广坤说：“给你买的。”
谢广坤看了一眼，问：“买这干啥？”
何严说：“我现在毕业了，往后你不用再抽两块钱以下的烟了。”
他又拿起自己的那条，说：“咱俩一人一条。”
谢广坤为了供谢永强读书，平时只舍得抽两块钱以下的烟，再贵的从没买过，却还舍得给永强买笔记本电脑。
这大概就是东北人常说的养儿子吧。
因此，何严特意买了两条烟，给谢广坤一条。他愿意让父亲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这是应该的。
谢广坤问：“你也学会抽烟了？”
何严答：“今年刚学会。”
谢广坤把烟递给何严：“你都拿回去抽吧，我抽惯这个了。”
何严笑道：“现在我毕业了，你抽烟的档次也该提一提了。”
谢广坤听了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烟还是拿回去吧，我习惯了。”
何严转身回自己屋，说：“你留着抽吧，我回屋了，吃饭叫我。”
谢广坤眼眶一热，忍不住笑起来：“终于长大了，知道心疼爹了。”
皮长山也笑：“永强是念过大学的人，肯定懂事。”
何严回屋后打开行李，把东西一一拿出来。笔记本电脑被他放到一旁——现在没网，里面也没存什么电视剧或有用的东西，等拉了网线再说。
整理完行李，饭还没好，何严就去院子里转转。他瞧了瞧家里养的鸡、鹅、驴，还有拴在大门口吃草的小黑羊，又看了看谢广坤收的山货和院里种的菜。
接着，他走到隔壁谢兰和皮长山家院子看了看，两家只隔一堵墙，中间还开了门。正看着，谢兰过来喊他吃饭。
何严进屋坐下，皮长山笑着问：“永强喝点啥？”
何严说：“来杯白的。”
海燕问：“你能喝吗？”
何严点头：“能。”
谢广坤笑道：“今年可以啊，烟和酒都学会了。来，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一杯。”
何严笑答：“行啊。”
皮长山说：“来来，我给你倒上。”
倒到一半，抬头问：“一杯能行不？”
何严说：“没问题。”
皮长山就把杯子倒满，放到何严面前。
谢广坤见酒倒好了，高兴地举杯：“来，为永强毕业回家，咱们全家一起喝一口！”
大家碰了杯，海燕和谢兰喝汽水，其他人都喝了口酒。
谢广坤招呼：“来来，吃菜。”
何严见谢广坤动了筷子，也跟着夹了块鸡肉。味道不错，是地道的东北小鸡炖蘑菇。他又夹了块榛蘑，就是这个味儿。
何严拿起一根大葱，蘸了炸酱咬下一口，香气四溢。
这时谢广坤开口：“永强，你以后少和王小蒙来往，她跟你不太合适。”
“你是个大学生，她只是个卖豆腐的，配不上你。”
何严笑道：“我正想提这事。”
“你可千万别把我这个大学生太当回事。”
谢广坤一愣，扭头问：“为啥？你可是大学毕业生，我能不当回事？”
何严说：“你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如今大学生已经不算什么了，城里大学生遍地都是。”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一块广告牌掉下来，砸到十个人，九个是大学生，剩下那个是硕士。”
“所以你也别嫌弃小蒙，我没比她强多少。”
谢广坤手里捏着咬了一口的大葱，愣愣地看着何严：“照你这么说，我这些年白供你读书了？全都白费了？”
皮长山插话：“爹，永强说得有点夸张。就算城里那样，在我们这，大学生还是宝贝，高人一等。”
谢广坤听了心里稍微舒服一些。
何严笑道：“也不是白供，虽然大学生不值钱了，但上学还是有用的。”
王老七道：“什么关系啊你就去接人家？”
王小蒙回答：“他是我对象。”
王老七一听，吃惊地问：“什么？”
另一边，谢广坤看王老七把王小蒙拉到一旁，也压低声音问何严：“你早上说有人接你，是王小蒙？”
何严点点头：“对。”
谢广坤接着问：“你俩什么关系？”
何严答道：“她是我女朋友。”
“什么，你女朋友！”
谢广坤一听也愣住了，苦着脸说：“行啊你，才刚大学毕业，就把对象带回来了？你什么人都敢往回领？”
何严回：“瞧你说的，小蒙是正经人，让你这么一说，倒像她有什么问题似的。”
谢广坤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边，王小隐约听到谢广坤说她是什么人，顿时不高兴了，几步走到谢广坤面前问：“广坤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广坤反问：“怎么了？”
王小蒙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家永强？”
谢广坤笑了笑：“大侄女，说句不中听的，你觉得你配得上我们家永强吗？”
说完就把王小蒙为何严背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去。
何严开口：“过分了吧。”
谢广坤看了他一眼：“你别插嘴。”
王小委屈地说：“叔，你说话也太伤人了。永强上大学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从没觉得自己低他一等。”
谢广坤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王小蒙继续道：“永强是大学生，我是卖豆腐的，但我不是没脑子的人。我俩在一起是自愿的，你不接受我可以，但不能看不起我。”
谢广坤摆摆手：“行了，我不想跟你多说。”
这时王老七走过来喊道：“小蒙，你还跟他讲什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走，回家！”
说着拉起王小蒙的手，顺手把牵羊的绳子往谢广坤那一扔，气呼呼地说：“给你羊，你不是爱吃吗？给你了！”
他拉着王小蒙转身就要走：“走！”
王小蒙回头看向何严，何严接过绳子说：“七大爷，把羊牵回去吧。”
王老七头也不回地一挥手：“不要了！”
何严对王小蒙说：“你先回去，回头我把羊送过去。”
谢广坤一把将绳子从何严手里扯回来，不悦道：“送什么送，走，咱们也回家。”
说完牵着羊就走。
这时皮长山拿着鞭炮问：“这鞭炮还放不放？”
长贵接口道：“还放什么炮，镇长都没来，放什么放。”
说完拿着酒也走了。
皮长山见状，只好拿着鞭炮转身离开。
谢兰走到何严身边说：“走吧永强，回家了。”
何严答道：“你们先回，我去买点东西。”
谢兰问：“买什么呀？家里都有。”
何严说：“买袋黄豆酱，现在村里自己下的酱我吃不惯了，一会儿回去你帮我炸点酱。”
谢兰微微一笑：“在外面待久了，反而不习惯家里的酱味了。好，行李给我吧，我帮你拿回去。”
何严递过行李：“行，你先拿回去。”
谢兰接过行李转身离开。何严正要往大脚超市走，发现刘一水还在原地。见何严转身，刘一水快步走来，何严也迎上前去。
两人相遇后，何严笑道：“一水，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点东西，然后一起回家吃饭。”
刘一水摆手：“饭就不吃了，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何严问：“什么事？”
刘一水认真道：“我看广坤叔好像不太赞成你和小蒙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办？”
何严轻松一笑：“没事，慢慢来。小蒙这么优秀，只要我坚持，他总会接受的。”
刘一水诚恳地说：“我和小蒙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很好。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何严笑道：“这还用说？我和她感情更好，你放心吧。走，陪我买东西去，然后回家吃饭。”
刘一水摇头：“厂里还有事，真不去了。”
说完转身走向车子。
何严追问：“真不去？”
刘一水发动车子：“真不去，我先走了。”
挂挡倒车，缓缓驶离。
何严叮嘱：“路上小心。”
“知道。”
刘一水在车里应了一声，驾车远去。
望着远去的车子，何严心想：“你还是回去找小梅吧，一辈子惦记王小蒙，终究是徒劳。”
走了二十多步，来到大脚超市。谢大脚从窗口热情招呼：“永强回来啦？”
何严笑着回应：“回来了。”
走进店里说：“大脚婶，给我拿两条软红河，一袋黄豆酱。”
“好嘞。”
谢大脚一边取货一边问：“刚才看你们在那边，长山还拿着鞭炮，怎么没放呢？”
何严解释：“我爹他们以为镇长要来，结果没来，鞭炮就没放。”
“原来是这样。”
谢大脚将商品放在柜台上，“记账还是付现？”
何严掏出钱包：“现钱。”
他向来没有赊账的习惯。
结账后，何严提着东西往家走。路上不时与村民打招呼，看着村里放养的牛羊，感受着热闹的乡村气息。他知道，再过几年，这样的景象就会渐渐消失。
到家时，看见谢兰正在房门口等候。何严边走边端详，心想：“现在的谢兰，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村里最出众的。可惜再过几年，被皮长山养胖后，就不复现在这般了。”
走到台阶下，谢兰伸手接过黄豆酱，转身进了厨房。
海燕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便扭头望向门外，一见何严，立刻欢喜道：“永强回来啦。”
何严笑着应道：“回来了。”
永强走进谢广坤和海燕的房间，谢广坤和皮长山正在屋里坐着。何严拿出一条烟放在桌上，对谢广坤说：“给你买的。”
谢广坤看了一眼，问：“买这干啥？”
何严说：“我现在毕业了，往后你不用再抽两块钱以下的烟了。”
他又拿起自己的那条，说：“咱俩一人一条。”
谢广坤为了供谢永强读书，平时只舍得抽两块钱以下的烟，再贵的从没买过，却还舍得给永强买笔记本电脑。
这大概就是东北人常说的养儿子吧。
因此，何严特意买了两条烟，给谢广坤一条。他愿意让父亲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这是应该的。
谢广坤问：“你也学会抽烟了？”
何严答：“今年刚学会。”
谢广坤把烟递给何严：“你都拿回去抽吧，我抽惯这个了。”
何严笑道：“现在我毕业了，你抽烟的档次也该提一提了。”
谢广坤听了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烟还是拿回去吧，我习惯了。”
何严转身回自己屋，说：“你留着抽吧，我回屋了，吃饭叫我。”
谢广坤眼眶一热，忍不住笑起来：“终于长大了，知道心疼爹了。”
皮长山也笑：“永强是念过大学的人，肯定懂事。”
何严回屋后打开行李，把东西一一拿出来。笔记本电脑被他放到一旁——现在没网，里面也没存什么电视剧或有用的东西，等拉了网线再说。
整理完行李，饭还没好，何严就去院子里转转。他瞧了瞧家里养的鸡、鹅、驴，还有拴在大门口吃草的小黑羊，又看了看谢广坤收的山货和院里种的菜。
接着，他走到隔壁谢兰和皮长山家院子看了看，两家只隔一堵墙，中间还开了门。正看着，谢兰过来喊他吃饭。
何严进屋坐下，皮长山笑着问：“永强喝点啥？”
何严说：“来杯白的。”
海燕问：“你能喝吗？”
何严点头：“能。”
谢广坤笑道：“今年可以啊，烟和酒都学会了。来，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一杯。”
何严笑答：“行啊。”
皮长山说：“来来，我给你倒上。”
倒到一半，抬头问：“一杯能行不？”
何严说：“没问题。”
皮长山就把杯子倒满，放到何严面前。
谢广坤见酒倒好了，高兴地举杯：“来，为永强毕业回家，咱们全家一起喝一口！”
大家碰了杯，海燕和谢兰喝汽水，其他人都喝了口酒。
谢广坤招呼：“来来，吃菜。”
何严见谢广坤动了筷子，也跟着夹了块鸡肉。味道不错，是地道的东北小鸡炖蘑菇。他又夹了块榛蘑，就是这个味儿。
何严拿起一根大葱，蘸了炸酱咬下一口，香气四溢。
这时谢广坤开口：“永强，你以后少和王小蒙来往，她跟你不太合适。”
“你是个大学生，她只是个卖豆腐的，配不上你。”
何严笑道：“我正想提这事。”
“你可千万别把我这个大学生太当回事。”
谢广坤一愣，扭头问：“为啥？你可是大学毕业生，我能不当回事？”
何严说：“你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如今大学生已经不算什么了，城里大学生遍地都是。”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一块广告牌掉下来，砸到十个人，九个是大学生，剩下那个是硕士。”
“所以你也别嫌弃小蒙，我没比她强多少。”
谢广坤手里捏着咬了一口的大葱，愣愣地看着何严：“照你这么说，我这些年白供你读书了？全都白费了？”
皮长山插话：“爹，永强说得有点夸张。就算城里那样，在我们这，大学生还是宝贝，高人一等。”
谢广坤听了心里稍微舒服一些。
何严笑道：“也不是白供，虽然大学生不值钱了，但上学还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