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霸总娘子和她的咸鱼赘婿》

  “一万两的重赏,自然会吸引众多人前来。”

  张清辞冷笑一声:“不过,我倒要看看,这些所谓的才子,能在诗会上掀起多大的风浪。”

  说着,她一摆手,贴身侍女冬晴会意,站起身来,取来一本记录。

  张清辞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寒意,语气有些冷,“春韶,那个赘婿逃去大燕,派人查的怎么样了?”

  “小姐,查过了,当月根本没有陆恒的出行记录,我怀疑他已经改名换姓。”春韶小心

  翼翼地回道。

  “确有可能。”

  张清辞语气笃定,“这杭州城,估计他是不敢来的。”

  商侍秋白适时补充道:“小姐,根据江不语上次提供的丝绸行业方案,我们已初步拟定了一份计划,若真能实施,确实有机会从陈家手中撕下一块肉来,此人确有大用。”

  张清辞凤眸微眯,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有用,才好。”

  “越是难以掌控的人,掌控起来才越是有趣。”

  她顿了顿,问道,“红袖坊那边,楚云裳近日如何?”

  “自那日后,称病不出,云裳阁一直闭门谢客。”春韶答道。

  “倒是懂得自保。”

  张清辞冷笑一声,“无妨,让她再清静几日,等中秋诗会后,再去会会她。”

  “届时,看她还能躲到几时。”

  她要将江不语这根刺,牢牢握在手中,而楚云裳,就是最好的把手。

  中秋佳节日益临近,杭州城内的节日气氛逐渐浓厚,而云鹤间诗会的热度更是被炒到了顶峰。

  才子佳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谁能拔得头筹,拿走那令人眼红的一万两雪花银。

  陆恒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他最终选定了一首足够惊艳,又贴合中秋主题的‘王炸作品’,他自信能碾压这个时代水平的诗。

  就等着诗会当天,一鸣惊人。

  中秋佳节的气氛日渐浓郁,杭州城内桂子飘香,街市上也多了许多售卖月饼、花灯的摊贩,一片祥和热闹。

  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几股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旧书铺后院,陆恒丢开手中一本满是蛀洞的《杭州诗词汇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连日来的“备战”让他有些头昏脑涨,但更多的是一种亢奋。

  那一万两银子的诱惑实在太大,足以支撑起他对未来所有的构想,一个真正属于他和云裳的家。

  想到楚云裳,他心头一暖,随即又是一丝愧疚划过。

  自从那日离开后,他已好几日未曾去看她,也不知她如今怎样,金嬷嬷可有再为难她?思念一旦决堤,便难以遏制。

  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尚早,决定偷偷去红袖坊一趟,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好。

  稍作整理,陆恒便出了门,熟门熟路地绕到红袖坊侧门,寻了个熟悉的小丫鬟,塞了几钱银子,托她去云裳阁通报。

  不多时,小丫鬟回来,引着他从一处僻静的角门入了红袖坊,直接上了云裳阁。

  司琴守在门外,见他来了,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压低声音道:“陆公子,您可来了!姑娘她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您快进去看看吧。”

  陆恒心中一紧,推门而入。

  楚云裳正临窗坐着,手中虽拿着绣绷,但针线却久久未动,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熙攘的西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轻愁。

  听到开门声,她蓦然回首,见到是陆恒,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层层涟漪。

  “陆郎!”

  她起身迎上前,但那份惊喜只持续了一瞬,便被一丝强装出来的镇定所取代,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眼底深处藏不住的忧色,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陆恒看得心疼,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柔荑,引她到榻边坐下:“怎么了?可是金嬷嬷又给你气受了?还是身子还不爽利?”

  他猜测着,语气带着关切与歉意,“都怪我,这几日忙着准备诗会,没能来看你。”

  楚云裳连忙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妈妈她待我如常,身子也早已无碍了。”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避开了陆恒探究的目光,“只是…只是有些担心诗会,陆郎可有把握?”

  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常公子的事。

  那位公子带给她的压迫感和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如同梦魇般萦绕在她心头。

  她怕说出来会让陆恒分心,更怕给陆恒惹来未知的麻烦。

  那种无力掌控自身命运的恐惧,让她夜不能寐。

  陆恒只当她是因赎身之事压力过大,又担心自己诗会失利,才会如此忧心忡忡。

  他心中怜意更盛,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目光灼灼,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云裳,看着我,相信我,再等我几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中秋诗会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一万两赏银,我志在必得!”

  “到时候,我立刻为你赎身,我们离开这里,找一处清静雅致的院子,开始属于我们的生活,再没有人能给你压力,更没有人能让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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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中闪耀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星辰,坚定而耀眼,一点点驱散了楚云裳心中的阴霾。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暖,轻轻“嗯”了一声,选择了将所有的担忧和恐惧都埋进心底,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我等你。”她轻声说道,如同最虔诚的祈祷。

  两人相拥片刻,诉说着几日来的思念。

  陆恒并未久留,他深知此刻必须心无旁骛。

  临走前,他再次郑重承诺:“诗会那晚,等着我的好消息。”

  楚云裳送他到门口,倚门相望,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更深沉的忧虑。

  与此同时,张府,听雪阁书房。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嚣隔绝成两个世界。

  张清辞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几份新送来的账册与密报。

  她并未翻阅,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贴身侍女冬晴不时为她换去凉茶。

  文侍春韶垂手立于下首,低声禀报着:“小姐,江不语近日足不出户,一直在沈寒川的旧书铺内,似乎在查阅往届诗会文集,备战中秋。

  “大约半个时辰前,他偷偷去了一趟红袖坊,在楚云裳处停留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现已返回书铺。”

  春韶说完,静立在一旁。

  张清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临阵磨枪,倒也算知轻重。”

  “看来,他对那一万两,是势在必得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红袖坊那边,楚云裳近日称病,云裳阁一直闭门谢客,金嬷嬷按您的吩咐,并未强行要求她见客,但偶尔会在言语间提及,若有贵人强要见她,坊里也难以一直推拒。”

  春韶继续说道。

  “嗯。”

  张清辞满意地颔首。

  无形的压力,往往比直接的逼迫更令人窒息。

  她要让楚云裳时时刻刻都感受到那柄悬于头顶的利剑,却又不知剑何时会落下。

  这种煎熬,最能磨蚀人的心志。

  商侍秋白上前一步,禀告商业上的进展:“小姐,根据江不语提供的思路,新丝绸品牌的筹备进展顺利,蝉翼纱的改良织机已初步完成,样品不日即可出炉,店名暂定为‘云想阁’,故事脉络也已初步拟定,只待…只待江不语此人尘埃落定,便可全面启动。”

  她的话语中,已然将陆恒视作了一件急待评估和掌控的重要工具。

  张清辞自然听出了这层意思。

  她凤眸微抬,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那个看似落魄不羁,实则满腹奇谋的江不语身上。

  “把他盯紧了。”

  她清冷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不带一丝感情,“诗会之前,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动向,楚云裳那边,也让金嬷嬷‘关照’得更细致些。”

  “是!”

  夏蝉与春韶齐声应道。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如同棋盘上运筹帷幄的棋手,冷静地布局,耐心地等待最佳的落子时机。

  她甚至开始饶有兴致地想象,当中秋诗会落幕,当那个桀骜不驯、满嘴“咨询费”、自以为即将迎来人生巅峰的“江不语”,赫然发现他视若珍宝的红颜知己,其命运早已被自己牢牢握在掌心时。

  他那张总是挂着惫懒笑容的脸上,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绝伦的表情?

  是愤怒?是绝望?还是不得不低下那高傲头颅的屈辱?

  无论哪一种,想必都极其有趣。

  张清辞端起手边的刚换的清茶,浅浅呷了一口,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近乎愉悦的期待,好似看待玩具一般。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而这即将到来的中秋月圆之夜,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