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舍财换命-《霸总娘子和她的咸鱼赘婿》

  离开韩明远的书房,陆恒并未感到丝毫轻松,反而觉得肩上的压力更重了。

  韩明远看似给了他资源和权限,实则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陈、周、钱三家在杭州盘踞多年,树大根深,关系网盘根错节,岂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回到自己暂居的厢房,沈七夜和沈磐已在等候。

  两人经过燕援和鲁镇一段时间的调教,气质愈发精干,沈七夜目光愈发犀利,沈磐则多了几分沉稳气势。

  “公子。”两人见陆恒面色凝重,齐声行礼。

  陆恒摆摆手,将韩明远的任务简要说了一遍。

  沈七夜眉头微蹙:“公子,此事棘手,三家之中,陈家因前番粮食战损失不小,或许是最容易突破的口子,但陈从海老奸巨猾,恐难就范。”

  陆恒冷笑一声:“正因为他是老狐狸,才懂得审时度势,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抓他的把柄。”

  他看向沈七夜:“七夜,你带上燕援麾下的好手,重点盯住陈家,尤其是陈从海和他儿子陈安的动向,还有他们与外界,特别是与那些不太干净势力的联系。”

  “莲花荡的水匪,之前不是和他们有勾结嘛!看能否找到证据。”

  “是!”沈七夜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陆恒又对沈磐道:“沈磐,你跟着鲁镇将军,加紧操练,同时也看好我们‘捐献’出去的那批物资,确保万无一失。”

  沈磐用力点头:“公子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咱们的粮食和银子!”

  接下来的几日,杭州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沈七夜带着燕援手下的精锐斥候,如同幽灵般潜伏在陈家周围,记录着每一个与陈家有隐秘往来的人员。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三日后,沈七夜带回消息,在城外一处隐蔽的庄子里,发现了莲花荡水匪残部的踪迹,约有二十余人,由原大当家李魁亲自带领。

  而陈家的一名心腹管家,曾数次深夜前往该庄子。

  “果然贼心不死!”

  陆恒眼中寒光一闪,陈家勾结水匪袭击张家漕运的把柄,终于被他抓住了。

  事不宜迟,陆恒立刻请调鲁镇及其麾下三十名好手,连同沈磐、沈冥等人,趁着夜色直扑那座庄子。

  残月云掩,四野寂静,唯有风声呜咽。

  鲁镇一马当先,如同人形暴熊,几步跨到庄园紧闭的大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浑身筋骨发出细微的爆响,右拳紧握,手臂肌肉虬结,猛地一拳轰出。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纯粹的力量。

  “轰隆”一声巨响,那包着铁皮的厚重木门竟被他一拳生生砸得向内爆裂,门栓断裂,碎木屑四处飞溅。

  “按计划行事,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陆恒立于后方阴影中,冷声下令。

  就在门破的瞬间,燕援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贴着地面掠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淡淡残影。

  他手中端着一具军用劲弩,身形在奔跑中依旧稳定异常,扣动扳机。

  “嗖!嗖!”

  随着两声轻微的破空声,庄园墙角两名刚刚被惊动的望风匪徒,抬手捂着喉咙,一声未吭便栽倒在地,弩箭矢尖已从他们颈后透出。

  巨大的破门声和同伴的瞬间毙命,彻底惊醒了庄内的匪众。

  一阵混乱的呼喊和兵刃出鞘声后,约莫二十余名手持刀枪的凶狠水匪从各处涌出,为首的正是莲花荡大当家李魁。

  “官兵摸上来了!”

  “跟他们拼了!”

  李魁目眦欲裂,嘶吼着壮胆,挥动一柄厚背鬼头刀,率先扑向看起来威胁最大的鲁镇。

  沈磐见状,暴喝一声,双手紧握那根重达六十斤的熟铜棍,猛地一个横扫千军,铜棍带着令人心悸的恶风,扫向冲来的三名匪徒。

  那三人举刀格挡,却听“铛铛铛”三声脆响,他们手中的刀剑竟被铜棍上传来的巨力直接磕飞,手臂传来清晰的骨裂声,惨叫着倒地翻滚。

  李魁见手下瞬间被废,更是狂怒,鬼头刀划出一道森寒弧线,凝聚全身力气,直劈鲁镇面门。

  这一刀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

  然而鲁镇竟依旧不闪不避,他眼中精光一闪,右手中水墨禅杖直直迎向刀刃!

  “铛!”

  一声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

  李魁只觉一股骇人的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鬼头刀已然脱手。

  他眼中满是骇然,未等他反应过来,鲁镇左拳已如炮锤般捣出,正中他的胸腹之间。

  “噗!”

  李魁如遭巨木撞击,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便喷出一口鲜血。

  他身体尚未落地,沈磐的铜棍尖端已如毒龙出洞,精准地点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直,不敢再有丝毫异动。

  与此同时,沈七夜身形飘忽如烟,在匪群中穿梭,他手持两柄尺长短匕,招式阴狠刁钻,绝不与敌人硬拼,专攻关节、脚踝、手腕等脆弱之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寒光闪过,必有匪徒惨叫着倒地,失去战斗力。

  而那些北方带来的精锐军士,则五人一组,配合默契。

  两名弩手在外围游走,弩箭精准点射,压制和狙杀试图反抗或逃跑的匪徒。

  两名刀盾手顶在前方,盾牌格挡,战刀劈砍,稳扎稳打。

  一名长枪手居中策应,长枪如龙,挑、刺、扫,将试图冲击阵型的匪徒逼退。

  这些残匪虽然凶悍,但在这种高效的军旅配合下,如同陷入泥潭的困兽,反抗迅速被瓦解。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战斗便已结束。

  二十余名水匪,除了几名顽抗被杀,其余包括李魁在内,尽数被生擒活捉,用牛筋绳捆得结结实实。

  荒庄内,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浓郁的血腥气。

  陆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北方边军的战斗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他吩咐道:“清理现场,将人犯严密看管起来,鲁兄,燕兄,辛苦了。”

  次日一早,陆恒便带着沈磐、沈七夜,以及数名北方军士,押着被缚的李魁,直接登门陈府。

  陈从海在花厅接见了他们,当他看到陆恒,尤其是陆恒身后那些煞气未消的军士,以及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李魁时,心中便是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陆贤侄?你这是…”陈从海强作镇定,试图以旧称攀谈。

  陆恒却不再与他虚与委蛇,直接亮出了韩明远给予的腰牌和印绶,沉声道:“陈老爷,看清楚了,本官现受北方特使韩明远韩大人之命,任军前转运判官,全权负责筹措北方军需事宜。”

  陈从海的目光扫过那代表着朝廷命官身份的印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

  他甚至失态地向前探了探身子,声音都变了调:“陆…陆恒,你怎会是官身?这怎么可能?”

  “你分明是张家赘婿出身,赘婿之身,卑贱如奴,岂能…岂能跻身官场,还是军前判官!”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大景律法和世俗观念中,赘婿地位极低,几乎断绝了科举和仕途的可能.

  “机缘巧合,得韩大人赏识,为国效力而已。”

  陆恒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将印绶收回,“陈老爷,闲话休提。”

  “此人,你应当不陌生吧?原莲花荡水匪大当家,李魁。”

  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李魁:“昨夜,本官已将其与麾下二十余名残匪一网打尽,经审讯,他已招认,你陈家长期与其勾结,提供情报,销赃财物,并指使其劫掠张家及其他商旅漕运,从中牟利,证据确凿。”

  陈从海面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身形微晃,险些站立不稳。

  他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看到陆恒那冰冷的目光,以及鲁镇按在刀柄上的手。

  “韩大人念在你陈家乃杭州望族,多年来也为地方纳粮缴税,不欲将事态扩大,以免引起地方震荡。”

  陆恒逼近一步,目光紧盯着陈从海,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但北方将士正在浴血奋战,缺衣少食,你陈家既富甲一方,又犯下此等过错,岂能毫无表示!”

  陈从海冷汗涔涔,瞬间浸湿了内衫,艰难地吞咽着唾沫,知道对方这是要敲竹杠,而且是以势压人,不容拒绝。

  “本官也不为难你。”

  陆恒语气“缓和”了些,“捐出粮草十万石,御寒棉衣三千套,以充军资,弥补前过。”

  “此事,韩大人便可不予追究,你陈家与水匪勾结之事,也可就此揭过,陈老爷,意下如何?”

  十万石粮食!

  陈从海眼前一黑,心都在滴血。

  前番粮食战损失尚未恢复,如今又要大出血,但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恒,看着煞气腾腾的鲁镇,看着已招供的李魁,知道若不答应,恐怕立刻就是灭顶之灾。

  勾结水匪,证据确凿,足够抄家问斩。

  他喉头剧烈滚动了几下,最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瘫坐在太师椅上,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尽的苦涩与不甘:“陆大人,陈某认罚,十万石粮,三千套棉衣,陈某,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