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争取时间和空间-《霸总娘子和她的咸鱼赘婿》

  离开旧书铺的陆恒,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小院,而是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无人跟踪后,来到了沈七夜等人藏身的破庙。

  现在,这里已经被沈七夜带着人收拾得有了几分隐秘据点的样子,被称为“暗巢”。

  沈磐、沈冥、沈迅等核心成员都在,就连年纪较小的沈墨也在借着微弱的灯火整理着一些搜集来的信息。

  “公子!”见陆恒进来,众人纷纷起身。

  陆恒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神色凝重地将他以后要面临的处境说了出来。

  他沉声道,“三叔提醒得对,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陈家那几个老狐狸身上,从现在起,我们要有自己的打算。”

  “七夜,交给你两个任务。”

  他看向沈七夜:“第一,挑选二十名绝对可靠,要手脚麻利,最好有些拳脚根基或者机灵会来事的人,由你和沈磐负责带队训练,要快,我有大用。”

  “是,公子!”沈七夜毫不犹豫地应下。

  “第二,严密监控张家所有陆路运粮的动向,尤其是规模、路线、押运人手,越详细越好;同时,查清楚钱家收买的是哪几股土匪,他们的据点、人数、头目习性。”

  “明白!”

  接着,他看向沈迅:“迅哥儿,你的腿脚最快,盯紧陈府、周府、钱府,特别是他们与外地联系的渠道,看看他们除了收买土匪,还有没有其他后手;另外,注意官府那边的动静,尤其是通判周崇易和知府赵端府上的往来。”

  “交给我!”沈迅拍着胸脯。

  “沈冥,你带几个人,盯紧张家二房、三房那几个核心子弟,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特别是张清延和张清续。”

  沈冥点了点头,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阴影里。

  “沈墨,家里和‘暗巢’的文书、物资管理,就辛苦你了,另外,想办法多备一些金疮药和干粮。”

  沈墨用力点头:“公子放心!”

  安排完这些,陆恒才稍稍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陆恒换上了一身略显朴素的文士衫,带着沈渊,提着一盒在杭州城颇有名气的“藕粉桂花糕”,前往李严在西湖边的隐居之所。

  李严的住处并不难找,一座清雅的临湖小院,粉墙黛瓦,远离市井喧嚣。

  通报之后,很快便有老仆引陆恒入内。

  李严正在院中的一棵老松树下自己跟自己下棋,见到陆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江小友,哦不,现在该叫陆小友了,今日怎么有空到老夫这陋室来?”

  陆恒恭敬行礼:“晚辈冒昧打扰李公清修,心中有些困惑,特来请教。”

  “哦?坐下说。”李严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示意老仆上茶。

  陆恒坐下,将带来的糕点放在石桌上,开门见山道:“李公,晚辈近日听闻,杭州城内粮价波动剧烈,几家大商贾似有倾轧之举;更听闻此事似乎隐隐波及漕运。”

  “晚辈虽是一介布衣,亦知漕运关乎国计民生,尤其是北疆将士的补给…”

  他点到即止,没有具体指责哪一家,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李严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目光如电,看了陆恒一眼,随即又垂下,落在棋盘上:“商贾逐利,本是常情,只要不逾矩,官府也不好过多干涉。”

  “若是已然逾矩了呢?”

  陆恒缓缓道,“晚辈听说,有粮商为垄断市场,不惜重金收买沿途匪类,拦截他人商队,长此以往,恐怕不仅杭州民生受损,若是误了北疆的粮草补给…”

  李严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放下棋子,看着陆恒:“陆小友,你可知你今日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陆恒坦然与他对视:“晚辈只知道,读圣贤书,当心怀天下,北疆将士浴血奋战,若因后方商贾私斗而断了粮饷,晚辈心中难安,亦恐有负李公当日对晚辈‘气度不凡’的评语。”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对国事的关心,又抬了李严一下。

  李严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你倒是敢说,也罢!此事,老夫已知晓,赵端那边,老夫会去信过问,至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冷哼一声,“自有律法纲常在!”

  他没有明确承诺什么,但态度已经表明。

  他不会坐视有人为了私利,干扰到北疆的物资供应。

  陆恒心中一定,知道目的已经达到。

  他又陪着李严聊了些诗词歌赋、天下局势,见李严面露倦色,便适时地告辞离去。

  离开李严的小院,陆恒心情稍松。

  有李严这句话,就像在波涛汹涌的湖面上投下了一根定海神针,至少能保证局面不会彻底失控,也为他争取了时间和空间。

  接下来,就看沈七夜那边的动作了。

  就在陆恒拜访李严的同时,张家听雪阁内,气氛凝重。

  秋白将一份刚收到的飞鸽传书递给张清辞:“小姐,查清楚了,陈家、周家、钱家,最近资金调动异常频繁,确实在联手囤积粮食,并且和我们接触过的几家外地大粮商,都陆续回绝了我们的订单,似乎都被他们高价截胡了。”

  张清辞看着纸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指尖微微用力,将纸条边缘捏得有些发皱。

  夏蝉也上前一步:“码头那边,秦刚排查出几个有问题的人,已经控制起来了。另外,莲花荡水匪那边,我们安插的钉子传回消息,确认是奉陈家的命令行事,专门盯着我们的船。”

  冬晴默默地为张清辞换上一杯热茶。

  张清辞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却让人脊背发凉。

  “三家联手,断我粮源,扰我漕运,真是好大的手笔。”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庭院中的假山流水,“陈从海那个老狐狸,凭他自己,想不出这么狠辣连贯的招数,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春韶轻声道:“小姐怀疑是…”

  “还能有谁?”

  张清辞打断她,眼神寒光涌现,“那个躲在暗处,搅风搅雨的‘潇湘子’,我们的‘江不语’公子,或者说,我那位‘前赘婿’,陆恒!”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四大侍女:“他以为靠着点小聪明,联合那几家蠢货,就能扳倒我张家,真是天真!”

  “小姐,我们接下来…”秋白请示道。

  张清辞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杭州及周边区域的舆图,手指在上面缓缓划过。

  “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把大的。”

  她自信一笑,“他们以为搅乱了漕运,我就没办法了?”

  她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舆图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传令下去,启动‘备用航道’,所有运粮船队,改走‘鬼见愁’水道!让秦刚挑选最忠心可靠的护卫,配备强弓劲弩,我倒要看看,是水匪的刀子硬,还是我张家的弩箭利!”

  “鬼见愁?”夏蝉微微蹙眉,“那里水道狭窄,暗礁密布,平时商船根本不敢走…”

  “正因为不敢走,才安全。”

  张清辞冷冷道,“通知下去,此事绝密,若有泄露者,乱棍打死!”

  “是!”四大侍女齐声应道,感受到张清辞话语中的决绝与杀意。

  “另外,既然他们三家想要粮食,可以安排店中管事,故意放粮给他们,价格提高五成”,张清辞看着舆图,眼神幽深,“陆恒,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但这场游戏,最终的赢家,只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