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避难所-《行走诸天之造物之主》

  机会千载难逢!

  张林立刻将神识收敛到极致,只留下一缕最精微的感知,如同轻烟般向那股思维波动的源头飘去。

  他不敢直接探查对方的具体思维内容,那无异于自杀。

  他只是远远地、小心翼翼地“感受”着那股思维波动的“形态”、“节奏”和“能量层级”。

  那是一种纯粹的“解构”之力,冰冷、锐利,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目的只有一个:寻找逻辑漏洞,瓦解信念基础,揭示战略的虚妄。

  这与张林所悟的“构建”、“传播”、“调和”之道截然不同,却也是一种强大的、作用于思维层面的法则体现。

  张林沉浸在这种独特的“破壁思维场”中,如同观摩一位绝世剑客的演练。

  他看到了思维如何化作利刃,如何寻找对手的命门,如何一击致命。

  这对他的《归一道经》是极大的补充和警示,让他明白,未来若遇到擅长精神攻击、逻辑陷阱的对手,该如何应对。

  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这种极致的“解构”背后,隐藏着一种深沉的绝望——对人类理性本身的不信任,对任何宏大叙事的否定。

  破壁人看穿了一切,却也似乎失去了一切希望。

  就在张林默默感悟之际,那股强烈的思维波动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中断。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冰冷的智子扫描感再次降临,这次的目标明确,直指刚才思维波动爆发的区域。

  “被发现了!”张林心头一紧,那缕外放的神识瞬间收回,所有气息彻底内敛。

  【世界之契】运转,将他与周围破败的环境融为一体。

  智子的扫描在那片区域反复探查,显然捕捉到了刚才异常的思维活动。

  张林能“感觉”到扫描中蕴含的一丝“疑惑”和“审视”,似乎在评估这种强度的、带有明显攻击性的思维活动。

  是否属于人类内部正常的“思想斗争”范畴,还是隐藏着更深层的威胁。

  几分钟后,扫描退去。

  城市重新陷入死寂,那盏闪烁的路灯也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林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那位不知名的破壁人恐怕已经暴露,至少是被标记为了重点观察对象。

  三体文明对人类中的“精英思考者”的监控,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密。

  这次短暂的接触,虽然未能获得任何具体情报,却让张林对“破壁”的本质有了直观认识。

  这不仅是智力的较量,更是信念与虚无的对抗。

  而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从中汲取了宝贵的经验,对“炼神还虚”中“虚”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虚”不仅是包容,也可以是…虚无,是解构,是洞察一切表象后的冰冷真实。

  【近距离感悟“破壁”思维场,对精神攻击、逻辑解构类法则抗性提升,对信念与虚无的辩证关系理解加深。获得诸天点数 ,感悟值 7500!】

  【警告:智子对高智商个体思维活动监控力度极高,任何类似接触行为风险极大!】

  经此一事,张林更加坚定了“不直接介入”的原则。

  他的道,在于潜移默化,在于营造土壤,而非参与具体的生死搏杀。

  破壁人与面壁者的博弈,是这个时代的宿命,他无力也无需改变。

  而他的神魂,在经历了“信念固化”的冲突和“破壁思维”的冲击后,愈发凝练通透。

  气海之中,那代表炼神还虚初期的“虚点”,似乎更加幽深,隐隐有向内塌缩,演化内景的迹象。

  连续遭遇智子的针对性扫描,让张林将“隐匿”提升到了最高优先级。

  他不再靠近任何可能引起注意的节点——无论是科研机构、交通枢纽还是信息中心。

  他决定离开这片区域,继续向更偏远、信息更闭塞,但也可能因此更“安全”的地方移动。

  他的目标,是那些在官方记录中几乎被遗忘的、由幸存者自发组建的、小而封闭的避难社群。

  在那里,或许能避开智子的大部分聚焦,更纯粹地实践他那“于微末处传道”的理念。

  在大量信息筛选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文明边缘的阴影地带。

  那些在官方体系之外,依靠最原始方式苟延残喘的微型避难社群。

  这些社群规模很小,往往只有几十人到百余人,藏匿在废弃的矿坑、深邃的洞穴或远离主要交通线的山谷中。

  他们缺乏现代科技的支持,生存极度依赖古老的技艺和严酷的纪律,信息闭塞,几乎与主流社会隔绝。

  也正因如此,他们被智子监控的“优先级”可能最低,因为他们的思维活动和行为模式,对宏观战局的影响微乎其微。

  张林凭借强大的神识和对环境的敏锐感知,很快在广袤的荒原中找到了一处这样的社群。

  它位于一个巨大的干涸湖泊底部,利用湖岸的陡峭崖壁和废弃的采盐坑道构建居所,被称为“盐井避难地”。

  这里的生存条件比之前的聚居点更加艰难。

  水源稀缺,食物依靠耐旱作物和偶尔的狩猎,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尘土和一丝绝望的咸涩。

  居民们面色黝黑,眼神大多麻木,但深处却隐藏着一种为了生存而磨砺出的坚韧。

  张林没有以任何显眼的方式出现。

  他利用【世界之契】的契合度调节和神识干扰,让自己如同一个不起眼的流浪者,“偶然”被社群的巡逻队发现。

  在展示了一些基本的野外生存技巧(基于对能量流动的感知,总能找到水源或可食植物)后,他被勉强接纳,成为了社群中最底层、最沉默的一员。

  他负责最繁重的清洁和搬运工作,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

  白天,他像其他居民一样劳作,默默观察,夜晚,他则沉浸在修炼和对社群的“微观感知”中。

  在这里,他看到了文明褪去华丽外衣后最本质的模样:对食物的渴望,对安全的珍视,对延续族群的执着。

  这里的思维流光不再有复杂的哲学思辨或科技狂想,只剩下最原始的生存本能和基于血缘、互助的简单情感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