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裘千仞至,战书临门-《四合院之兵王签到》

  终南山的雪尚未完全消融,山涧的冰凌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一场内部理念之争刚刚平息,全真教上下正沉浸在一种更加凝聚、更加坚定的氛围中,弟子们练功的呼喝声都仿佛带着一股破开迷雾后的清越。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这一日,负责巡山的弟子忽然发现,山下集镇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多了许多陌生的、气息精悍的江湖客,他们虽未携带明显兵刃,但步履沉稳,眼神锐利,三五成群,看似随意地坐在茶寮酒肆中,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向登山的路口。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重阳宫。

  “师父!掌教师伯!”甄志丙快步走入静修堂,脸色凝重地向丘处机和马钰禀报,“山下来了许多铁掌帮的人!为首之人……观其形貌气度,极似帮主裘千仞!”

  纵然早有预料,但当“裘千仞”这三个字真的与“亲至”联系在一起时,堂内的气氛依旧瞬间凝固。王处一霍然起身,眼中精光爆射:“他果真来了!”

  马钰眉头紧锁,抚须的手微微一顿。丘处机面色沉静,但眼神深处亦是掠过一丝极重的凝重。裘千仞亲自前来,这已远非之前的外围摩擦可比,意味着铁掌帮对全真教的重视程度,以及此事的严重性,都已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他们有何动作?”丘处机沉声问道。

  “他们……他们抬着一口巨大的铜鼎,正沿着山道上来!”甄志丙语气带着难以置信,“那鼎怕是有千斤之重,由四名精壮汉子抬着,步伐沉稳,显是内力不俗。裘千仞便负手走在最前,无人阻拦,也……无人敢拦。”

  抬鼎上山?这是示威,更是赤裸裸的挑衅!千斤铜鼎,象征着绝对的力量,也隐喻着“问鼎”之意。

  “走,去看看。”丘处机长身而起,玄色道袍无风自动。马钰、王处一、刘处玄等二代师长,以及甄志丙、李志常等核心三代弟子,紧随其后,一同向山门方向行去。

  来到重阳宫前宽阔的广场,只见山道尽头,一行人正缓缓行来。为首者,是一名身材高瘦、面容冷峻、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老者。他穿着一身暗黄色的锦袍,双手负于身后,步履看似悠闲,但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一股沉重如山、刚猛霸烈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广场上聚集而来的全真弟子们不由自主地感到呼吸一窒。

  正是铁掌帮帮主,“铁掌水上漂”裘千仞!

  在他身后,四名太阳穴高高鼓起、肌肉虬结的壮汉,正合力抬着一口古朴的青铜大鼎。鼎身刻有蟠螭纹饰,散发着沉重的压迫感。再往后,则是十余名眼神凶狠、气息剽悍的铁掌帮精锐。

  一行人旁若无人地行至广场中央,那四名壮汉齐声发力,将铜鼎“轰”地一声重重放在地上,震得地面似乎都微微颤抖。

  裘千仞停下脚步,冰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刃,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为首的丘处机身上。

  “阁下便是长春子丘处机?”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

  “贫道正是丘处机。”丘处机踏步上前,与裘千仞遥遥相对,神色平静,仿佛那口沉重的铜鼎和对方身上散发的凛冽气势都不存在一般,“裘帮主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若是拜山,我全真教自有待客之道;若是寻衅,”他目光一冷,“也需划下道来。”

  裘千仞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并未回答丘处机的话,而是反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以大红漆封的信函,两指夹着,看似随意地一甩。

  那信函竟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平稳迅疾地飞向丘处机,去势之急,带起一阵轻微的破空声。

  丘处机面色不变,袖袍微微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道涌出,将那来势汹汹的信函轻巧地接下,握在手中。这一手举重若轻的卸力功夫,让裘千仞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身后的铁掌帮众更是脸色微变。

  丘处机拆开漆封,取出信笺。上面字迹铁画银钩,充满霸道之气:

  “字谕全真丘处机:

  尔全真教,假借侠义之名,屡犯我铁掌帮辖下,伤我帮众,坏我事务。更兼蛊惑人心,聚众抗金,实乃江湖之瘤,天下不安之源!

  今本帮主亲临,非为口舌之争。闻尔剑法通玄,内功精深,特约尔于三月之后,月圆之夜,华山之巅,一决高下!

  此战,既分高下,亦决北方武林之势。若尔胜,铁掌帮即刻北返,十年内不踏入关中半步。若尔败,或不敢应战……则休怪本帮主率众‘拜山’,领教尔全真教上下之高招!

  勿谓言之不预!

  铁掌帮帮主,裘千仞!”

  战书!赤裸裸的战书!

  内容倨傲无比,将全真教斥为“江湖之瘤”,并将北上抗金污蔑为“蛊惑人心”,最后更是以“拜山”相威胁,逼丘处机必须应战!

  广场上一片哗然!全真弟子群情激愤,王处一更是怒发冲冠,厉声道:“裘千仞!你休要血口喷人!欺人太甚!”

  裘千仞对周围的怒斥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看着丘处机:“丘处机,战书已至,你敢接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丘处机身上。这一战,关乎个人荣辱,更关乎整个全真教的声誉与未来!若不敢应战,全真教刚刚树立起的威信将荡然无存,铁掌帮便可名正言顺地大举“拜山”,届时必是腥风血雨。若应战,对手是威震江湖数十载、武功已臻化境的裘千仞,凶险莫测!

  马钰等人亦是面露忧色,看向丘处机。

  丘处机握着那封沉甸甸的战书,目光从上面那霸道的字迹上缓缓抬起,与裘千仞那冰冷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激起无形的火花。

  他脸上没有任何惧色,也没有被激怒的冲动,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那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缓缓将战书折好,收入怀中,然后迎着裘千仞的目光,清晰而坚定地吐出三个字:

  “贫道,接了。”

  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也传入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裘千仞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神色,随即化为更深的冷厉:“好!三月之后,华山之巅,望尔不至让本帮主失望!”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走。那四名抬鼎壮汉与一众铁掌帮精锐,也紧随其后,如来时一般,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沿着山道而下,那口沉重的铜鼎,却被留在了广场中央,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压力,并未随着裘千仞的离去而消散,反而如同这终南山的暮色一般,更加沉重地笼罩下来。

  丘处机独立场中,望着那口铜鼎,以及裘千仞等人消失的方向,目光悠远。

  华山论剑……这一次,将不再仅仅是虚名之争,而是关乎道统,关乎存亡的真正砺剑之战!

  他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将是他与整个全真教,迎接诞生以来最严峻考验的准备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