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府夜宴,鸿门之会-《四合院之兵王签到》

  北上的风波尚未完全平息,一封泥金请柬,由四名身着锦袍、气度精悍的赵王府侍卫,送到了终南山重阳宫。请柬措辞客气,言称赵王完颜洪烈素仰终南胜景与全真玄妙,更敬重长春子道长武功人品,特于王府设下薄宴,诚邀道长莅临,论武谈玄,以结善缘。

  言辞虽婉转,其意却昭然。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

  静修堂内,马钰、丘处机、王处一、刘处玄等核心人物齐聚。王处一性子最是刚烈,当即拍案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处机,此宴凶险,绝不能去!那完颜洪烈定然布下天罗地网,欲对你不利!”

  刘处玄也面露忧色:“王师弟所言甚是。赵王府高手如云,更兼是其地盘,万一对方不顾江湖道义,骤然发难,处机你孤身一人,恐难应对。”

  马钰沉吟不语,目光看向丘处机,等待他的决断。

  丘处机摩挲着手中温润的请柬,面色平静无波。他深知此宴凶险,完颜洪烈此举,一为试探,二为施压,三或许也想借此机会,摸清他这位近来风头极盛、屡屡坏其好事的全真高手的底细。退缩,固然安全,但全真教刚刚树立起的锐气与担当,必将受损,更会令北地义士寒心。

  “师兄,诸位师弟,”丘处机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此宴,贫道必须去。”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若不去,显得我全真教惧了他赵王府,弱了气势,寒了盟友之心。完颜洪烈既然以‘论武谈玄’为名,公然下帖,在未彻底撕破脸皮前,料想也不敢公然以大军围杀一位天下知名的玄门领袖,徒惹天下非议。此宴,看似龙潭虎穴,实则是他与贫道,乃至与全真教的一次暗中角力。贫道若能在宴上不落下风,全身而退,便是挫其锐气,扬我教威!”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况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借此机会,正可亲眼见识一下赵王府网罗的究竟是些什么人物,窥探其虚实。”

  马钰见他心意已决,且分析得在情在理,便不再阻拦,只郑重嘱咐:“处机,一切小心。若有变故,以保全自身为要。”

  王处一虽仍不放心,但也知这是当前局面下的最佳选择,沉声道:“我率刑堂弟子在城外接应!”

  丘处机点头:“有劳师兄。”

  三日之后,华灯初上。金国中都,赵王府邸,灯火辉煌,戒备森严。

  丘处机孤身一人,身着洁净的玄色道袍,背负长剑,步履从容地踏入这座金碧辉煌、却暗藏杀机的王府。引路的侍卫眼神锐利,气息悠长,显然皆是好手。穿过重重殿宇回廊,所过之处,明哨暗卡无数,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

  宴会设在一处宽敞华丽的花厅之中。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王爷常服,面容儒雅,眼神却深邃难测的中年男子,正是赵王完颜洪烈。他见到丘处机,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起身相迎:“长春子道长仙驾光临,真是令本王蓬荜生辉!快请上座!”

  丘处机打了个稽首,不卑不亢:“王爷相邀,贫道敢不从命?只是山野之人,不谙礼数,若有失仪,还望海涵。”说罢,坦然在客位首座坐下。

  目光扫过厅内,只见两侧席位上,已坐了不少人。有曾交过手的参仙老怪梁子翁、鬼门龙王沙通天、千手人屠彭连虎,这几人见到丘处机,眼神皆是不善,尤其是沙通天,更是毫不掩饰杀意。此外,还有几名形貌各异、气息阴鸷或彪悍的人物,显然都是完颜洪烈招揽的江湖异士。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完颜洪烈下首不远处的一名白衣公子。他约莫二十多岁年纪,面容俊美,手持折扇,神态倨傲,眼神流转间带着一丝邪气,身后站着数名白衣随从,气息皆是不弱。丘处机虽未见过,但观其形貌气度,心中已猜出八九分——此人多半就是西域白驼山少主,欧阳克。

  “果然是群魔乱舞。”丘处机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完颜洪烈绝口不提北上冲突与《破金要略》之事,只与丘处机谈论些诗词歌赋、道家经典,言语间颇为客气,仿佛当真只是一场寻常的文酒之会。

  然而,席间其他人却按捺不住了。

  梁子翁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开口道:“久闻全真教武功玄妙,乃是玄门正宗。却不知,比起我辈旁门左道,究竟孰高孰低?丘道长于终南山推行革新,声势浩大,想必门下高徒武功更是了得,不知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他这话,既是挑衅,也是试探丘处机对之前黑风坳和清风镇之事的反应。

  丘处机眼皮都未抬一下,淡然道:“梁先生过誉。贫道教徒,首重德行,次传技艺。武功高低,不过是护道之术,岂是争强斗狠、炫耀于人前的玩物?若论济世救人、明心见性,我玄门正道,自有其不可替代之价值。至于旁门左道么……”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若用于正途,亦可为善;若用于邪路,则遗祸无穷。高低之分,不在术,而在心。”

  他这番话,避实就虚,将话题引向了更高的“道”的层面,既全了体面,又暗含机锋,点出对方行事不正。

  彭连虎嘿嘿冷笑,接口道:“道长好利的嘴皮子!却不知手上的功夫,是否也如嘴上功夫一般了得?”他身材矮小,但目光狠戾,腰间链子枪微微颤动,跃跃欲试。

  丘处机目光如电,扫了他一眼,声音微沉:“彭寨主若想印证,何必假手他人?贫道虽不才,手中之剑,却也斩得邪魔,护得正道。”

  他语气并不激昂,但那股凛然正气与毫不掩饰的自信,却让彭连虎气息一窒,竟不敢再接话。

  这时,那一直摇着折扇的欧阳克,轻笑一声,开口道:“丘道长何必动怒?彭寨主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在下欧阳克,久居西域,对中原武学向往已久。听闻全真教有一门绝技,名为‘天罡北斗阵’,七人联手,威力无穷,不知是也不是?”他话语看似客气,实则包藏祸心,意在探听全真教的镇教底牌。

  丘处机看向欧阳克,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他心中所想,缓缓道:“欧阳公子消息灵通。天罡北斗阵,确是我教护道之法,非到万不得已,不会轻动。此阵之妙,在于同心协力,契合天道。若心术不正,各怀鬼胎,纵有阵法,亦是徒具其形。就如同某些用毒之术,若用于害人,终将反噬己身,祸及子孙。”他最后一句,意有所指,暗讽白驼山毒术之阴损。

  欧阳克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随即又恢复如常,干笑两声:“道长高论,受教了。”心中却对丘处机愈发忌惮。

  完颜洪烈见手下接连吃瘪,知道在言语和气势上难以压倒丘处机,便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只论风月,不谈武事。来来来,丘道长,本王再敬你一杯,感谢道长赏光!”

  丘处机亦举杯示意,一饮而尽,神色从容依旧。

  这场暗流汹涌的夜宴,最终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紧绷的气氛中结束。丘处机自始至终,谈笑自若,应对得体,既未堕全真威名,也未给对方留下任何发难的借口。他孤身一人,在这龙潭虎穴之中,凭借过人的胆识、智慧与深不可测的修为,硬是撑起了一片天。

  离去之时,完颜洪烈亲自送至府门,脸上笑容不减,眼神却愈发深沉。

  “丘道长,今日一晤,本王受益匪浅。但愿日后,还能有与道长把酒言欢的机会。”

  丘处机回身,打了个稽首,目光平静地与完颜洪烈对视:“王爷客气。缘聚缘散,自有天定。贫道告辞。”

  说罢,他转身,玄色道袍在夜风中拂动,步伐稳健地消失在长长的街道尽头,背影挺拔如松,仿佛任何风雨都无法将其摧折。

  完颜洪烈站在府门前,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化为一片冰寒。

  “此人不除,必成大患。”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而丘处机走在返回驿馆的路上,心中亦是清明。经此一宴,他与赵王府,与完颜洪烈,已然彻底站到了对立面上。未来的斗争,必将更加激烈,更加凶险。但他心中无惧,唯有道心愈发坚定,手中之剑,亦仿佛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渴望着斩妖除魔,涤荡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