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表白-《反派:从城主小妾开始》

  小心。

  他低声道,声音比平时沙哑许多。

  暮夏的风裹着槐花甜香,顺着窗棂缝隙溜进屋内,却驱散不了满室凝滞的气氛。

  司徒俊弯腰收拾铜盆时,瞥见柳萱儿足踝上那道红痕愈发明显,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心下猛地一紧:

  夫人这伤......

  无妨。

  柳萱儿仓促抽回脚,用帕子盖住伤痕:

  许是路上被蚊虫叮咬的。

  她别过脸去,却见铜镜里倒映出司徒俊皱眉的模样,不知为何,竟觉得比北霸天的冷脸还要让人心慌。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喧闹声。

  有人拍着桌子叫嚷:

  听说了吗?惜花宗在招亲!

  招亲?招谁的亲?

  还能有谁,准圣子庄弦呗!说是要找个灵根绝佳的女子结为道侣......

  柳萱儿手中的帕子骤然攥紧。

  道侣二字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进心口。

  她想起庄弦离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想起北霸天那封薄如蝉翼却重若千钧的休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司徒俊察觉到她的异样,抬手将窗户彻底关上:

  夫人莫要听这些闲言碎语。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

  这是金疮药,睡前涂些在伤口上。

  柳萱儿接过药瓶,触到他指尖的温度,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司徒管事,你说......

  她咬了咬唇:

  若是我去参加招亲,会如何?

  司徒俊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在虎口,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锁住她苍白如纸的脸。

  烛光中的柳萱儿像是即将被风吹散的雪,偏偏眼底烧着两簇倔强的火苗,灼得他心口生疼。

  夫人可知成为惜花宗人的道侣意味着什么?

  他喉间发紧:

  庄弦如今是惜花宗准圣子,你......

  我当然知道!

  柳萱儿猛地起身,绣鞋踩在泼湿的地板上打滑,司徒俊本能地伸手去扶,却被她生生避开。

  她踉跄着扶住桌沿,散落的长发如黑色绸缎倾泻而下:

  你以为我想拿自己的后半生冒险?可留在城主府憋屈活着,与去惜花宗有区别吗?至少......

  她突然哽咽:

  至少我能亲眼看着那些人付出代价。

  楼下的说笑声愈发刺耳,有人绘声绘色描述庄弦如何俊美无双,引得满堂哄笑。

  柳萱儿指尖发颤,突然想起成亲那日,北霸天亲手为她戴上凤冠,说要让她做全天下最尊贵的夫人。

  而如今,却成了送人的物品。

  我要去。

  她转身时眼神冷若冰霜:

  司徒管事若不愿同去,我......

  先住嘴!

  司徒俊的声音冷得骇人。

  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带着体温的衣料裹住她单薄的身子:

  先把伤口处理了。

  柳萱儿望着司徒俊紧绷的下颌线,喉间酸涩得发疼。

  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将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染得深沉。

  她顺从地坐下,任他蹲下身,指尖蘸着金疮药轻轻涂抹足踝。凉意混着草药清香漫开,却抵不过掌心传来的热度灼人。

  疼就出声。

  司徒俊头也不抬,声音闷在胸腔里。

  柳萱儿咬着下唇摇头,却在药膏触及伤口时轻颤了一下。

  他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这么要强干嘛。

  ……

  上好药后,司徒俊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柳萱儿说道:

  “你先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柳萱儿依言坐下,美眸盯着司徒俊。

  司徒俊喝了口桌面的茶水,看着柳萱儿道:

  “其实我之所以陪你出来,只是想陪你散散心,不是真要把她送去惜花宗。”

  说完从储物袋取出北霸天亲笔写下的休书递给柳萱儿道:

  “这是北霸天把你休掉的休书,原本是他给庄弦的,最后因某些原因到了我手中。”

  柳萱儿接过休书,虽然已经从北霸天的书信得知这一事实,但此刻看到休书时,她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良久,她擦干眼泪道:

  “谢谢,既然你不想跟我去惜花宗,那你自己回去吧。”

  司徒俊叹了口气,起身把她擦了眼角的湿润道:

  “我是不会让你去的,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爱你!这下你明白了吧。”

  柳萱儿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她看着司徒俊眼底翻涌的炽热,喉间像是被金疮药里的朱砂堵住,又烫又涩。

  你......

  她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桌角:

  你胡说什么!

  司徒俊却步步紧逼,将她困在桌案与自己胸膛之间。

  他身上萦绕着熟悉的草药香,混着此刻微喘时灼热的气息:

  我没胡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

  他的拇指摩挲过她泛红的眼角: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当西院的管事?为什么每次喜欢每天巡视西院?三个月前的晚上是我,而不是北霸天,那晚……

  不可能......

  柳萱儿摇头,泪水又簌簌落下:

  那明明是......

  明明总是北霸天对吗?

  司徒俊苦笑,指尖顺着她滑落的泪珠,一路抚到颤抖的唇瓣:

  那只是个小手段,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

  现在不同了,他休了你,我也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小小管事。

  司徒俊喉结滚动,突然单膝跪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掌纹里还沾着未洗净的金疮药,草药的苦涩混着体温,烫得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萱儿,嫁给我吧!”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

  柳萱儿浑身发颤,望着跪在身前的司徒俊,脑海中无数记忆碎片纷至沓来。

  “三个月前……”

  她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他的发梢:

  “为什么不早说……”她哽咽着捶打他肩膀,“非要看着我在深渊里挣扎?”

  司徒俊突然扣住她手腕,将她拥入怀中。

  烛火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摇曳,他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耳畔:

  “我怕你恨我,怕你觉得我趁人之危。可当听到你要去参加招亲……”

  他低头咬住她颤抖的唇,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落入别人手中。”

  柳萱儿在短暂的怔愣后,缓缓抬手环住他脖颈。过往种种委屈、不甘与惊喜在这一刻化作绵长的吻。

  直到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司徒俊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发誓,会用余生弥补你。让世人都知道你柳萱儿是我司徒俊最爱的道侣。”

  柳萱儿破涕为笑,指尖轻轻描摹他眉眼:

  “原来我心心念念的温暖,早就藏在身边。”

  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红:

  “那……那今晚也你设计好的?”

  司徒俊耳尖泛红,不自然地别过头:

  “谁让你总那么傲娇……”

  话音未落,便被柳萱儿主动送上的吻堵住。

  月光爬上窗棂,将相拥的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勾勒出交缠的轮廓。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停歇,只余两颗炽热的心,在寂静的夜里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