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长安细雨-《我们来自秦朝御兵卫,专打不服》

  第一百一十五章 长安细雨

  长安城的秋雨下得缠绵,淅淅沥沥敲着青瓦白墙,把整座古城裹在一片朦胧水汽里。街上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赶路,都想快点躲开这湿冷的天气。

  白辰站在客栈二楼窗前,望着被雨水模糊的街景,眉头皱着。薛家的案子表面上结了,薛明远认罪被关,但他心里总悬着一丝不安。

  “还在想薛家的事?”杨紫端着杯热茶走过来递给他,“不是都破案了吗?”

  白辰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到手心:“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对劲。薛明远认罪太快,好多细节都对不上。”

  徐子东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张纸:“我昨晚又仔细看了薛大公子账册上的符号,发现这像是种古老密码,不像是薛明远这种人会用的。”

  “哦?”白辰转身,“有发现吗?”

  “还没完全破解,但这符号的结构让我想起一样东西——”徐子东话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三人立刻警觉。白辰示意杨紫和徐子东做好准备,自己慢慢走到门边:“谁?”

  “白先生,是我,薛莹。”门外传来轻柔的女声,带着点犹豫,“我能进来吗?”

  白辰开门,见薛莹独自站在门外,穿素衣,没化妆,眼圈红红的,手里紧紧攥着个绸布包裹。

  “薛小姐请进。”白辰侧身让她进来,扫了眼走廊确认没人,才关上门。

  薛莹进屋后有点局促,目光在房间里转了圈,最后落在白辰身上:“白先生,我...我有件事想求你。”

  “薛小姐直说吧。”

  薛莹深吸口气,把包裹放在桌上慢慢打开,里面是本封皮绣着并蒂莲的精致日记本。

  “这是大嫂的日记,”薛莹声音哽咽,“我昨天整理大哥遗物时,在暗格里找到的。我本不该偷看,但里面的内容让我特别不安。”

  白辰拿起日记本翻开。纸页泛黄,墨迹有些褪色,字迹娟秀,记着一个女人从少女到为人妻的心事。

  前面多是闺中思绪、对未来的憧憬和婚后日常,越往后,字里行间越透着忧郁和压抑。

  “看这里。”薛莹指着其中一页,手指微微发抖。

  白辰顺着看去,日期是半年前:

  “十月廿三,阴。今天又和他见面了,明知不该,却控制不住自己。他说等时机成熟就带我走,可我怎么能抛下这一切?夫君待我不算热情,但也没过错。我到底在做什么...”

  再往后翻,有几页被撕掉的痕迹。接着的一段记录让人吃惊:

  “腊月初八,大雪。今天差点被夫君撞见,幸好他反应快,从后窗逃走了。夫君好像起了疑心,一整天都没说话。我心里慌得很,坐立难安...”

  最后一篇日记是薛大公子遇害前三天:

  “正月十二,晴转阴。夫君今天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周文渊’的人,我赶紧说不认识,可他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恐怕要出事了,我整晚都睡不着。要是他真要对文渊不利,我该怎么办...”

  白辰合上日记,脸色凝重:“这个周文渊是谁?”

  薛莹摇头:“从没听大嫂提过。我问过府里的老人,也没人知道这个名字。”

  “你大嫂现在在哪?”杨紫问。

  “自从大哥去世后,大嫂就病倒了,一直在房里休养,很少见人。”薛莹眼里含着泪,“白先生,我不是怀疑大嫂和大哥的死有关,只是这些日记让我心里发慌。你们能不能暗中查一下?要是大嫂是清白的,也能还她个公道;要是真有什么... ”她没说下去,只是低头擦眼泪。

  白辰想了想:“薛小姐放心,我们肯定会查清楚。”

  送走薛莹,三人对着日记本陷入沉思。

  “看来薛家大少奶奶确实有外遇,”徐子东摸着下巴,“这个周文渊很可能是关键人物。”

  杨紫皱眉:“可薛明远都认罪了,难道他是在替人顶罪?”

  白辰起身在屋里踱步:“薛明远认罪太痛快,好多细节都含糊不清。要是他真在掩护谁,那这个人肯定对他特别重要。”

  “是薛家大少奶奶?”徐子东猜测。

  “不一定,”白辰摇头,“薛明远和大少奶奶关系好像不亲近。听薛府下人说,他们平时很少来往。”

  雨声变大,敲打着窗棂。白辰走到窗前,望着被雨水打湿的长安城,突然问:“子东,你刚才说那些符号让你想起什么?”

  徐子东一拍额头:“差点忘了!那些符号的结构,特别像我在日本留学时见过的一种密文,是九菊一派内部用的!”

  这话一出,屋里气氛立刻凝重起来。

  “九菊一派?”杨紫惊讶,“他们和薛家的案子有关?”

  “看来薛家的水比我们想的还深。”白辰眼神锐利,“我们必须再见薛明远一面。”

  监狱里又暗又潮,空气里飘着霉味和绝望的气息。薛明远被带出来时,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才几天就像老了十岁。

  “你们又来干什么?”他声音沙哑,满是疲惫,“该说的我都说了。”

  白辰盯着他的眼睛:“我们找到了大少奶奶的日记。”

  薛明远表情僵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平静,但那瞬间的惊慌没逃过白辰的眼睛。

  “那又怎么样?”薛明远装作镇定,“大嫂的日记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日记里提到个叫周文渊的人,”白辰慢慢说,“听说大公子遇害前,还向大少奶奶问起过这个人。”

  薛明远的手指微微发抖:“我不认识什么周文渊。”

  “但日记里说,大公子好像已经发现了大少奶奶和这个人的关系,”白辰步步紧逼,“结果就在他准备深入调查的时候,就出事了。这也太巧了吧?”

  薛明远不说话,眼神躲闪。

  白辰压低声音:“我们已经知道那些符号是九菊一派的密文。薛明远,你到底在保护谁?”

  听到“九菊一派”四个字,薛明远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恐惧:“你们...你们怎么知道...”

  就在这时,监狱外突然乱了起来。一个狱卒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监狱东侧着火了!”

  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整个监狱陷入混乱。犯人们大喊大叫,狱卒们忙着维持秩序。

  混乱中,一个身影悄悄靠近薛明远的牢房。这人穿狱卒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薛明远,跟我走。”来人低声说,声音很怪,像是故意变了声。

  薛明远害怕地往后退:“不...我不走...他们会杀了我的...”

  “由不得你选。”来人冷笑一声,手里突然多了串奇怪的念珠,轻轻一晃。

  薛明远眼神立刻变得空洞,像没了意识,呆呆地跟着来人往外走。

  白辰和徐子东刚要上前阻拦,几个蒙面人突然从暗处冲出来拦住他们。这些人身手敏捷,招式诡异,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等白辰和徐子东解决掉蒙面人,薛明远和那个假狱卒早就没影了。

  “是忍术!”徐子东检查着地上蒙面人尸体上的纹身,“这些人都是九菊一派的忍者!”

  杨紫从外面跑进来,脸色凝重:“监狱东侧的火是调虎离山计!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就是为了救走薛明远!”

  白辰沉默片刻,突然说:“回薛府!大少奶奶有危险!”

  三人冒雨赶回薛府,却发现府里一片混乱。下人们慌慌张张地乱跑,薛老夫人被丫鬟扶着,老泪纵横。

  “怎么了?”白辰拉住一个管家问。

  管家脸色苍白:“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上吊自尽了!”

  三人很震惊,赶紧去大少奶奶的房间。房间里,大少奶奶的尸体已经被放在床上,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薛莹跪在床边哭,薛明玉站在一旁,表情复杂。

  “什么时候发现的?”白辰沉声问。

  一个丫鬟哭着回答:“就在半个时辰前。大少奶奶说想一个人休息,不让我们打扰。后来我送药过去,就发现...发现她已经...”

  白辰仔细检查房间,发现窗户有被撬过的痕迹,虽然很轻,但还是能看出来。梳妆台上,一支口红倒在地上,在桌面上划了道淡淡的红痕,指向窗户方向。

  “她不是自杀。”白辰肯定地说,“是有人伪造了自杀的假象。”

  薛老夫人颤抖着问:“白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白辰指向窗户:“窗户有被撬过的痕迹。而且要是自杀,踢倒的凳子应该在正下方,现在却歪在一边,说明是有人把她吊上去后,匆忙摆好的。”

  徐子东在床脚下发现一小片沾着泥的布条:“这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料子不像是府里人穿的。”

  杨紫在梳妆台下的角落里找到一枚奇怪的铜钱,上面刻着菊花图案:“九菊一派!”

  事情越来越复杂。大少奶奶被杀,薛明远越狱,到处都有九菊一派的影子。

  白辰突然想起什么,问薛莹:“薛小姐,能再让我们看看大少奶奶的日记吗?”

  薛莹含泪点头,拿来日记本。白辰仔细翻看,最后停在最后一篇日记上。他注意到日期旁边有个极小的墨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正月十二...”白辰沉吟道,“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薛明玉突然说:“那天大哥确实出门了,说要见个重要客人。”

  “知道客人是谁吗?在什么地方见的?”

  薛明玉摇头:“大哥很少跟我们说他的事。不过那天是车夫老刘送他去的,或许老刘知道。”

  老刘被叫来后,回忆道:“那天大公子让我送他到城南的‘听雨茶楼’,说有重要的事要见个人。我在外面等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天黑才接他回府。大公子出来时脸色特别不好,一路上都没说话。”

  听雨茶楼是长安有名的雅致地方,平时多是文人墨客聚集。白辰三人立刻冒雨赶过去。

  茶楼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白辰三人气质不凡,赶紧亲自迎上来。

  “三位客官里面请,要雅间还是大堂?”

  白辰直接问:“掌柜的,还记得正月十二那天,薛家大公子来过吗?”

  掌柜的想了想:“薛大公子是小店的常客,那天确实来了。约了位客人,在二楼的‘竹韵’雅间。”

  “知道那位客人是谁吗?”

  掌柜的压低声音:“那位客人看着面生,不是常客。但气质不错,穿得也讲究,像是外地来的富商。对了,他说话有点奇怪的口音,不是纯中原口音。”

  “他们谈了多久?”徐子东问。

  “大概两个时辰。期间小伙计送茶时,听到他们好像吵了起来,但具体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杨紫突然问:“那位客人有什么特征吗?”

  掌柜的想了一会儿:“特征嘛...对了,他右手戴了枚很大的翡翠戒指,成色特别好,很显眼。还有,他腰上挂着块玉珏,样式很特别,上面好像刻着菊花图案。”

  九菊一派!三人对视一眼。

  “谢谢掌柜的。”白辰塞给掌柜一些银元,“要是再见到那个人,一定要通知我们。”

  走出茶楼,雨小了些,但天还是阴沉沉的。长安城的街巷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安静,好像藏着无数秘密。

  “看来薛大公子那天见的,就是九菊一派的人,”徐子东分析道,“很可能就是那个周文渊。”

  白辰点头:“大公子发现了大少奶奶和周文渊的关系,就约见周文渊。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后没多久,大公子就遇害了。”

  杨紫补充道:“现在大少奶奶也被灭口,薛明远被救走,显然是有人在掩盖真相。”

  三人沉默地走在湿漉漉的街上,各想各的。长安城的迷雾好像越来越浓,而迷雾背后,总能看到九菊一派的影子。

  回到客栈,白辰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墙。他想起白二爷的嘱托,想起守护龙脉的使命,心里隐隐不安。九菊一派在长安的活动肯定不是偶然,他们一定有别的图谋。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云层缝隙里透出几缕夕阳的光,照在湿漉漉的瓦片上,泛着金色的光泽。但这光亮很快就被新的乌云遮住了。

  长安城的夜晚要来了,而在这夜晚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阴谋和危险。

  白辰轻轻摸着怀里那枚刻着菊花的铜钱,眼神渐渐坚定。

  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他都必须查清楚。为了薛家的冤魂,为了长安的百姓,更为了这片土地上传承千年的龙脉。

  夜色越来越浓,街上的灯亮了起来。长安城里,一场暗地里的较量,正在悄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