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疗伤-《无夜不相思》

  骸骨将领似乎也意识到了意图,攻击更加狂暴,骨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同时,它空着的左手猛地一抓,平台地面上几具散落的骸骨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如同利箭般射向君九渊!

  “小心!”胡凌薇长鞭卷动,将大部分骨箭扫落,但仍有漏网之鱼。君九渊闪避不及,肩头被一根骨刺擦过,琉璃光泽一阵波动,留下了一道浅痕,阴寒的死气试图侵入,被他运转灵力强行逼出。

  就在这时,一直在外围游走的黑犬踏雪,瞅准一个机会,如同黑色闪电般窜出,一口咬向骸骨将领支撑身体的右腿脚踝!它獠牙上闪烁着破除邪秽的乌光。

  骸骨将领猝不及防,右脚踝被狠狠咬中,虽然未能咬碎,但动作明显一个趔趄。君九渊岂会放过这等良机?他长啸一声,全身灵力灌注剑身,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惊鸿,直刺那左膝铠甲的裂缝!

  “噗嗤!”剑尖精准无比地刺入裂缝,直至没柄!骸骨将领身躯剧震,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眼窝中的幽绿火焰疯狂跳动,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它反手一掌拍向君九渊,掌风凌厉。

  君九渊一击得手,立刻抽剑飞退,但胸口仍被掌风边缘扫中,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骸骨将领左膝受损,行动明显变得蹒跚,攻势也为之一缓。

  “就是现在!冲过去!”陆九章大喝,双手齐扬,最后几枚压箱底的机关同时激发——数颗雷火弹在骸骨大军最密集处炸开,刺眼的雷光和火焰暂时清出了一小片区域。

  众人精神大振,合力向前突击。未云裳和虞渊静剑光刃影开路,韩红药不断撒出药粉阻碍追兵,胡凌薇长鞭护住两翼,妙法和尚梵唱不停,一步步向前推进。

  君九渊强压下伤势,与踏雪一左一右,牵制着行动不便的骸骨将领。

  终于,在付出了人人带伤、灵力消耗大半的代价后,小队冲破了骸骨大军的阻拦,踏上了那片相对开阔的平台,逼近了那两扇巨大的金属大门。

  大门紧闭,沉重如山。门上雕刻的无数扭曲面孔,仿佛在无声地哀嚎,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怎么开?”虞渊静急促地问道,身后,骸骨大军再次汇聚,那受损的骸骨将领也正一瘸一拐地逼来,眼中的幽火燃烧着滔天的怨恨。

  君九渊看向依旧环绕在他们身边,但光芒已不如最初炽盛的琉璃火灵虫。“靠它们!”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残余的琉璃火灵虫再次发出清鸣,它们放弃了攻击和防御,全部聚集到了那两扇巨门之前。虫群身上的金光开始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闪烁,然后,它们义无反顾地,如同飞蛾扑火般,一只接一只地撞向了大门中心区域那些扭曲的符文!

  “滋滋滋……”每一只灵虫撞上大门,都爆开一小团纯净的金色光晕,光晕融入符文,那暗沉的金属门上便有一小片区域的符文被短暂地点亮,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同时,门上那令人不适的绝望气息似乎也减弱了一丝。

  它们在以自身最后的光和热,净化、开启这扇通往最终之地的大门!

  虫群的数量在飞速减少,而大门上被点亮的区域越来越多,逐渐连接成片。当最后一只琉璃火灵虫撞碎在门上,化作最后一点金芒消散时……

  “轰隆隆——”一阵低沉而古老的轰鸣声从门内传出,两扇巨大的金属门,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更加古老、苍凉、混杂着浓烈死寂与某种难以言喻威严的气息,从门缝中扑面而来。

  门,开了。

  身后,骸骨大军和那将领已经近在咫尺。

  君墨渊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而疲惫,看向那门后深不见底的黑暗。“进!”

  他低喝一声,率先侧身闪入了那刚刚开启的门缝之中。其他人毫不犹豫,紧随其后,瞬间被门后的黑暗所吞噬。

  “轰!”就在最后一人进入的刹那,巨大的金属门再次发出一声闷响,猛地合拢,将外界的一切——骸骨、磷火、低语,以及那无穷无尽的怨念,都彻底隔绝。

  门外,只留下死寂的黑暗,以及那无数重新陷入沉寂的森白骨骸。

  门内的黑暗浓稠如墨,带着一股陈腐的、混合着尘土与枯骨的气息,与门外那汹涌的怨念不同,这里更显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已凝固。众人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伴随着身后大门合拢的余震,在黑暗中回荡。

  “嗤——”

  陆九章迅速从怀中摸出一枚夜明珠,柔和的白光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勉强照亮了周围。他们似乎身处一个极其宽阔的殿堂前厅,脚下是打磨光滑但积满厚厚灰尘的黑石地面,两侧是望不到顶的粗大石柱,一直延伸向远处的黑暗。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夜明珠的光柱下缓缓飞舞。

  “都没事吧?”君墨轩声音沙哑,他按住仍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环视众人。人人挂彩,衣衫破损,灵力波动紊乱,尤其是硬扛了骸骨将领主要攻击的他,内腑受了震荡,琉璃光泽也黯淡了许多。踏雪低低呜咽一声,蹭了蹭他的腿,黑亮的皮毛上也沾染了不少骨粉和污迹。

  “还撑得住。”未云裳挽了个剑花,甩落剑刃上不存在的污血,脸色有些苍白。

  “皮外伤,无妨。”虞渊静检查着自己的短刃,简洁回应。

  韩红药已经开始默默为受伤最重的几人分发丹药,浓郁的药香暂时驱散了部分不适感。妙法和尚停止了诵经,但手中念珠依旧捻动,警惕地感知着四周。曾宪理则迫不及待地借着光芒,观察起最近的一根石柱上的浮雕,那些浮雕同样是扭曲痛苦的形态,但与门外又有所不同,更显古老和诡异。

  “这里……就是万骸殿?”胡凌薇压低声音,长鞭依旧紧握在手,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扑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