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白衣王深谋筹远略-《北宋末年,我成了梁山好汉》

  独龙岗的清晨,带着一股泥土和石灰混杂的崭新气味。

  祝家庄的残垣断壁早已被清理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箭楼和加固的寨墙。数千名新附的庄客,脱下了麻布短褂,换上了梁山统一的黑色劲装,在林冲和杨志的喝骂声中,操练着最基础的队列和刺杀。他们的动作还很笨拙,长枪都端不稳,队列也站得不是那么整齐,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东西。

  能吃饱饭,能穿暖衣,不用再受官府和劣绅的盘剥,还能学一身保家卫命的本事。对于这些一辈子刨食于黄土地的汉子们来说,这就是天堂。

  王伦站在祝家庄最高处的墙楼上,身后站着军师吴用。山风吹得他身上那件白色的长衫猎猎作响。

  “军师,你看这山下的光景,像不像一锅刚刚烧开的水?”王伦没有回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吴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整个独龙岗,从山脚到山腰,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影。有的在修葺工事,有的在开垦荒地,有的在锻造兵器,喧嚣的号子声、铁锤的敲击声、操练的呼喝声,汇成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大哥,这水,烧得正旺。水开了,才能煮肉。”吴用摇着羽扇,脸上是智珠在握的笑容。

  “是啊,水开了,才能煮肉。”王伦轻声重复了一遍,却转过身,目光变得深邃,“可若是这锅太小,水太少,火太急,肉还没煮熟,锅就先烧干了。到那时,便是锅毁人亡的下场。”

  吴用心头一凛,他听出了王伦话中的深意。

  “大哥的意思是……”

  “我们如今,兵强马壮,钱粮充足,看似风光无限。”王伦走到墙垛边,手掌在粗糙的青石上轻轻摩挲,“可我们依旧只是官府眼中的一小撮‘草寇’。我们偏居在这水泊一隅,就像是被人圈养在池塘里的鱼,官府高兴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高兴了,随时都能派人来,把这池塘的水抽干,把我们一网打尽。”

  他抬起头,望向北方,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霭,看到了千里之外的繁华帝都。

  “一个祝家庄,就让我们倾尽全力。那济州府,东平府,乃至整个京东西路呢?再往北,是河北,是河东,是那座天下最繁华,也最腐朽的汴梁城。我们这点家当,够看吗?”

  吴用沉默了。他虽然为梁山制定了许多计策,但思虑所及,也仅仅是如何应对官府的围剿,如何攻城略地,壮大自身。他从未像王伦这样,将梁山放在整个天下的棋盘上去考量。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等了?”

  “不是等不等的问题。”王伦摇了摇头,“是时间不多了。”

  他转过身,看着吴用,一字一句地说道:“军师,你信不信天命?”

  吴用愣住了。他没想到王伦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他自己便是卜卦算命的行家,对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颇有心得,自然是信的。

  “天道循环,盛极而衰,此乃定数。”吴用谨慎地回答。

  “好一个盛极而衰。”王伦的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意,“我夜观天象,见紫微星黯,妖星犯帝,北方有滔天杀气凝聚,如墨云压城。这大宋的天下,怕是安稳不了几年了。”

  这番话,他自然不能说明白自己是个穿越者,只能借着“天象”的名头,将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用一种这个时代的人能理解的方式,说出来。

  “不出五年,北方的金人,必将大举南下。届时,铁蹄过处,生灵涂炭。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切,都有可能化为焦土。”

  吴用的手,微微一颤,羽扇差点掉在地上。他虽然身在草莽,但也知道北边那个新崛起的金国,是如何凶悍,是如何在短短数年间,便将曾经不可一世的辽国打得分崩离析。

  “六年。”王伦伸出手指,比了个六,“最多六年,那汴梁城,就要换主人了。”

  六年,如此短的时间,如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吴用的心上。 他虽然算不出如此精准的未来,但王伦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和他眼中那份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沉痛,让他不由得不信。

  “大哥……”吴用的声音有些干涩,“若真如你所言,我等……我等又该如何?”

  “乱世,是灾难,也是机遇。”王伦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别人是待价而沽,我们,是要做那个定鼎天下之人!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天下大乱之前,积蓄足够的力量!”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沙盘。

  “不能再小打小闹了!我要在两年之内,拿下整个京东西路和京东东路!”

  吴用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狂妄的计划!这几乎囊括了后世山东省的大半疆域,州府林立,官军重兵驻扎,凭梁山如今这点人马,无异于痴人说梦。

  “第一步,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地。郓州!”王伦的手指,重重地按在了郓州城的模型上,“此地东连济州,西接东平府,是整个京东西路的腹心之地。拿下它,我们才能真正地站稳脚跟,从水泊里的‘寇’,变成割据一方的‘雄’!”

  当晚,王伦召集了梁山泊所有核心头领议事。

  当他将自己的宏伟蓝图,用同样的方式,告知众人时,整个聚义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晁盖第一个站了起来,他那张忠厚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安。“大哥,这……这是不是太急了?我们刚刚拿下祝家庄,根基未稳,弟兄们也需要休养生息。一口气要吞下两个‘路’,这……这步子迈得太大了,容易扯着胯啊!”

  刘唐阮小七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好战,但也知道州府和土财主的庄子,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林冲和杨志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紧锁的眉头,已经说明了他们对这个计划的难度评估。

  只有公孙胜,在听到王伦那番“夜观天象”的言论后,眼中异彩连连。他本就是方外之人,对天机命数最为敏感。王伦的话,竟与他师父罗真人曾经的一些零星预言,隐隐有所契合。

  “大哥,非是我等怯战。”吴用站了出来,他已经消化了白天的震惊,开始从实际操作的角度去思考,“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攻打郓州,非同小可。城高池深不说,知州相公手下,少说也有数千经制军。我等倾巢而出,万一失利,这梁山泊和独龙岗的基业,便有倾覆之危。”

  “说得好。”王伦点了点头,他早就料到众人会有此反应,“所以我才说,这是‘远略’,是我们要为之奋斗两年的目标。但目标虽远,第一步,却必须立刻迈出去。”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我意已决!从今日起,梁山所有事务,皆围绕一个核心——攻略郓州!”

  “朱贵兄弟!”

  “在!”

  “你的酒店,如今已开到郓州城里了!接着我要知道城里有多少兵,多少将,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