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绝望的孕检单-《努力成就不一样的人生》

  帝景园巨大的落地窗外,

  黎明穿透厚重的云层,

  将冰冷的光线投射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对林晚来说,

  这只是金笼里绝望轮回的又一个开始。

  离噩梦般的晚餐已经一个星期了。

  本周,顾淮深像人间蒸发一样,

  再也没有踏上帝景园。

  管家陈叔叔仍然刻板准确地管理着这座冰冷的宫殿,

  每天三餐准时送到林晚的房间门口。

  仆人们默默地打扫它,就像一台设置程序的机器。

  林晚就像一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植物,

  在一个豪华却毫无生气的房间里枯萎。

  林薇的嘲讽,顾淮深亲口承认的“合同妻子”,

  就像蛆虫一样,日夜吞噬着她的神经。

  她强迫自己吃东西,尝起来像嚼蜡;她试图阅读,

  但她的眼睛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

  但她的视线被一道看不见的铁栅栏挡住了。

  身体的异常,

  就是在日复一日的麻木和痛苦中,悄然出现。

  一开始,她没有任何警告,突然感到疲劳,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即使我睡到了三根杆子,醒来时仍然感到骨缝里酸软无力。

  然后,这是一种毫无预兆的恶心感觉。

  闻到佣人送来的早餐,通常感觉香味扑鼻,

  胃翻了一会儿,冲到浴室干呕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什么也吐不出来,只留下苦涩的嘴和胸部撕裂的灼痛。

  然后是生理期迟到。

  当那个日期在手机日历上被悄悄划掉,

  又过了一个星期,

  林晚原本死水般的心湖终于掀起了波澜!

  一个冰冷可怕的想法像毒蛇一样钻进了她的脑海,让她瞬间坠入冰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有那一次在书房外偷听到他安慰林薇,

  之前……那个混乱、屈辱、发泄的夜晚。

  他喝醉了,把她当成了谁?

  林薇?

  她甚至不记得具体细节,只记得他冰冷的手指,

  沉重的呼吸,还有他嘴里模糊的低语...当他醒来时,

  他眼中的震惊和他立刻被冰冷覆盖的更深的厌恶。

  是不是……?

  巨大的恐慌瞬间抓住了林晚!

  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心脏狂跳,几乎要突破胸部!

  她冲到巨大的镜子前,颤抖着双手解开睡衣的纽扣。

  镜子里反映出她平坦的小腹,苍白细腻的皮肤,看不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没有迹象的疲劳,无尽的恶心,迟到的月亮。

  这些迹象就像无数冰冷的钩子,把她拖到了可怕的猜测深渊!

  不!

  这里找不到!

  绝对不能被顾淮深知道!

  更不能被那个管家,那些仆人察觉!

  如果你怀了他的孩子,一个“合同妻子”,

  一个被他亲自定义为“不在乎”的工具。林晚无法想象后果。

  他会怎么做?

  强迫她摆脱它?

  还是冷冷地把孩子当作另一个需要处理的麻烦?

  林薇。

  她美丽的脸瞬间扭曲成恶毒的外表。

  林晚甚至可以想象,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

  她会如何用刻薄而残忍的手段来对付她和这种不应该存在的生活!

  恐惧就像冰冷的藤蔓,立刻缠住了她的心,使她无法呼吸。

  她必须确认!

  必须立即确认!

  而且,它必须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远离帝景花园!

  这个想法就像黑暗中唯一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她求生的本能。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很快穿上一套相对宽松的运动服,

  把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辫,

  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普通和微不足道。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走廊里很安静。

  她屏住呼吸,像个小偷一样爬上电梯。

  她的心在胸前疯狂地鼓起,

  每次电梯轻微嗡嗡作响,都让她感到震惊。

  她不敢去一楼,因为她害怕遇到管家或仆人。

  她记得三楼的尽头有一个消防通道楼梯,通向侧翼的一个相对偏远的后门,

  通常只有园丁进出。

  幸运的是,楼梯间空无一人。

  她几乎跑下楼梯,冰冷的金属扶手让她的手掌疼痛。

  推开沉重的消防门,一股草木气息的冷风瞬间灌进来,让她发抖。

  她迅速闪了出来,外面有一条通往工具房的僻静小径。

  她不敢停下来,低着头,沿着小径的边缘迅速向帝景园侧后面的墙移动。

  帝景园太大了,墙壁高耸,电网缠绕在上面。

  她翻不过去。

  她的目标是在墙上有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铁门,只供园丁临时进出,通常只是空的。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和巨大的景观石后面快速穿梭。

  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她害怕。

  最后,她看到了那扇漆成深绿色的小铁门。

  她颤抖着推了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没有锁!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她。

  她毫不犹豫地侧身挤了出去,反手轻轻地把门拿了出来。

  铁门外是一条僻静的后巷。

  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带着一种奇怪而眩晕的感觉。

  她不敢回头,怕看到帝景苑冰冷的轮廓。

  她识别了方向,跑向记忆中最近的公交车站标志。

  运动鞋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啪嗒”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带着逃离笼子的决心。

  她不敢去市中心的顶级私立医院,

  很容易留下记录,甚至可能遇到照顾家庭的人。

  她在手机上搜索得很快,

  找到了一家位于城市另一端、相对偏远和普通的社区医院。

  挂着最常见的妇科号码。

  坐在社区医院充满消毒剂和嘈杂拥挤的候诊区,林晚感觉自己像个陌生人。

  大多数年轻夫妇都在一起,或者孕妇都在家人的陪伴下,

  她们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和快乐。

  只有她独自缩在角落里的塑料椅子上,脸色苍白,

  双手紧紧握在膝盖上,指尖冰冷,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每一个电话的声音,都让她的心很紧。

  林晚!请到3号诊所!

  冰冷的电子声音就像审判。

  她突然站起来,虚浮地走向白色的门。

  诊所里是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医生。

  询问病史,最后一次月经时间,

  林晚的声音干涩颤抖,几乎无法完全回答。

  当医生让她验血做B超时,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点头,

  拿着单子,像木偶一样走出诊所。

  抽血窗,冷针刺入皮肤,鲜红的血液慢慢抽入真空管。

  她看着耀眼的红色,只感到头晕。

  在B超室外,她排在几个明显怀孕的孕妇后面。

  他们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低声交流着怀孕的喜悦。

  林晚低下头,盯着他平坦的小腹,好像有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恐惧就像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林晚,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冰冷的门。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有B超仪器屏幕发出淡淡的蓝光。

  冷耦合剂涂在她的小腹上,让她浑身发抖。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毫无表情地把探头压在小腹上,慢慢移动。

  林晚屏住呼吸,盯着旁边的小灰色屏幕。

  屏幕上只有一个混乱而不断变化的灰色阴影,就像一团模糊的雾。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冷探头在腹部滑动,带来难以形容的奇怪触感,混合着恐惧和莫名其妙的期待。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祈祷这只是一种误解和虚惊。

  突然,医生移动探头的手停了下来。

  林晚的心跳瞬间飙升到顶点!她几乎窒息了!

  医生调整了角度,屏幕上的灰色阴影似乎变得更清晰了。

  然后,在混乱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小的、椭圆形的、黑色的区域。

  在黑色区域的中心,

  一个更小、像米粒一样大、模糊的光点以微弱但非常坚定的节奏静静地跳动!

  咚……咚……咚……

  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光点,

  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打在林晚的心里!

  她突然睁开眼睛,瞳孔突然收缩,

  全身的血仿佛在这一刻涌向头顶,瞬间冻结!

  “宫内早孕,大约六周。

  孕囊可见,胎心可见。”

  医生无情的声音在寂静的检查室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像雷声,在她耳边爆炸!

  “胎心率很好。恭喜你。”

  林晚只觉得天旋地转!

  眼前的一切——冰冷的仪器,灰色的屏幕,跳动的光点,医生冷漠的脸——

  都在剧烈地旋转和扭曲!耳朵里充满了巨大的嗡嗡声,淹没了所有的外部声音!

  她……真的怀孕了!

  可怕的猜测已经成为最残酷的现实!

  在她和魔鬼之间,在她的“合同妻子”和视她为无物的男人之间,生命诞生了!

  没有人期待的生活,甚至可能被视为灾难!

  “拿着报告,出去等等。”

  医生似乎习惯了各种反应,对她的失态漠不关心,递给她一条带耦合剂的纸巾,

  示意她擦掉胃上的粘液,

  然后在她冰冷僵硬的手里塞上一张印有B超图像的薄报告。

  林晚就像一个被带走灵魂的木偶,

  机械地擦拭着腹部冰冷的粘液,冰冷的触摸让她颤抖。她拿着薄薄的纸,

  仿佛拿着一块红色的烙铁,跌跌撞撞地走出了B超级室。

  令人眼花缭乱的白炽灯立刻笼罩着她。

  候诊区的噪音再次涌入我的耳朵,但它是如此遥远和不真实。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几乎无法支撑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颤抖着,低下头,盯着手里的报告。

  上面印着一个小而模糊的图像。

  一个黑色的小环,

  里面有一个更小、更模糊的光点。

  附近印有冷医学数据和结论:

  宫内早孕,约6周。

  胎心可见。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针,狠狠地扎进她的眼睛,扎进她的心里!

  “她只是个合同妻子,你不在乎。”

  顾淮冰冷无情的话语,就像魔鬼的低语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再次爆发得非常清晰!

  每一个字都有一把嘲笑的冰刃,无情地刺到了她已经破碎的自尊和理智!

  妻子……替身……一种工具……

  而这个孩子……这种在她体内悄然孕育的生命,

  是这场冰冷交易中最荒谬、最讽刺、最难以忍受的产物!

  是压垮她已经不堪重负的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巨大的绝望就像冰冷的黑色潮水,瞬间完全吞噬了她!

  眼前阵阵发黑,医院走廊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形,冰冷的墙壁似乎挤压着她。

  胃里剧烈搅拌,强烈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咙。

  她突然捂住嘴,但什么也吐不出来,只留下一种干呕和灼烧的感觉。

  她拿着冰冷的墙,指甲深深地挖进墙皮,身体无法控制地沿着墙滑落,

  最后坐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薄薄的妊娠检查表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落在同样冰冷的地砖上。

  她蜷缩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像一个被世界完全抛弃的垃圾。

  眼泪已经干了,只留下空洞的眼睛和死亡的麻木。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就像一条冰冷的锁链,把她紧紧地绑起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孩子……顾淮深……林薇……帝景苑……五十万……

  这些冰冷的话语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地旋转和碰撞,

  最终交织成一个无法挣脱的令人窒息的死结。

  “她该怎么办?”

  “她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她该拿自己怎么办?”

  没有答案。

  只有一片无尽而令人窒息的绝望黑暗完全淹没了她。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决定她和孩子命运的小纸,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