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交锋处境-《努力成就不一样的人生》

  送餐的佣人像设置程序的机器,

  晚上7点准时敲响了林晚的门。

  一顿精致的单人晚餐被悄悄地放在客厅的小圆桌上。

  在银盘的盖子下,

  盘子就像艺术牛排、时令蔬菜和一小杯浓汤,旁边是水晶杯里的新鲜果汁。

  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但它不能唤起林晚的食欲。

  她坐在一张又冷又宽的桌子旁,面对这顿昂贵的晚餐,就像嚼蜡一样。

  刀叉碰撞在骨瓷板上发出的轻微声音在空旷可怕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令人恐慌。

  吞下每一口食物,都有一种沉重的羞辱感,

  提醒她现在的身份——一个被买下来,关在笼子里,等待主人的召唤。

  窗外的夜色浓如墨,帝景园死寂。

  巨大的空间就像一座冰冷的坟墓,吞噬着所有的生音和愤怒。

  林晚蜷缩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看起来很有价值,但坐在上面却很硬很冷。

  她紧紧地抱着破旧的帆布包,仿佛这是她唯一的父母。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墙上造型简单却价格惊人的挂钟,

  秒针发出规律而冷酷的“滴答”声,仿佛在为她剩下的自由倒计时。

  我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

  当困倦和冰冷的绝望几乎淹没了她时,

  尖锐的蜂鸣声突然打破了死亡的沉默!

  是床头柜上没有任何标志的全新白色手机在振动。

  当屏幕亮起时,只有一行没有任何标题的冷指令:

  “二十分钟内,梳完,到主厅等我。”

  是顾淮深。

  林晚的心似乎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瞬间从混乱中醒来。

  指令简短,毫无疑问,带着控制者独特的冷漠。

  20分钟!

  她几乎跳了起来,冲进了比她以前整个出租屋都大的衣帽间。

  灯光感应亮起,照亮了整排挂着的全新衣服。

  从日常休闲装到奢华的晚礼服,分门别类,琳琅满目,标签从未剪掉。

  材料、裁剪、品牌,都展现了主人的财富和品味。

  林晚的手指颤抖着穿过那些光滑冰冷的面料,

  最后停在角落里一件看起来相对“简单”的米色棉质连衣裙上——

  它没有复杂的设计,没有耀眼的亮片,但剪裁得体。

  她匆匆地穿上裙子,面对着巨大的镜子。

  镜中的女孩脸色依旧苍白,清秀的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劳和恐慌。

  这条昂贵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并没有增添光彩,

  反而更衬托出她像个误闯大人衣柜的孩子,格格不入。

  她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研究昂贵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她只是匆匆地用冷水洗脸,用一根简单的黑色橡皮筋把凌乱的长发绑在脑后。

  当她踩着同样崭新大小但又大的裸色高跟鞋,

  跌跌撞撞地跑到一楼空荡荡的主厅时,离20分钟的时限不到三分钟。

  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没有温度的光,

  像镜子一样反射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像冰一样。

  管家陈叔叔像幽灵一样站在巨大的门边,没有表情,

  眼睛扫过林晚几乎寒冷的衣服,眉毛几乎无法察觉地皱起了眉头,但什么也没说。

  引擎低沉的咆哮声从远到近,最终在门外戛然而止。

  沉重的雕刻门被默默地打开了。

  顾淮深走了进来。

  他脱下白天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外套,随意地把它放在手臂上。

  他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丝绸衬衫,质地优良,熨烫得很好。

  他的领口解开了两个纽扣,露出了一小段冷锁骨。

  夜风似乎也污染了他的寒冷,随着他的进入席卷了整个空间。

  他的眼睛,像一盏精确的探照灯,

  立刻锁定了站在巨大的吊灯下,看起来非常小和狭窄的林晚。

  视线从头到脚扫过她,从她洗过一些褪色的旧帆布袋(她潜意识地把它拿下来),

  到她身上太朴素的裙子,再到她脚上不合适的高跟鞋,

  最后落在她朴素的脸上,惊慌失措的脸上。

  他的眼睛里没有波澜,没有惊艳,没有失望,甚至没有丈夫应有的温度,

  只有一个纯粹而冰冷的审视。

  就像检查一件物品是否符合最低使用标准。

  林晚在他的眼中无处藏身,手指紧紧地握着帆布包的皮带,指甲几乎嵌在手掌里。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脸颊很热,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尴尬和一种完全物化的愤怒。

  顾淮深终于睁开了眼睛,仿佛确认了。

  他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区,

  坐在看起来最宽最舒服的主沙发上,手势随意,但带着控制一切的压迫感。

  他把西装外套扔在一边,微微后仰,闭上眼睛,眉毛之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劳。

  管家立刻默默地递给一杯刚煮好的热气腾腾的黑咖啡。

  “把它换掉。”

  他闭上眼睛,嘴唇轻轻张开,声音低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没有主题,没有解释,但对象非常清晰。

  林晚的身体僵硬了。

  换掉它?

  换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

  是这条裙子不符合他的意愿吗?

  还是……她让他感到眼花缭乱?

  屈辱感就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站在那里,像一尊僵硬的石像,没有动。

  顾淮深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沉默,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明亮的水晶灯下,

  像一个寒冷的游泳池,清晰地反映了她苍白而固执的脸。

  他的眼睛落在她紧握着旧帆布袋的手上,微微皱着眉头,

  里面似乎有一丝非常轻,类似的厌恶。

  “包括你手里那个碍眼的垃圾。”

  他的声音更冷了一点,就像淬冰一样,

  “扔掉。”

  她唯一承载着过去所有卑微但现实生活的帆布包,在他眼里就是垃圾。

  林晚的呼吸突然窒息,心脏似乎被严重刺伤,尖锐的疼痛立刻蔓延开来。

  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只是忍受眼睛里汹涌的酸和几乎脱口而出的反驳。

  “你还站着做什么?”

  顾淮深深地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淡漠得像在命令空气,

  “陈叔叔,带她去挑一件像样的衣服。十分钟。”

  “是的,先生。”

  陈叔立刻上前一步,

  对林晚做了一个不可拒绝的“请”手势,眼里没有情绪,只有冰冷的催促。

  林晚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低下头,看着脚上不合适的新鞋和怀里被称为“垃圾”的旧帆布包。

  最后,她似乎用尽了全力,弯下腰,

  轻轻地把破旧的帆布包放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轻松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悲惨的仪式感,

  仿佛埋葬了她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和过去。

  然后,她挺直了背,不再看包,也不再看沙发上的男人。

  她只是麻木顺从地跟着管家陈叔叔,

  再次走向装满不属于她的华丽衣服的巨大衣帽间。

  十分钟后。

  林晚再次出现在主厅。

  她穿上了一件管家挑选的黑色小礼服,剪裁非常合身。

  裙子质地很好,线条流畅,

  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曲线的身材,

  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段白腿。

  管家甚至“命令”仆人迅速给她化了淡妆,

  遮住了太苍白的脸,

  涂上了豆沙色的口红,让她美丽的五官瞬间明亮起来。

  头发也被重新梳理,柔软地垂在肩膀后面。

  脚上换了一双高度适中的黑色缎面高跟鞋。

  此时此刻,她就像一个精心打扮的娃娃,没有灵魂。

  黑色的裙子衬托出她的皮肤,

  但也给她增添了一点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冰冷疏离感。

  她站在那里,低垂着眼睑,

  长长的睫毛在眼前投下一个小阴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顾淮深的眼睛又落在了她身上。这一次,他停留了几秒钟。

  眼睛里仍然没有惊人或欣赏,

  只有一个冷静的评估来检查项目是否符合显示标准。

  就像确认一件商品是否包装得当一样,它可以上市一样。

  他放下空咖啡杯,站起来。

  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他走到林晚面前,离得很近,

  近到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冰冷、雪松、淡淡的烟草气息,强烈而有侵略性。

  林晚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想退缩,却被他冰冷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他举起手,不是碰她,而是极其自然,

  以理所当然的占有态度,小心翼翼地梳着她耳边一缕碎发,

  但还是不听话,轻轻地、随意地走到她耳后。

  他的指尖很冷,就像蛇的信子,轻轻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廓皮肤。

  林晚突然颤抖,全身的头发立刻倒立了!

  一股寒意从他触摸的地方迅速蔓延到四肢。

  这不是悸动,而是纯粹的生理恐惧和排斥!她几乎无法控制地挥手。

  顾淮深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剧烈反应,或者根本不在乎。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他只是在整理一个项目的细节。

  做完这一切后,他收回了手,仿佛刚才的触摸只是一粒尘埃。

  “走吧,顾太太。”

  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嘲热讽,

  “今晚,别让我失望。”

  他转身径直走到门口,没有再看她一眼。

  林晚站在原地,

  被指尖触摸的耳廓皮肤就像被烙铁烫伤一样,留下了冰冷的灼痛感。

  她看着那个男人挺拔冷漠的背影,

  低头看着光滑的地面,那个躺在角落里被大家遗忘的破旧帆布包。

  顾太太……

  这个称谓就像一个巨大的讽刺,狠狠地打在她的心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她的内心,像自虐一样清醒。

  然后,她挺直了刚刚被他靠近时下意识弯曲的背部,

  抬起下巴,跟上了像皇帝一样不可或缺的男人。

  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空洞的回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走向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