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人在幕末:合成顶级词条成就剑豪》

  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雪席卷了多摩地区。

  天空像是漏了的棉裤,持续不断地倾泻着鹅毛般的雪片。

  昨日尚且可见的泥土小径与枯黄草色,一夜之间便被深可及膝的纯白彻底吞没。

  清晨,当第一缕微光试图穿透云层时,整个世界已被厚厚的白雪覆盖。

  视野所及,唯余一片混沌的苍茫。

  这样的天气走山路是有可能出问题的。

  所以那些讲武所的老爷们虽然心中焦急万分却无可奈何。

  浪士队只好暂时留在了多摩地区。

  决定留在多摩地区的会议刚刚开完,佐佐木只三郎和讲武所同事中条金之助,从屋中走了出来。

  佐佐木只三郎站在宿屋廊下,眉头紧锁地望着门外已成雪幕的世界。

  他低声骂道:“大雪又怎么了,一点雪就不能走路了吗,行军哪有不死人的。”

  中条金之助拍了拍佐佐木只三郎的的肩膀。

  “佐佐木君,大家这也是为了安全,我们还是等雪化了再走吧,趁此机会,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佐佐木只三郎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要不是平日里和中条金之助的关系不错,他肯定会回怼过去。

  在这次讲武所的随行人员中。

  以是否和清河八郎关系比较近可以分为两派。

  一边是山冈铁太郎和松冈万,他们是清河八郎的死党。

  另一边是佐佐木只三郎和中条金之助。

  所以中条金之助算是自己这边的人。

  但是令佐佐木只三郎没想到的是。

  刚才开会的时候,中条金之助竟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这也不能怪人家中条。

  毕竟在场所有人除了佐佐木只三郎之外,都觉得下雪赶山路不安全。

  没看鹈殿鸠翁和佐佐木现在虽然穿一条裤子,但刚才也不说话吗?

  所有人都反对,鹈殿鸠翁也不好硬来啊。

  所以众人商议过后,还是决定再停一天。

  望着屋外的白雪。

  这种被困一隅的无力感让佐佐木只三郎格外烦躁。

  他本来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实在是现在京都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浪士队早一点到京都,松平容保那边的压力就能早一点减轻。

  佐佐木出身会津藩。

  此刻在京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松平容保就是他的藩主。

  所以其他人可以不管不顾,但他不行。

  如果他是浪士队的首领吗现在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浪士队也得出发。

  队务的商讨、前路的忧虑,连同这逼仄的环境,像绳索般缠绕着他,令他喘不过气。

  佐佐木忽然转身,回到屋里。

  他抓起挂在墙上的那对交叉的小太刀,熟练地插在腰际,又披上了一件厚实的斗篷。

  见他要走,中条金之助赶紧说道:“佐佐木先生,雪势这么大,这样的天气你要去哪啊?”

  佐佐木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语气生硬。

  “这屋里闷得慌,我出去走走,透透气。就在附近,不会走远。”

  佐佐木戴上斗笠,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门外的风雪世界。

  他确实没有走远。

  只是溜达着来到了宿场町另一端一家干净的小酒馆。

  要不是今天有点生了中条金之助的气,今晚来这里的应该是他们两个人。

  店内光线昏暗,只有两三桌本地酒客在低声交谈。

  佐佐木寻了个角落坐下,要了壶当地的烈性酒,自斟自饮起来。

  冰凉的酒液滚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却未能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京都纷乱的局势,想着浪士队未来的走向。

  清河八郎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安分啊。

  昨天竟然向鹈殿大人求了一个兜割的职位给了近藤勇。

  清河八郎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培植自己在浪士队里的人脉吗?

  鹈殿大人也是的,怎么这么软弱。

  说什么道路选择上没有听清河八郎的,觉得有点驳了他的面子,所以才同意了他的请求。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然后秦兵又至矣。”

  鹈殿大人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清河八郎今天安排一个,明天安排一个。

  等浪士队所有岗位上全是他的人,那这个浪士队姓什么就说不准了。

  不行!

  必须得找个理由,把清河八郎赶走,只要他在,浪士队就不安全。

  心中思绪繁杂,几杯闷酒下肚,非但没能解忧,反而让心中烦躁的那股无名火更旺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酒壶已空。

  佐佐木只三郎丢下几枚钱,起身离开。

  外面的雪似乎小了些,但风依旧寒冷刺骨。

  夜色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棉布,沉沉地压下来。

  只有地面皑皑的白雪反射着微弱的天光,勉强勾勒出房屋和道路的轮廓。

  酒意有些上涌,让佐佐木的脚步略显虚浮。

  但他意识还算清醒,按着腰间的小太刀的刀柄,朝着宿屋方向走去。

  走进一条小路,道路两侧是高高的土墙。

  土墙挡住了大部分风雪,也隔绝了本就微弱的光线与远处宿场偶尔传来的人声。

  这条路显得格外僻静幽暗。

  只有脚下新雪被压实时发出的“嘎吱”声,在逼仄的空间里孤独地回响。

  巷子不算长。

  前方出口处隐约透出远处灯笼的微弱晕光。

  然而就在佐佐木只三郎走到巷子中段时。

  他的脚步猛的停住了。

  就在前方不过十步之遥,巷口的光影模糊处。

  不知何时,悄然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身着一身纯黑的衣物,几乎与墙壁的阴影融为一体。

  头上宽大的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他的面容。

  身形算不得魁梧。

  但这人的站姿却如磐石般稳定,双手自然垂落。

  一柄已然出鞘的长刀随意地握在右手。

  狭长的刀身在黑暗中反射着巷口传来的、微乎其微的光,流泻出一线危险的幽蓝。

  一股冰冷、纯粹、不含丝毫杂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巷。

  空气中的雪花似乎都为之凝滞。

  常年在刀尖行走所培养出的直觉,让佐佐木只三郎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他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右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