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断臂归途铁骨铮,厉鬼索命阴差错(续)-《灵气复苏:系统带我虚拟练级》

  熊丽云的尸体躺在冰冷的验尸台上,皮肤泛着死气的青灰。孟北沧站在走廊尽头,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大半,烟灰簌簌落下也浑然不觉。熊家人探究、怀疑甚至隐含敌意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孟先生,”穿着白大褂的专家摘下口罩走出来,声音平板无波,“初步判定是突发性脑溢血致死。体表无任何外伤或抵抗伤。已经提取了生物样本进行毒理和药物反应分析,结果需要时间。另外,请将熊女士日常服用的药物清单和剩余药品尽快提供给我们。”

  孟北沧掐灭烟头,神色淡漠:“药物都在家里,熊先生可以跟我的人一起去取。”他朝熊丽云的兄长抬了抬下巴,“免得有人说我动手脚。”

  一旁穿着便衣的老刑警目光锐利地在孟北沧脸上扫了几个来回。没有悲伤,没有慌乱,只有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厌烦。老刑警心里有了点谱。他见过太多杀妻案凶手,个个都恨不得把“情圣”两个字刻在脑门上表演深情,孟北沧这种毫不掩饰夫妻关系冷淡的,反倒少见。

  等警方的人暂时离开,走廊里只剩下孟家和熊家人时,孟北沧才转向熊家众人,声音压低却清晰:“有些话当着警察的面不好说。昨晚我们确实去了那栋别墅,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那东西,是个穿着血衣、没腿的女鬼。”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熊家人瞬间变色的脸,“我没事,但丽云他……指着那女鬼,像见了鬼一样尖叫‘丽珍!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然后人就倒了。”

  死寂。

  孟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熊丽珍!那个十九多年前就“意外”淹死在海里的熊家幺女!原来如此……老爷子心中冷笑,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熊家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孟北沧没必要撒这种一戳就破、还牵扯到家族陈年旧事的谎!熊丽云的大哥脸色铁青,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当年熊丽珍聪明伶俐,是全家上下的心头肉,她和姐姐熊丽云一起去海岛度假,回来时却只剩下悲痛欲绝的熊丽云,哭诉着妹妹如何失足落海……难道,难道那场意外……

  巨大的疑云和难以启齿的猜测笼罩了熊家人。他们没心思再纠缠孟北沧,草草交代几句处理丧事的话,便神色恍惚地匆匆离去。

  等走廊彻底安静下来,孟老爷子才重重哼了一声:“说吧,你们两个深更半夜跑到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到底搞什么名堂?”

  孟北沧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再隐瞒,将熊丽云因孟殊广断臂而疯狂,如何雇人试图绑架赵思怡报复吴砚舟,又如何被突然出现的女鬼吓死的过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她派去的人呢?”孟老爷子眼神锐利如刀。

  “没回来,也没敢联系。”孟北沧皱眉,“我去查过那几个人,一个个跟惊弓之鸟似的,对丽云交代的事矢口否认,只说自己倒了大霉撞了邪,差点连人带车撞消防栓上淹死。问急了就浑身哆嗦,屁都不敢多放一个。”他总觉得那几个人的恐惧里透着古怪,但线索断了,死无对证。

  孟老爷子沉默片刻,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孽障!死了也好!省得再给孟家招祸!这事到此为止,熊家那边……哼,他们自己心里有鬼!” 老爷子眼中闪过冷光,熊丽云那句临死前的尖叫,足以让熊家投鼠忌器。

  与此同时,淮江市,孟家别墅。

  赵思怡坐在客厅里,第三次看向地下室那扇紧闭的门。昨晚她等到后半夜,也没见女鬼回来“汇报工作”。电话里吴砚舟说感应到女鬼“好着呢”,可这怂鬼到底跑哪儿去了?该不会真被哪个路过的修行者顺手给“净化”了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地下室门口,轻轻敲了敲:“喂?在吗?昨晚……问出什么没有?熊丽云派他们来干嘛?”

  门内一片死寂。

  几秒后,一丝极其微弱、带着哭腔的嘤嘤声,像漏气一样从门缝底下飘出来:“……嘤……问、问了一半……他、他胆子太小……自己吓死了……不关我事啊主人……嘤嘤嘤……”

  赵思怡:“……???” 吓死了?熊丽云?!她心头猛地一跳。

  “喂!你说清楚!谁吓死了?熊丽云死了?”赵思怡用力拍门。

  门内瞬间死寂,连嘤嘤声都没了,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任凭赵思怡怎么问,里面都再无声息,只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固执地从门缝里渗出来,透着浓浓的心虚和……怂。

  赵思怡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鬼,指望不上。

  沪市。

  灵地碎片任务的后续工作繁杂而沉重。功勋的统计核对需要时间,一些从碎片内带出的特殊材料需要修行者亲自处理封印,避免能量逸散伤及普通人。更重要的,是参加牺牲战士和那位刘老师的追悼会。

  肃穆的大厅,黑白的遗像,低回的哀乐。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学生们穿着统一的深色服装,胸戴白花,许多人眼圈通红,强忍着哽咽。吴砚舟站在人群中,看着刘老师那张永远定格在温和笑容的照片,又忍不住看向前排那个挺直的背影——廖博文空荡的左袖管用别针仔细别好,仅存的右手紧握成拳放在腿上,背脊挺得像一杆标枪,只是那蜡黄失血的侧脸,无声诉说着伤痛与虚弱。

  悲伤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年轻的心房。直到追悼会结束,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大厅,冬日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众人才觉得稍稍能喘过气。

  第二天,难得的休整日。命令是出去散心,调整状态。

  吴砚舟和曾佩佩站在天桥栏杆旁,俯瞰着下方如同钢铁洪流般奔涌不息的车河。引擎的轰鸣、喇叭的鸣笛,交织成繁华都市永不疲倦的背景音。行人步履匆匆,神色安然,橱窗里霓虹闪烁,一切充满了世俗的烟火气。

  “看他们,”吴砚舟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声音有些飘忽,“多好。上班,下班,逛街,吵架,为房贷发愁,为晚饭吃什么纠结……不用想着下一秒会不会有怪物扑出来咬掉你的胳膊,不用看着昨天还跟你说话的老师今天盖着白布被抬走。”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曾佩佩,你说,要是没有灵气复苏,地球……是不是会更好?”

  曾佩佩沉默地望着桥下的人流,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没有力量,便无法守护。”她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若灾难真的降临,他们连知道‘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和平的表象下,是修行者和军人用血肉筑起的堤坝,挡住了普通人看不见的惊涛骇浪。

  “吴砚舟!曾佩佩!磨蹭什么呢!”彭子谦特有的大嗓门穿透嘈杂传来,“票都买好了!再不来赶不上开场了!”

  这次征召来的三百多学生,除去伤员和情绪低落选择留在驻地的,两百多人涌入了沪上这座超级都市。吴砚舟这一拨四五十人,隐隐成了核心。沪市本地的天才许鹏飞、稽历川亲自做向导,选的都是颇有趣味又不会太拥挤的地方。寒冬的冷风帮了大忙,让这些热门景点难得显出几分清静。

  在海洋馆巨大的玻璃幕墙前,色彩斑斓的鱼群悠然游过。罗杰看着身边对着一条憨态可掬的魔鬼鱼大呼小叫的彭子谦,再想想灵地碎片里他挥舞着武器、浑身浴血与怪物搏杀的样子,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其他同学也大多如此,紧绷的神经在光怪陆离的海底世界中得到片刻舒缓,笑声似乎也轻松了些许。路人只当这是一群普通的学生游客,投来宽容或好奇的目光。

  中午,众人涌进许鹏飞提前订好的一家颇有名气的本帮菜馆。几十号年轻人瞬间把餐厅挤得满满当当,喧闹声不可避免。两个打扮时髦、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推门进来,精致的眉头立刻嫌弃地拧起。

  “啧,又是这些学生仔,放假就跟蝗虫过境似的,吵死人了。”左边穿貂的女人撇撇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飘进附近几桌同学的耳朵里。

  “算了算了,人多肯定吵,换一家吧。”同伴扯了扯她。

  “凭什么换?”貂衣女翻了个白眼,声音故意扬了扬,“花了钱就是大爷?公共场合懂不懂素质?吵到别人还有理了?我看就是欠管教!”

  她们以为自己的“悄悄话”无人听见,却不知在修行班学生远超常人的耳力下,一字不落。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生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唰”地聚焦在门口那两个女人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经历过血与火淬炼后沉淀下来的、冰冷的审视,看得人脊背发凉。

  坐在离门最近一桌的许鹏飞,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艺术品。他抬起头,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两位‘老阿姨’,”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听我一句劝,趁早换一家。我们这帮同学刚从‘战场’下来不久,手上沾的血还没洗干净,杀气有点重。万一……听着不顺耳的噪音多了,控制不住情绪,做出点什么不理智的事,可就不好了。”他刻意在“战场”和“沾的血”上加了重音。

  “杀、杀人?”貂衣女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一哆嗦,本想嘲讽对方中二病的念头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旁边的同伴更是脸色发白,赶紧拉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冲出餐厅大门,冷风一吹,貂衣女才猛地回过神,又气又怕:“他、他们……该不会是修行班的?”

  “肯定是!太嚣张了!”同伴也气得发抖。

  “网上曝光他们!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仗着有点本事就威胁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貂衣女咬牙切齿,立刻掏出手机,手指翻飞,熟练地编辑起微博。她深谙流量之道,将自己塑造成无辜被恶势力威胁的柔弱形象,隐去自己出言不逊的前因,重点渲染那群学生如何“杀气腾腾”地威胁要“控制不住情绪杀人”,最后配上可怜兮兮的语气:“怎么办?他们看起来好可怕!我要不要躲到国外去?在线等,急!” 发送键按下,看着自己几十万粉丝的账号,她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冷笑。反正没指名道姓,地点也模糊处理,能奈他何?

  她不知道,这条精心炮制的“控诉”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在网络上瞬间炸开。话题#修行班学生当众威胁杀人#迅速爬上热搜。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被煽动,开始口诛笔伐。更有甚者,趁机浑水摸鱼,编造或夸大其词地描述身边“修行者”如何仗势欺人,“修行班”内部如何霸凌成风……负面舆论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当吴砚舟他们从海洋馆的梦幻世界回到现实,被通知晚上七点所有人在暂住学校的大礼堂集合看新闻联播时,都是一头雾水。

  “搞什么啊?看新闻还要集合?”彭子谦挠着头。

  “是不是有什么重大政策?”罗杰猜测。

  吴砚舟和曾佩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偌大的礼堂坐满了学生。灯光熄灭,前方巨大的投影屏亮起,熟悉的新闻片头音乐响起。当画面切入,吴砚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屏幕上那个眼睛打着马赛克、正在痛哭流涕忏悔的女人,不就是中午在餐厅门口大放厥词的那个“老阿姨”吗?

  “……我承认,是我先言语不当,侮辱了那些学生……因为餐厅人多嘈杂,我心情烦躁,说了很不合适的话……后来在网上,我因为害怕和气愤,故意歪曲事实,说他们要杀我……这是严重的诽谤,我对不起那些孩子们,对不起他们的付出,我深刻反省……” 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通过礼堂音响传遍每个角落。

  主持人严肃的声音紧随其后:“……廖某某的行为已涉嫌构成诽谤罪,目前已被公安机关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礼堂里响起一片低低的“哇”声。大家都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直接上新闻联播了?还刑拘了?

  更出乎意料的还在后面。画面切回演播室,主持人身边多了一位气质儒雅、外貌极为出众的中年男子,穿着得体的深色西装,眉宇间透着沉稳与干练。

  “这位是华夏安全部第五事务局(五处)宣传联络处主任,傅升誉同志。”

  “傅主任?五处还有这么帅的领导?”吴砚舟小声嘀咕,歪头问曾佩佩。

  曾佩佩摇摇头:“没见过。”

  “他是五处对外发声的喉舌,专门负责舆论引导和公众沟通。”一个略显懒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吴砚舟转头,看到张欣楚不知何时坐在了他旁边的空位上,依旧是那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

  吴砚舟想起他那个在夏文海身边出生入死的哥哥张欣澜,再看看眼前这个进了灵地碎片也全程划水的弟弟,心里那点不爽又冒了出来,撇撇嘴没接话。

  电视里,傅升誉开口了,声音醇厚悦耳,是标准的“男神音”,配上他那张极具亲和力的脸,瞬间就能抓住观众的注意力。

  “最近,网络上关于修行者、修行班的讨论很多,其中不乏一些误解和争议。”傅升誉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有些人疑惑,华夏投入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觉醒一批又一批的修行班学生,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对付国内那些因灵气复苏而出现的零星犯罪吗?如果是这样,似乎并不需要如此庞大的规模。”

  他微微停顿,目光似乎穿透屏幕,直视着每一个观众:“今天,我想请大家看一段真实的影像资料。”

  画面切换。不再是新闻演播室,而是一段令人血脉贲张的俯拍镜头:断壁残垣的废墟之城,密密麻麻、形态扭曲狰狞的人形怪物如同潮水般涌来!镜头拉近,可以看到穿着统一作战服的年轻身影,正是修行班的学生们!他们结成战阵,刀光剑影与各色灵诀的光芒交织闪耀,与那些非人的怪物进行着惨烈的厮杀!烈火焚烧干瘪的躯体,冰锥刺穿怪物的头颅,土墙在重击下崩塌,又迅速被同伴填补……画面真实得残酷,航拍的视角更显战场之广阔与凶险。这不是电影特效,这是真实的战场记录!

  “你们以为这是精心制作的特效大片吗?”傅升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沉痛与铿锵,“不!这是我们的修行班学生,就在不久之前,在一个你们无法想象的‘战场’上,用血肉之躯为我们构筑防线的真实记录!”

  “灵气复苏,带给人类的不仅仅是超凡的力量,随之而来的,是远超我们想象的威胁!那些扭曲的怪物,来自一个叫做‘启灵大陆’的异世界碎片!它们并非自然诞生,而是启灵大陆生灵异变后的产物!我们的世界,正面临着来自异界侵蚀的巨大风险!”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所有学生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屏幕上自己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在浴血奋战。那些亲身经历过的恐惧、伤痛、血腥味仿佛再次扑面而来。彭子谦看着画面里自己用土墙挡住扑向队友的怪物时那狰狞的表情,下意识摸了摸胳膊上还没好透的擦伤。罗杰握紧了拳头。

  “我们这个世界的平安,从来不是理所当然!”傅升誉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力量与使命感,“是谁在守护这份平安?是我们的华夏!是我们的军人!更是我们五处所有的修行者,以及这些在修行班里快速成长起来的孩子们!他们平均年龄只有十六七岁!在你们家里,他们可能还是需要父母操心衣食住行的孩子!但在人类文明面临威胁的关头,他们已经扛起了战刀,站在了抵御入侵的最前线!他们流血,他们受伤,他们甚至……牺牲!”

  画面适时地切到了追悼会现场的片段,黑白的遗像,肃穆的花圈,无声的泪水。礼堂里,压抑的啜泣声再也控制不住地响起。吴砚舟看着屏幕上刘老师温和的笑脸,鼻子一酸,用力眨了眨眼。

  “他们的所得,远远比不上他们的付出!他们不是为了特权,不是为了凌驾于谁之上!他们是在为地球而战!为世界而战!为华夏而战!为生活在和平中的每一个普通人而战!”傅升誉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以前,污蔑诽谤守护国土的军人,是极其卑劣的行径!如今,肆意诋毁这些同样在用生命守护我们的修行班孩子,同样不可原谅!因为,他们也是我华夏的战士!是无名的英雄!”

  “嗡……”

  当傅升誉铿锵有力的声音落下,当屏幕上最终定格在修行班学生沾满血污却眼神坚毅的群像时,整个礼堂陷入了短暂的绝对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许多同学一边用力鼓掌,一边任由泪水肆意流淌。那些曾经的迷茫、委屈、伤痛,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了胸腔中滚烫的热流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认同感!

  是啊,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因为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有些墙,总要有人去扛。他们流的血,受的伤,是为了身后这片土地上,那些能安然走在阳光下,抱怨着生活琐碎的人们。

  这则新闻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席卷了整个网络。廖某某的诽谤言论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那段六分钟的战斗视频被疯狂转载,“启灵大陆”、“灵地碎片”、“异界入侵”、“修行班战士”等词条彻底引爆舆论。

  “天啊!原来我们地球的灵气是‘借’来的?还有副作用?”

  “真实版异界入侵!头皮发麻!那些怪物太可怕了!”

  “致敬修行班的孩子们!以前误解你们了,对不起!”

  “原来国外那些整村整镇神秘死亡的新闻……根源在这里!”

  “没有修行者和军人在前面挡着,我们早完蛋了!”

  “我儿子明年中考,要是能进修行班……我……我虽然怕,但支持他去!”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几天后,吴砚舟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淮江市。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年味,街道两旁挂起了红灯笼。他们陪着刚出院、左袖空荡的廖博文回学校处理一些事务。

  刚走到修行班所在的教学楼下,眼尖的李子亦“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吴砚舟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去。

  只见他们修行班教室那几扇巨大的玻璃窗外,不知何时,被精心摆放上了一束束鲜花。有热烈绽放的冬菊,有清香扑鼻的腊梅,还有娇艳欲滴的红色康乃馨……在冬日略显萧瑟的背景下,这些花朵绽放出惊人的生命力。

  更引人注目的是,洁净的玻璃窗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签纸。每一张都裁剪得整整齐齐,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满了字。

  “修行班的学长学姐们,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

  “你们是我们的骄傲!淮江一中的英雄!”

  “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回来!”

  “加油!我们支持你们!”

  “向守护者致敬!”

  ……

  孟殊文看着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纸条,轻声道:“是学校里其他班的同学。”

  冬日的暖阳,慷慨地洒落金色的光芒。光线穿透洁净的玻璃,温柔地包裹着那些顶着寒风依旧娇艳的花朵,映照着那一张张承载着真挚心意、字迹工整漂亮的彩色纸条。红的像火,黄的像金,蓝的像晴空……各种鲜艳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晕开一片片温暖而夺目的光晕。它们沉默着,却比任何激昂的口号都更有力量。

  一股温热的暖流猛地冲上吴砚舟的眼眶,鼻尖发酸。看着那些鲜花和纸条,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干净,那么明亮,充满了蓬勃的、向上的力量,驱散了灵地碎片带回来的血腥与阴霾。

  用力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旁的伙伴们听:

  “真好看。”

  特别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