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挑唆浣碧-《穿越华妃,我送宜修当太后》

  四阿哥的腿疾果然在苏郁的运作下越来越严重了,透骨草让他的右腿肿大,几乎连床都下不了。皇上负手立在床边,目光扫过四阿哥肿得发亮的左腿,眉头拧成一道深痕,语气里满是失望的冷硬,“朕给你最好的御医,最尽心的太傅,不是让你躺在这里,连路都走不得的。”

  四阿哥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可左腿一动就疼得额角冒冷汗,声音发颤却还强撑着辩解,“皇阿玛,儿臣……儿臣也不想这样,是这腿疾来得突然……”

  “突然?”皇上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当初若不是你不小心,怎么会滚下台阶摔断了腿,如今成了这副样子!”他转身看向身后的苏培盛,沉声道,“传朕的话,四阿哥安心在阿哥所养伤,这段时日的朝政功课,暂且停了吧。”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四阿哥头上,他望着皇上决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压下去,他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原来,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在他眼里自己还是个不受宠的。如今看他没用了,皇阿玛竟走的如此决绝。可他不会认输的!等到皇阿玛身边的孩子都死光了,只剩下他的时候,他看这个男人,还会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来!

  帐幔被殿外的穿堂风掀起一角,漏进的冷光落在四阿哥攥紧锦被的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连带着手背的青筋都绷得凸起。他望着皇上消失在殿门处的明黄衣角,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里裹着不甘与狠戾,混着额角滑落的冷汗,竟比腿上的痛感更刺人。

  听闻四阿哥旧疾犯了,这可急坏了浣碧,弘历是她的唯一,他出了事,她又怎么能不焦心。浣碧攥着窗棂的手指泛白,望着阿哥所的方向,眼底满是焦灼。窗台上的茉莉被她攥得花瓣零落,她却浑然不觉。是啊,她是皇上的妃嫔,四阿哥是皇子,君臣有别,男女有防,哪有妃嫔私闯阿哥所的道理?

  若是被人看到,轻则落个失仪的罪名,重则被扣上秽乱宫闱的帽子,别说护着四阿哥,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可一想到他腿疾发作时的痛苦模样,她的心就像被攥住般发疼。

  贴身宫女飞燕见她这副模样,忙上前轻轻掰开她攥着茉莉的手,低声劝,“小主您别急,手上的力道再重些,伤了自己倒让四阿哥挂心。奴婢倒有个主意,您不如扮成花房送东西的宫女。既能见着人,又不会引人怀疑。”

  浣碧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可转瞬又黯淡下去,“扮作宫女没什么难的,可我怀着身子,这肚子已经大成了这般模样,被人看到一定会怀疑的。”

  飞燕忙凑到她耳边,指尖点了点廊下挂着的素色布帘,“小主放心,奴婢早留了心思。您穿那件最宽松的青布罩衫,外头再裹一层厚些的粗布围裙,腰间系两道麻绳勒住。远远瞧着,倒像个常干粗活,腰身壮实的宫女,绝不会让人往孕肚上想。”

  她边说边扶着浣碧起身,往内室取衣裳,“再者,送花肥的篮子您可以斜挎在肩上,刚好能挡着小腹。咱们挑未时走角门,那会儿侍卫换班最忙乱,小德子在阿哥所侧门候着,一接上头就引您进去,连半柱香的功夫都用不了,定不会出岔子。”

  浣碧摸着隆起的小腹,指尖微微发颤。虽仍有忐忑,可飞燕的话像颗定心丸,让她眼底重新燃起光。她咬了咬唇,终是点了头,“好,就按你说的办。若真能见到他,便是冒险也值了。”

  飞燕见她应下,立刻手脚麻利地翻出衣裳。青布罩衫宽大得能笼住半个人,粗布围裙磨得边角发毛,往浣碧身上一裹,再斜挎上装着花肥的篮子,低头瞧着,果然把孕肚遮得严严实实,只剩腰身显得有些宽厚,倒真像个常年干活的宫女。

  衣服穿上后飞燕帮她梳了个宫女的发型,又往她脸上匀了些粗粉,掩去原本细腻的肤色。浣碧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袖角里藏着的一枚玉佩,那是四阿哥从前送她的,摸着就能安心些。

  两人刚走到角门,就见换班的侍卫正互相交接腰牌,喧闹声里没人细查。飞燕忙推着浣碧往侧门走,远远就瞧见小德子缩在树后招手。浣碧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宫殿的方向,随即咬咬牙,跟着小德子钻进了阿哥所的夹道里,裙摆扫过墙角的野草,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夹道里的风带着草木潮气,吹得浣碧额前碎发乱飞。跟着小德子拐过两道弯,终于到了四阿哥寝殿的偏门,她刚掀帘进去,就撞见四阿哥正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右腿肿得发亮,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浣碧心口一紧,忘了掩饰,快步扑到床边,声音都发颤,“弘历!你腿怎么肿成这样?疼不疼?”话刚出口才惊觉失仪,忙捂住嘴,下意识往门口瞥了眼。幸好小德子识趣地守在外头,没让人进来。

  四阿哥原本皱着眉,见她一身粗布衣裳,肩上还挎着半旧的篮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作疼惜,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怀着身子多危险。”

  浣碧顺势坐在床沿,把篮子往旁边一放,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左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听说你腿疾重了,坐不住。不看到你,我怎么能安心呢?”

  “傻瓜,这是皇宫,到处都是人,倘若被人发现了,你会倒大霉的!”

  “那我也不怕,只要能见到你,我什么都不怕!”

  四阿哥握着她的手猛地收紧,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因攥紧篮子而留下的红痕,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算计得逞的暗喜,却也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喉间滚了滚,终是化作一声低叹,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你啊,总是这般不管不顾。”

  话音刚落,他忽然咳嗽起来,身子微微前倾,似是牵动了腿上的伤,疼得额角冒了汗。浣碧忙伸手扶住他的肩,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满眼焦急,“是不是疼得厉害?”

  “我没事。”弘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这几日下不来床,也没去看看你,你和孩子都好吗?”当看到她腰间扎紧的围裙,他急忙伸手给她解开,“别勒坏了孩子。”

  “孩子和我一切都好,吃了你给的药后,肚子不疼了,他们也越来越活泼。”浣碧说着将弘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他们是不是动的厉害?”

  弘历的手刚贴上浣碧的小腹,就被一阵轻轻的胎动顶了一下,那细微的触感顺着掌心传来,让他紧绷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顿。他望着浣碧眼底藏不住的温柔,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可转瞬,秦太医那句胎象虚浮,只能撑到六个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眼底的动容便被冷意悄悄压了下去。

  他顺着胎动的方向轻轻摩挲,声音放得格外柔和,“是比上次活泼多了,看来是两个有劲儿的。”

  “太医说我怀的是儿子,我们的两个儿子。”

  弘历指尖的摩挲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已藏不住那抹刻意流露的欢喜,连声音都扬了几分,“两个儿子?那可是天大的福气。等他们落地,我亲自教他们骑射读书,将来都是能帮衬我的好儿郎。”

  这话像糖似的裹住浣碧的心,她俯身将脸颊贴在他手背上,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盼着他们像你,有出息,还能护着你。”

  弘历望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喉间动了动,忽然叹了口气,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小腹,“可越这样,我越怕护不住你们。如今你是皇阿玛心尖上的人,宫里多少人都盼着你出事。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她可曾欺负过你?”

  浣碧直起身,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皇后娘娘倒没为难我,还说我怀着双胎辛苦,不让我去景仁宫请安了。”

  “那贵妃呢?”

  “贵妃也没有,前几日她病了,我去她宫里请安,她都没让我进去,说怕过了病气给我。”

  弘历指尖猛地攥紧锦被,指节泛出青白。皇后免请安避嫌,贵妃称病拒见,两人竟都把不接触做得滴水不漏,这让他精心布下的局,瞬间卡了壳。

  他垂着眼,掩去眼底的烦躁,指尖却无意识地叩着床沿,若没法把落胎的引子牵到她们身上,浣碧这胎就算没了,也不过是胎象不稳意外夭折,于他而言,毫无用处。

  忽的,他抬眼看向浣碧,眼底掠过一丝算计,“皇后不让你去请安,表面上是关心你,实则这是在暗地里算计你。倘若你真的日日不去,她不是有理由说你不敬中宫吗?”

  浣碧攥着裙摆的手猛地收紧,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从没想过这层关节,只当是皇后体恤,此刻被弘历点破,竟越想越怕,“那……那我该怎么办?明日就去景仁宫请安吗?可我怀着身子,万一她故意刁难……”

  弘历见她慌了神,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别急,她要的就是你自乱阵脚。你若明日就去,倒显得心虚。若一直不去,又落了话柄。”

  他顿了顿,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划着,声音压得更低,像在同她商议私事,“不如这样,你托人送些亲手做的点心去景仁宫,就说感念皇后体恤,身子不便亲自前往,特备薄礼谢恩。既表了恭敬,又没真去见她。她若拿不敬说事,你便有话反驳。”

  “还是你聪明,明日我就派人去送点心。”

  弘历望着她眼底重燃的信赖,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别急着明日,稳妥些才好。你亲手做的点心最显诚意,可你怀着身子,揉面拌馅费力气,让飞燕盯着厨房做,哪怕你只在最后撒把糖,印个花,也算你亲手备的礼。”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落在浣碧隆起的小腹上,“送的时候也别让内务府的人经手,就让飞燕去,宫里人多嘴杂,万一点心送过去少了什么,或者变了味,或是路上被人换了东西,反倒说不清楚。”

  浣碧重重点头,伸手握住弘历的手晃了晃,眼底满是雀跃,“你想得太周到了!就听你的,让飞燕盯着做,再让她亲自送过去。她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定不会出岔子。”

  弘历望着她全然放松的模样,指尖悄悄滑到她腕间,感受着她脉搏的轻跳,喉间动了动,终究没再说破。只顺着她的话柔声道,“有飞燕在,自然稳妥。”连飞燕都是他收买的,如何不稳妥呢?反正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就让他们再帮他这个阿玛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