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爆发-《五夫旺家:娇妻只管享清福》

  昨夜二哥的眼泪和压抑的委屈,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心口。

  早晨起来,眼睛还有些肿。

  春杏给我梳头时,小心翼翼地问:“夫人...昨夜没睡好?眼睛怎么...”

  “没事。”我赶紧摇头,“可能...有点上火。”

  早膳桌上,气氛有点微妙。

  二哥陈书昀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依旧温和,给我盛了碗清粥:“喝点粥,润润。”

  “谢谢二哥。”我接过碗,不敢看他。

  三哥陈砚白坐在主位,锐利的目光像探针一样扫过我和二哥。

  三哥端起茶碗,没喝,突然开口:“二哥,你脸色不好。”

  二哥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笑:“昨夜看医案晚了点,不妨事。”

  “是吗?”三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眼神却更沉了几分,“什么医案,看得你眼都红了?”

  二哥捏着筷子的指节微微发白。

  四哥陈季安正埋头喝粥,闻言也抬起头,看看二哥,又看看我,眼神里带着探究。

  “二哥眼睛红了?”五弟陈昭行天真地问,“是不是被药灰迷着了?我帮二哥吹吹!”他说着就要凑过去。

  “坐好吃饭。”三哥冷声制止,目光依旧锁着二哥,“怡儿昨夜似乎也没睡安稳。”他转向我,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做噩梦了?”

  我心里一紧,攥着调羹:“没...没有...”

  “那就是有人吵着你了?”三哥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二哥。

  二哥猛地放下筷子,碗碟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二哥抬起头,第一次用我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冷硬和疲惫的眼神直视三哥:“砚白,你什么意思?”

  空气瞬间凝固了。四哥和五弟都停下动作,大气不敢出。

  三哥放下茶碗,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我什么意思?我倒是想问问你,陈书昀。”他一字一顿,“昨夜值夜,你对怡儿做了什么?让她哭肿了眼,让你自己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三哥!”我惊得站起来,“二哥没有...”

  “怡儿,我在问二哥,你让二哥回答我!”三哥厉声打断我,眼神却死死盯着二哥。

  二哥的脸色更白了,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我对怡儿做了什么?”二哥重复着三哥的话,嘴角忽然扯出一抹极其苦涩、甚至带着点嘲讽的弧度,那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我能对怡儿做什么?“

  “二哥!”四哥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五弟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叫我:“姐姐...”

  二哥却像是打开了闸门,压抑了太久的话倾泻而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绝望的平静:“砚白,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只有你懂得心疼怡儿?只有你有资格靠近她?我守着她,哄她睡,就是别有用心?我碰她一下,就是逾矩?就是...‘对她做了什么’?”

  二哥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青石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二分直视着三哥,眼圈泛红,不再是昨夜那种委屈的脆弱,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愤怒和心灰意冷。

  “是!我昨夜是碰她了!”二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绝,“我抱着怡儿!怎么了?!我是她的夫君!我难道连抱抱自己的妻子都不行吗?是不是也要你陈大人点头批准?!”

  “陈书昀!”三哥也霍然起身,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都暴了出来,手猛地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碟乱跳,“你再说一遍!”

  “我说!”二哥毫不退缩,甚至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我抱她了!我心疼她!我受不了看她受委屈!更受不了...有人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连旁人靠近一点都像被抢了食的野兽一样龇牙!”

  “你!!”三哥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翻腾,仿佛下一秒就要挥过来!

  “够了!”我尖叫一声,抓起面前的粥碗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白瓷碎片和温热的粥溅得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住了。

  我浑身都在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看着剑拔弩张、像仇人一样的两个人,心像被撕成了两半。

  “你们...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大哥才走了多久?你们就要在家里打起来吗?是不是非要闹得家宅不宁...闹得大哥在北边都不安心...你们才满意?!”

  “怡儿...”二哥看着我,眼中的愤怒和绝望瞬间被心疼和慌乱取代,下意识想过来。

  “别碰我!”我猛地后退一步,眼泪流得更凶,指着他们,“三哥!二哥昨夜是抱着我!是给我擦眼泪了!因为我哭了!!因为...因为我心疼二哥!”我看向三哥,声音带着控诉,“二哥他...他心里苦!他委屈!他什么都让着你!什么都忍着!可你呢?你除了凶他、防着他!你还做了什么?!”

  三哥被我质问得僵在原地,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又看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二哥。

  “三哥...”五弟带着哭腔,怯生生地拉住三哥的衣角,“你别凶二哥了...二哥最好了...”

  四哥也重重叹了口气:“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大清早的,闹什么闹!怡儿脸都吓白了!”他走过来,想拉我,“怡儿别哭,四哥带你...”

  “都不要碰我!”我甩开他的手,胡乱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往自己房里跑。身后传来四哥焦急的喊声和五弟的抽泣。

  冲进房间,我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哥...大哥你快回来吧...我撑不住了...

  不知哭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怡儿...”是二哥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对不起。”

  我没应声。

  门外沉默了很久,才听到他低低的、带着无尽疲惫和哀伤的声音:“药...我放在门口了。记得喝...二哥...不吵你了。”

  脚步声慢慢远去,轻得像一阵风。

  紧接着,另一个更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是...三哥吗?

  他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走了,才听到一声极其压抑、极其沉重、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叹息。

  然后,脚步声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