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黑暗中闲庭漫步-《和亲漠北皇子后,疯批美人被疯宠》

  “大晚上翻尸体也是个体力活,总要给他们些时间。”洛夕瑶跳上马车,拍了拍身侧,“坐。”

  贺兰临漳瞧了眼她留下的位置,抬手卡住她的腰,把她朝里面挪了两寸,才坐了上去。

  洛夕瑶自然身子一歪,把头枕在他肩上,“不要叫他洛四,你这样叫,我会以为你在叫洛四娘。”

  背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已经背叛过两次甚至可能更多的洛四娘,在洛夕瑶眼里已经不配有名字,更不配被她叫姐姐。

  “我是听你这样叫他。”

  “有吗?”洛夕瑶并不承认,她对洛家没有认同感,称呼而已,想到什么就叫什么了。

  贺兰临漳无语地摇了摇头,忽然侧头看向洛府,“他们回来了,我去帮忙。”

  侍卫要带一个不会功夫的中年人和一具无头尸体翻墙,是有些困难。

  总算出来了。

  洛氏一族在平城几百年,几代积累,宅子自然不小。

  洛四老爷天真的以为这么大的宅子,尸体定然散落在各处。

  他只需要去六娘或者老太太的院子找,就能找到他想要的。

  谁知……

  那些人竟然丧心病狂地将尸体分两个院落堆放……

  不行,不能想。

  一想就要吐了。

  洛夕瑶说过,洛府中很可能还有危险,让他们即便戴了羊皮手套又用面巾遮住口鼻,也尽量不要碰触不该碰触的东西。

  所以他们进府之后,洛四老爷不敢轻易下手,只能通过衣衫辨认。

  仆役和主子,男人和女人,自然很容易辨认。

  再看鞋子……

  一番折腾,他终于找到洛六娘。

  一门心思寻找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找到尸体后,他却不敢下手了。

  侍卫不得已把腰带解下来,也让洛四老爷解。

  一根用来绑尸体的脚踝,一根用来绑腋窝。

  然后就跟提箱笼一样,一人提着一根腰带,将尸体提起来。

  要不是贺兰临漳听到动静伸出手,洛四老爷就只能一个人等在院子里,等侍卫把尸体送出去后,再回去接他。

  “多谢。”洛四老爷觉得他在地狱游走一遭,终于活了过来。

  可抬头一看,拉他的人竟然是贺兰临漳!

  “王、王爷!”

  贺兰临漳点点头,看向侍卫提着的尸体,“这就是?”

  侍卫道:“四老爷说是。”

  “没错。”洛四老爷从鞋子说到衣裙的料子,再到配饰,“是六娘没错。”

  洛夕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既然找到了,你们就先回去吧!回去之后,让人将六娘的头和身体缝到一起,火化后将骨灰收拾妥当,明日找镖局将东西送到京城礼部尚书府。”

  “是。”

  “回去后,让丁振和莫言仔细检查棺椁,没有问题就把头颅装进去,运送过来。”

  “是。”

  洛夕瑶说完,看向贺兰临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他知道她的意思,头颅和棺椁送来后,这里就会被付之一炬,“有没有什么需要带出来的?”

  一旦放火,再先寻找,可就……

  当初离开的时候,要带走的已经带了,其他的……无论价值如何,都同她无关。

  “四叔觉得呢?”

  “我……”

  洛夕瑶平静地道:“不急,还有时间。四叔在这里起火之前有决定就好。”

  马车踏踏踏离开。

  “要不要进去走走?”贺兰临漳拉着她的手道。

  洛夕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认真的。

  眼前的大宅子中一片寂静,除了方才为了寻找尸体点燃的火把外,好似连星光都已经被隔绝在外。

  这样一个除了黑暗便是血和尸体的宅子,他要同她一起进去走走?

  “在我们还没有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我来过这里。”

  “是啊!那时候你经常出其不意地从屋顶或者树上跳下来。”洛夕瑶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

  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这里都是她长大的地方。

  那个小小的偏院子,也有过她的笑声。

  只是慢慢长大,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之后,笑声慢慢消失了。

  她想做个安静的、懂事的孩子,得到祖母和家人的喜欢。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祖母因为讨厌她的父亲和身世不明的母亲,恨屋及乌地厌恶着她。

  那些鲜血、痛苦和悔恨,成就了现在的她。

  洛夕瑶反手握住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走吧!这次我一起走正门。”

  “交给我。”

  贺兰临漳抽刀探进门缝,将门闩砍断,推开大门,笑着对她道:“正式带我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好呀!”

  洛夕瑶在前,贺兰临漳稍稍在后,被她拉着在满是血腥味的院子中闲庭信步。

  明明不在意,明明以为忘记了。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太安静,安静到除了他们彼此之外,连星光和虫鸣都没有。

  那些死去记忆,一下子活了过来。

  父亲曾经把她举起在肩上,带着她在这里看着母亲喂鱼。

  她调皮地要下来。

  在这里跑来跑去,还不牙齿摔掉一颗……

  因为车队进城又同洛府闹起来的缘故,这条巷子最近都很安静。

  百姓们喜欢看热闹没错,但是更珍爱生命。

  他们不知道郡守府的事,也不知道洛府的事,更不知道那么多的无头尸体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父亲在的时候,经常带母亲和我来这里,母亲好像特别喜欢喂鱼。我其实……不大记得了,只是在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她记得最多的,是母亲在道观抄经时面无表情的脸。

  又走了几步,洛夕瑶突然神色一凛。

  贺兰临漳几乎和她同时出手,一人抽出腰间的软剑,一人握着斩马刀,朝着拐角的树影下刺去。

  “是我。”右护法库塔拉掀开脸上的黑巾走了出来。

  洛夕瑶眸光一闪,斩马刀微顿之后,横劈而去。

  库塔拉总是莫名出现,她这次非要摸一摸他的底不可。

  他在漠北的身份高贵,错过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对手强大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其没有清醒的认知。

  库塔拉脸色一变,不得不闪身避开锋利的一刀。

  才多久没见,她竟然变得如此可怕。

  刀锋扫过,带出一道白光。

  白光直直劈到树上。

  咔嚓——

  树干拦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