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小太监与他的“冷鸷”九千岁 05-《快穿:宿主勾一勾,反派跟着走》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

  云晏安每日卯时起身,先伺候沈星辞用过早膳,便往演武场去。

  赵校尉的训练严苛得近乎不近人情,扎马步、练拳脚、学兵器,一招一式都容不得半分懈怠。

  他常常练得浑身酸痛,手臂抬不起来,双腿像灌了铅,可第二天依旧咬着牙准时出现在演武场。

  有好几次,他累得在回程的路上差点栽倒,指尖攥着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勉强撑着回到府邸。

  一进门,就闻到沈星辞书房里飘来的冷香,那香气像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往前走。

  沈星辞似乎总知道他累着了。

  傍晚他从演武场回来,沈星辞常会让下人备着温热的药膳,有时甚至会亲自坐在桌边,看着他一口口喝完才继续处理公务。

  夜里他若翻来覆去睡不着,沈星辞便会伸手将他往怀里带带,那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按在他酸痛的肩颈上,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能缓解几分疲惫,低声道:“放松些,明日还要早起。

  云晏安起初还拘谨,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夜里躺在那张宽大的拔步床上,感受着身边人沉稳的呼吸,听着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他总能睡得格外安稳。

  午后跟着张嬷嬷识字算账,倒成了难得的轻松时光。

  张嬷嬷性子温和,教得耐心,云晏安学得也快。

  不过半月,他已经能流畅地读些简单的文章,算盘也打得像模像样了。

  这日午后,云晏安正在算着一笔东厂采买的账目,指尖拨着算珠,忽然听到外间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就见沈星辞走了进来,玄色蟒纹常服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手里却提着个食盒。

  “督主。”云晏安连忙起身行礼。

  沈星辞摆了摆手,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碟刚出炉的桂花糕,香气清甜:“算得怎么样了?先歇会儿,尝尝这个。”

  “回督主,还差最后一笔。”

  云晏安低下头,看着那碟桂花糕,心里暖了暖。

  沈星辞没催他,就站在一旁看着。

  云晏安的心跳快了几分,指尖的动作却没乱,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珠,很快就将最后一笔账算完了。

  “回督主,算好了。”他将账本递过去。

  沈星辞接过,翻了几页,目光在上面停留片刻,忽然抬眼看向他,眸底带着几分审视:“这处的数字,再算算。”

  云晏安心里一紧,连忙凑过去看。

  那是一笔采买香料的账目,数字确实有些不对劲。

  他刚才算得急,竟没注意到。

  “奴才、奴才知错。”

  他慌忙拿起算盘,重新算起来。

  沈星辞没说话,取了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

  云晏安愣了愣,下意识地张口咬住,清甜的香气在舌尖散开,紧张感倒消了几分。

  等他算出正确数字,沈星辞才将账本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在东厂,账目上的错,哪怕只是一个数字,都可能掉脑袋。”

  他顿了顿,语气更添几分凝重,“东厂的账,一丝一毫都不能错。今日你错的是账,他日若是错了别的,丢的可能就是你的命。”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晏安的心头猛地一颤,他知道沈星辞不是在吓唬他。

  这宫里,这东厂,处处都是刀光剑影,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汗,连忙跪下:“奴才不敢再犯,请督主责罚。”

  沈星辞看着他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明明是认错的姿态,眼里却没有丝毫怯懦,反而透着一股倔强。

  他忽然低笑一声,弯腰将人扶了起来,顺手替他拍了拍膝头的灰尘:“起来吧。初犯,便饶了你这一次。”

  云晏安愣了愣,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怒意,反而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谢督主。”他轻声道,心里却松了口气。

  沈星辞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往后仔细些。晚上跟我去个地方。”

  云晏安一愣:“去哪?”

  “到了便知。”

  沈星辞没多说,转身往外走,又回头补充了句,“把账整理好,晚膳后在门口等着。

  对了,那碟糕吃完,别剩下。”

  云晏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好奇,指尖却不自觉地摸了摸嘴角残留的甜味。

  他低头看了看那本账本,暗暗告诫自己,往后绝不能再犯这样的错。

  晚膳后,云晏安换了身干净的月白常服,在门口等着。

  沈星辞很快就出来了,依旧是那身玄色蟒纹常服,只是见他领口没系好,伸手替他理了理,指尖不经意擦过他颈侧:“走吧。”

  云晏安连忙跟上,两人上了一辆低调的马车。

  马车行驶得很平稳,窗外的景物飞快地掠过,看不真切。

  云晏安起初还拘谨地坐着,后来沈星辞将他往身边带了带,让他靠在自己肩头:“累了就歇会儿,到了叫你。”

  他便真的放松下来,闻着那熟悉的冷香,竟迷迷糊糊睡了片刻。

  ————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云晏安跟着沈星辞下车,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宅院,门口挂着“李府”的牌匾,门口站着几个家丁,神色恭敬。

  “督主,里面请。”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忙上前行礼。

  沈星辞点了点头,带着云晏安往里走。

  院子里张灯结彩,隐约能听到丝竹管弦之声,像是在办什么喜事。

  云晏安心里愈发好奇,却没敢多问,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沈星辞。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花厅。

  花厅里早已坐了不少人,都是些衣着华贵的官员,见沈星辞进来,都纷纷起身行礼,神色间带着敬畏。

  沈星辞没理会众人的殷勤,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云晏安站在他身后,低着头,能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

  他握紧了拳头,指尖微微发白。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朝中重臣,而自己,不过是沈星辞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跟班。

  “沈督主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正是这李府的主人,当朝礼部侍郎李修。

  沈星辞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修也不尴尬,笑着招呼道:“督主,尝尝这新到的雨前龙井?”

  沈星辞没动,目光却落在了云晏安身上:“给他也倒一杯。”

  李修愣了愣,随即连忙点头:“是,是。”

  他吩咐下人给云晏安也倒了杯茶。

  云晏安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沈星辞这是在抬举他,可这抬举,也让他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云晏安身上,带着几分戏谑:“这位小公公看着面生得很,是沈督主新收的?”

  这年轻公子是户部尚书林文渊之子林瑾,仗着父亲在朝中有些权势,平日里颇为骄纵。

  云晏安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沈星辞抬眼看向林瑾,眸底闪过一丝冷意:“林公子有何指教?”

  林瑾显然没料到沈星辞会这么问,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讪讪地说:“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位小公公看着挺机灵的。”

  沈星辞没再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云晏安站在沈星辞身后,指尖紧紧攥着茶杯,指节泛白。

  他能感觉到林瑾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这里是李府,周围都是朝廷官员,他若是出了差错,不仅会丢了自己的脸,更会连累沈星辞。

  过了一会儿,李修请众人去宴会厅入席。

  沈星辞起身,云晏安连忙跟上。

  宴会厅里更是热闹,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沈星辞被众人簇拥着坐在主位,云晏安站在他身后,像个影子。

  席间,不断有人向沈星辞敬酒,说些阿谀奉承的话。

  沈星辞大多只是淡淡应付,偶尔喝一口酒。

  云晏安看着这一切,心里忽然明白了沈星辞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他是想让自己看看,这官场的浮华与复杂,让自己明白,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立足,光有拳脚功夫和识文断字是不够的。

  宴席过半,沈星辞忽然低声对云晏安说:“去,给李大人敬杯酒。”

  云晏安愣了愣,抬头看向沈星辞。

  沈星辞的目光带着鼓励:“去试试。”

  云晏安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走到李大人面前,躬身道:“李大人,奴才云晏安,敬您一杯。”

  李大人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端起酒杯:“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碰了杯,云晏安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酒很烈,呛得他喉咙发疼,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席间的喧闹似乎停滞了一瞬,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却没人出声,更无人发笑。

  毕竟是沈星辞身边的人,纵是看他年纪轻、身份浅,也没人敢当众失了分寸。

  云晏安却没在意那些目光,他挺直了背脊,转身回到沈星辞身后,脸上没有丝毫羞窘。

  指尖因方才攥紧酒杯泛着淡淡的红,眼神却比来时更稳了些。

  沈星辞看着他,眸底闪过一丝赞许,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敲。

  云晏安知道,自己这一步,又走对了。

  ————

  宴席散后,两人坐上马车往回走。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沈星辞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云晏安坐在一旁,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心里思绪万千。

  “今日所见,都记下了?”沈星辞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是,奴才记下了。”云晏安点头。

  “这官场,就像一个大染缸,”沈星辞缓缓道,“进去了,要么被染成五颜六色,要么就只能被淘汰。

  你想做哪一种?”

  云晏安沉默片刻,抬头看向沈星辞,眸底带着坚定:“奴才想做能跟着督主,不被淘汰的那一种。”

  沈星辞睁开眼,看着他,忽然笑了:“好。有这份心,就好。”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云晏安发红的脸颊,那触感带着微凉的温度:“酒很烈?”

  云晏安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哑:“嗯。”

  “以后少喝。”沈星辞收回手,重新闭上眼,“伤身子。”

  云晏安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他知道,沈星辞是真的在为他着想。

  他知道,沈星辞的照顾,藏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心安。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将那官场的浮华与喧嚣远远抛在身后。

  车厢里,冷香萦绕,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宁。

  云晏安靠在车壁上,看着沈星辞沉睡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会紧紧跟着身边这个人,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而沈星辞,就是他这条路上最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