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阴郁小可怜与他的“缠人”小暖阳 04-《快穿:宿主勾一勾,反派跟着走》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正一点点漫过郁家后院的青砖。

  沈星辞踩着满地糖纸往回走,玻璃糖纸在脚下发出细碎的脆响。

  帆布包上沾着的金银花碎末蹭在白衬衫上,带着清苦的草木香,混着男孩身上橘子糖的甜,在晚风里酿成奇特的味道。

  刚转过月亮门,就撞见李叔拎着个藤编食盒站在巷口。

  竹篾缝隙里飘出甜香,黄油的醇厚裹着草莓的酸甜,把微凉的空气烘得暖融融的。

  食盒边缘的铜扣被手温焐得发烫,李叔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盒盖,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小祖宗可算出来了。”

  李叔把食盒往他怀里一塞,指尖触到男孩发烫的后颈。

  “郁家二房的人刚才在墙头探头探脑,被张叔的人拿弹弓打跑了——弹珠正好砸在他们新买的进口车窗上,那声响,脆得像咬碎了冰糖。”

  沈星辞掀开食盒盖的手顿了顿。

  里面躺着只烤得金黄的舒芙蕾,焦糖脆壳上嵌着颗完整的草莓,果酱顺着边缘往下淌,在雪白的奶油上画出道红色的小溪。

  冰袋在底层滋滋地冒着凉气,把甜香冻得凝在半空。

  “我让厨房做的。”

  李叔的声音放软了些,指尖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知道你今晚没好好吃饭。”

  沈星辞突然把食盒往李叔怀里一推,帆布包带在肩头晃出个弧度。

  他盯着郁家后院那扇虚掩的铁门,铁链子还在风里晃,铁锈蹭过铁环的声响,和阁楼里男孩敲玻璃的节奏隐隐相合。

  “送去给隔壁的哥哥。”

  他的指甲抠着食盒把手,留下浅浅的月牙印,“告诉他是‘星星牌’舒芙蕾,凉了就不好吃了——就说...是奖励他今天没哭鼻子。”

  李叔的脚步顿了顿,看着男孩被暮色染成蜜糖色的侧脸,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那我让张妈再烤一份,多加三层草莓酱,灌得像你上次偷喝的草莓糖浆那样。”

  沈星辞没接话,只是数着铁门缝隙里漏出的光影。

  直到听见李叔的脚步声消失在郁家后院,才转身往家走,帆布鞋踩过水洼时,溅起的水珠打在小腿上,凉得像块冰,却让心里的暖意更清晰了些。

  阁楼里,郁栖迟正用铅笔头在笔记本上画星星。

  笔尖在纸页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点,石墨的碎屑落在膝头。

  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比往常轻得多,带着刻意放轻的试探,木地板的吱呀声也压得极低。

  “小少爷让给您的。”

  李叔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说是凉了就不好吃了,奖励您今天没哭鼻子。”

  食盒被放在门槛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郁栖迟的指尖猛地攥紧铅笔,笔杆在掌心压出四道深痕。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口,他才慢慢挪过去,膝盖在地板上拖出细响。

  藤编盖子掀开时,舒芙蕾的甜香漫出来,混着金银花的清苦,像把温柔的小刷子,轻轻扫过他发紧的太阳穴。

  焦糖脆壳在昏暗中泛着琥珀色的光,那颗草莓红得发亮,汁水顺着叉尖往下滴,落在手背上,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他想起男孩临走时挥挥手的样子,白衬衫的衣角被风掀起。

  叉尖戳破脆壳时,黄油的香气涌出来,烫得他指尖发麻,眼泪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奶油上,晕开小小的涟漪。

  天窗漏下的最后一缕光落在笔记本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星点照得发亮。

  他突然抓起铅笔,在空白页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光芒的线条却画得格外用力,划破了纸页。

  铅笔芯断在纸页里,留下个黑色的小点。

  ————

  第二天清晨,沈星辞踩着露水去阁楼时,裤脚沾着的草叶上还挂着水珠,滴落时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气窗的栏杆上挂着样东西——片紫藤花瓣被仔细压平了夹在两根锈铁之间,边缘还沾着点新鲜的露水。

  他踩着木箱子往上爬,帆布鞋底蹭过箱面的砂纸,发出沙沙的轻响。

  刚扒住栏杆,就看见郁栖迟坐在气窗正下方的地板上,怀里抱着那个小黄鸭笔记本,膝盖上还放着那个金银花罐,罐口的蓝布条被手指摩挲得发皱。

  “早啊!”

  沈星辞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扔,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泡得鼓鼓的酸梅,汁水在罐子里晃出琥珀色的光,“我妈妈腌的,酸得能掉牙——你要不要试试?酸到皱眉的话,我就给你吃糖。”

  郁栖迟没接,只是把笔记本推到玻璃前。

  昨夜画的太阳旁边,多了只展翅的白鸟,翅膀尖上还沾着颗星星,鸟喙处被铅笔反复涂过,显得格外用力。

  “这是我?”

  沈星辞的指尖在玻璃上敲出轻快的节奏,指甲盖蹭过积灰的玻璃,留下道浅浅的白痕,“你画得比我妈妈冰箱上的磁铁好看多了!她那个企鹅磁铁,肚子圆得像个球。”

  男孩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质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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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榫卯结构做得精巧,打开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里面铺着宝蓝色的绒布,躺着副银色的助听器,耳塞上还套着个小小的硅胶套,是特意按儿童尺寸定制的。

  金属表面刻着细碎的星芒,在晨光里闪着温柔的光。

  “医生说这个能帮你听得清楚点。”

  沈星辞的声音放得很轻,“我让爸爸的朋友做的,比医院里的那些好看吧?你看这花纹,是我画的星星哦——画坏了三个模具才做好的。”

  郁栖迟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在膝盖上蜷缩起来,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想起七岁那年在医院,护士把冰冷的仪器塞进他耳朵时,金属的寒意顺着耳道爬进脑子里,堂哥郁承泽在走廊里笑得得意:“装了也没用,聋子就是聋子。”

  可此刻,沈星辞举着助听器的样子,像在献宝似的展示什么稀世珍宝。

  男孩的睫毛上还沾着露水,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小水珠,连带着那些笨拙的话语,都变得闪闪发光。

  “试试?”

  沈星辞的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笑脸,指腹的温度把玻璃上的灰融出个小小的圈,“就像给收音机换电池,说不定能收到新的频道呢——比如卖冰棍的铃铛声,可好听了。”

  阁楼里静得能听见紫藤花落在地上的声音,花瓣贴着青砖滑行,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郁栖迟慢慢抬起手,指尖刚要触到玻璃,突然听见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郁承泽带着人来了,皮鞋碾过碎石的响动震得气窗的铁栏杆都在发颤。

  “聋子!听说沈家那小崽子给你送好东西了?”

  郁承泽的声音撞在门板上,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郁栖迟的头发上,“赶紧交出来!不然今天就把你扔去喂狗!”

  沈星辞的笑容瞬间冷了下去。

  他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弹弓,橡胶皮筋上还挂着颗晶莹的弹珠——是李叔说的那种能砸破车窗的钢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你等着。”

  他用气音对玻璃后的人说,指尖在栏杆上敲出三短两长的节奏,指甲盖敲在锈铁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郁栖迟看着他转身跑向铁门的背影,突然抓起笔记本,在最后一页用力写下:“小心”。

  笔尖把纸页戳出个小洞,墨痕顺着纸纹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