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安稳时光,暗流涌动-《穿越书生:考古奇才玩转科举》

  齐云深睡着了。

  这一觉很短,但总算闭了眼。他醒来时天已经亮透,窗外有孩子跑过的声音,还有妇人喊自家娃吃饭的动静。他坐起身,手摸到床头那根麻绳,发现它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边,像是被人轻轻放下的。

  他没多想,披衣出门。

  院子里阳光很好,守卫正在换岗,动作利索,脸上也没了前几日的紧绷。有个小孩蹲在墙角玩石子,见他出来,咧嘴一笑:“齐叔早!”

  齐云深也笑了下,“早。”

  他往井边走,看见沈令仪正弯腰打水。她把桶提上来,却不急着走,站在那儿看着水面出神。风吹起她的发丝,有一缕贴在嘴角,她也没去拨。

  齐云深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桶。

  “怎么站这儿不动?”

  她回过神,“哦……刚在想事儿。”

  “想啥?”

  “没什么。”她笑了笑,“就是觉得今天特别安静。”

  “安静不好吗?”

  “好。”她说,“可越安静,我越怕听见不该听的声音。”

  齐云深没接话,拎着水桶往前走,她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小巷,路上遇到几个熟面孔,都主动打招呼。一个大婶端着簸箕从门口出来,笑着说:“沈姐,你们俩又一块儿转悠啊?真像老夫老妻。”

  沈令仪脚步顿了一下,没说话。

  齐云深倒是应了句:“那您得多给点好菜,养着我们这‘老夫老妻’。”

  大婶笑得直拍腿,“行行行,中午炖鸡,给你们留大腿!”

  走过巷口,人少了些。齐云深停下,把桶放在路边石头上。

  “你刚才说‘不该听的声音’,是指什么?”

  “比如夜里突然没声了。”她看着远处城墙,“人太多的时候吵,反而安心。一旦全静下来,我就觉得……有人在等。”

  “等什么?”

  “等我们松劲。”她低头拍了拍袖口,动作很轻,像在确认什么东西还在。

  齐云深盯着她看了两秒,“你总这样。”

  “哪样?”

  “说话只说一半。做事留一手。连喝水都要先看一眼四周。”

  沈令仪抬眼看他,“你也一样。半夜不睡,门缝塞纸条,箱子藏床底最里面——你以为我不知道?”

  齐云深一愣,随即笑了,“你还记得那张画月牙的纸?”

  “我记得的事多着呢。”她语气平淡,“你不也一直在查我?布条、绣线、哼的小调……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退。

  最后是齐云深先开口:“我不是要揭你底牌。我是想知道,你现在担心的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事?”

  沈令仪没答,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也跟上。

  一路走到东墙根的小路,这里少有人来,地上铺着碎石,踩上去沙沙响。墙外是一片荒地,墙内种了几株野菊,开得零散。

  “你说咱们现在算不算安稳?”她忽然问。

  “至少没人半夜吹哨了。”齐云深说,“陷阱修好了,守卫轮班也顺了,孩子们敢在外头玩到天黑。这不是安稳?”

  “可安稳太容易碎。”她停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裙边一道细小的缝线,“就像碗,看着好好的,一摔就没了。”

  “那你打算一直这么防着?防所有人?包括我?”

  “我没防你。”

  “那你昨晚为什么又放干粮在石头上?”

  沈令仪身子微僵。

  “你看到了?”

  “我看见你站那儿等了一会儿。”齐云深声音放低,“你在等谁?一个早就不会来的人?还是……一个你不想见却又躲不开的人?”

  风刮过来,卷起一点尘土。

  她没回头,“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我已经知道了你不一样。”齐云深往前一步,“我知道你会功夫,懂暗号,能听声辨人。我知道你不是普通逃荒女人。我也知道,你留那份干粮,不是为了救谁,是为了心里有个念想。”

  沈令仪终于转身,眼神有点冷,“你查我多久了?”

  “从你过河那晚就开始了。”他说,“你走得比谁都稳,水再急也不晃。你救我那次,采药的位置精准得不像巧合。后来你夜里巡院子,鞋底反光——那是特制的布,对吧?”

  她没否认。

  “那你现在还想问?”

  “我想知道你是谁。”齐云深看着她,“更想明白你怕的是什么。如果你信我,就别再一个人扛。”

  沈令仪沉默很久。

  阳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丝疲惫。

  “我不是不信你。”她声音很轻,“我是怕连累你。”

  “所以你就自己撑着?白天做饭、管粮、教孩子打结,晚上还要守夜、听风、等人?你觉得这样就叫保护别人?”

  “不然呢?”她忽然抬头,“我不做这些,谁来做?你?你能在这群人里立住威信,靠的是脑子。而我能让他们听话,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可靠。可一旦他们知道我真正能做什么,就会开始怕我。”

  齐云深皱眉,“你怕的不是敌人,是你身边的人?”

  她没回答,只是把手伸进袖中,指尖碰了碰什么硬物,又迅速收回。

  “你有没有想过,”齐云深慢慢说,“有时候信任不是负担,是力量?”

  “以前有过。”她苦笑一下,“后来没了。”

  “那就重新试试。”他说,“从告诉我那个铜牌开始。它和你过去的组织有关,对不对?”

  沈令仪猛地看他,“你翻我东西了?”

  “我没有。”齐云深摇头,“但我记得你在地窖看到它时的表情。就像看见死人复活。”

  她咬了下唇,没说话。

  “你不说,我就只能猜。”他接着说,“但我宁愿你亲口告诉我。哪怕只说一句,让我知道你愿意试着信我一次。”

  风又起,吹动墙头枯草。

  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是孩子们在追皮球。

  沈令仪望着那边看了会儿,低声说:“那天我放干粮,不只是为念想。”

  “那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测试。”她终于抬眼,“看有没有人会在半夜拿走它。如果有,说明这里有内鬼。如果没有,说明暂时安全。”

  齐云深怔住。

  “你每晚都这么做?”

  她点头,“三天一次。”

  “那你昨晚……等的是结果,不是人?”

  “是。”她说,“没人动。所以我今晚还得放。”

  齐云深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一直以为她是在等某个故人归来,原来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排查威胁。

  “你一个人做了这么多事……”他声音有点哑,“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有用吗?”她反问,“你能帮我抓内鬼?能替我挡暗箭?还是能让我过去的身份一笔勾销?”

  齐云深说不出话。

  “我现在只想活着。”她看着他,“带着小满,平平安安地活。我不想惹事,可也不想被人当成软柿子捏。所以我必须保持警惕。”

  “可你不能一直这样。”他说,“你需要帮手。”

  “你现在不就在帮我?”

  “我是说,彻底地帮。”齐云深认真看着她,“不是只做搭档,而是……真正的盟友。你可以不说全部,但至少让我知道底线在哪。”

  沈令仪看着他,眼神复杂。

  良久,她轻轻说了句:“你不怕知道太多会死?”

  “怕。”齐云深点头,“但我更怕看着你一个人扛到倒下。”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按在墙上,指尖微微发白。

  太阳偏西,光线斜照进小巷。

  一只麻雀落在墙头,扑棱一下飞走了。

  沈令仪忽然问:“你还记得第一次给我送米汤那天吗?”

  “记得。”

  “那时候你手都在抖。”

  “因为呛烟了。”

  “其实不是。”她嘴角动了动,“你是怕说错话,怕我拒绝你的好意。”

  齐云深没否认。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她低声说,“你聪明,细心,还肯低头做事。所以我才愿意跟你走这么远。”

  “那现在呢?”

  “现在……”她看着他,眼神有一瞬松动,“我还是信你的。只是有些事,牵扯太深,我怕拉你进去。”

  “让我自己决定行不行?”

  她没回答,转身往回走。

  齐云深跟上。

  快到院子门口时,她忽然停下。

  “明天傍晚,你来我房后窗下等我。”

  “有事?”

  “我给你看样东西。”她说完,走进院子,背影消失在屋门后。

  齐云深站在原地,心跳快了一拍。

  他没动,直到听见屋内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木匣打开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极轻的布料摩擦声。

  接着,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