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实训后-《魂穿变老头,我靠教语文成圣人!》

  晨时阴霾紧锁重楼,天色昏沉如墨汁流淌。将近午时,暗云依旧未散,风过之处,凉意悠悠漫来。

  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前后不过一个清晨的光景。

  私塾里,一切毫无变化。

  孩子们陆续苏醒,个个像是刚从水里被猛地拽出来一般,胸口都在剧烈起伏。

  周小胖的手还保持着撑地的姿势,指节泛白。他低头看向掌心,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泥土。可脑海里总晃过同学倒下的画面,喉咙一阵发紧,突然捂住嘴冲到院子里,扶着槐树干呕起来。

  陈丫丫坐在凳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池塘里的冰凉仿佛还黏在皮肤上,她猛地低头看自己的衣襟——是干的,没有丝毫水渍,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眶一红,望向李平安的方向。

  李平安恰好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撞,都从对方眼里捕捉到了难以掩饰的恐慌。

  刘寄奴坐在座位上发呆,活动着发麻的手掌。树枝断裂的触感、巨人身上那股浓烈的臭味,似乎还在鼻尖萦绕不去。

  小赵云仍能感觉到被攥紧的窒息感,可他更记得自己最后那抹轻蔑的笑,记得鲜血染红巨人手掌的瞬间......

  “哈哈!”

  他忽然笑出声来,笑得有些傻气,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骄傲。

  余樵眨巴着眼睛,心头满是恍如隔世的滋味。

  周十二轻轻揉着自己的腿,暗自庆幸它完好无损。

  李狗蛋和冯——没那么多复杂念头,只觉得刚才像是一场惊险、刺激,甚至还是富有趣味的冒险。

  张普跃也醒来了。

  作为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他的表现理所应当地比孩子们好很多。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这是一场试炼,所以即使被“冯三保”踩爆了脑袋,他虽然也感到强烈的不适,但这时坐在位置上还算淡定。

  要论最惨的,还得是另一边的冯三保。

  他此时趴在冰凉的地面上,许久都没动,像是一块被遗弃的石头。

  别人都是假的,就他是真的。

  冯三保此时瘫在地上,双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浑身被血浸透,上衣早已粉碎。裤管从膝盖处撕裂,甚至能看到骨骼突起的形状,骨头显然已经折断了。

  彭居蹲着他旁边,说:

  “看样子应该差不多了,下次再这样揍你一顿,应该就能破境了!”

  冯三保只是目光动了动,“哈......您不是说......说......说您不懂这些......吗?”

  彭居眨了眨眼,笑道:

  “嘿嘿,冯三保,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是先生所说的那种:谦虚的人!”

  冯三保看着彭居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嘴角扯了扯。

  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您有实力,您怎么说都行......

  彭居看他额头上的冷汗淌得厉害,终于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伸手将他打横抱起。

  冯三保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他拎着,双臂无力地晃荡。

  疼是非常疼,他却硬是没再哼一声。

  “先生说揍完你......得给你治伤。”

  彭居回想着先生安排的步骤,说道:“待会要是你还能动的话,今晚的烤猪......可别忘了!”

  冯三保苦着脸点头:

  “嗯......”

  ...

  私塾内。

  钟鸣负手站着,正视前方。

  他的目光扫过堂下的孩子们,落在周小胖泛白的脸上,掠过陈丫丫泛红的眼眶、小赵云那带着血迹般的笑脸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石子投进静水,在每个孩子心头荡开涟漪:

  “没事,都结束了。”

  孩子们的呼吸齐齐一顿,周小胖扶着桌面的手微微颤抖,陈丫丫绞着衣角的手指松了松。

  他们还有着类似的应激反应。

  没有人说话,私塾内非常安静。

  钟鸣沉声道:

  “你们年纪尚幼,心智还没有发育成熟,之所以让你们突然经历这一切,是因为即便先生心里千万个不愿,也拗不过一个事实——这些事,你们终究是要面对的!”

  钟鸣的语气平淡,孩子们听得模糊。

  但这并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

  状态好一些李狗蛋笑道:“这也没什么呀,先生,我觉得还挺刺激的!”

  钟鸣轻轻摇头:

  “狗蛋,你现在能有这样的心态,那是因为你没有遭遇其他同学的遭遇。”

  李狗蛋一愣,回头看了看:

  “大家......咋了?”

  坐在他背后的赵云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我们几个人都死了一次而已!”

  李狗蛋:“......”

  “啊?大家不是好好的吗?而且......在幻境里怎么会死呢?”

  钟鸣开口解释道:

  “确实不会死,但是死之前的痛苦,虽然还不能一比一真实的还原,但已经尽量贴切地让大家体验了!”

  冯一一听后叹了一口气:“唉,那一定很不容易......”

  李狗蛋脑袋往左边看去,“是啊,我都都不能想象死了是什么样的......”

  钟鸣缓缓说道:

  “同学们最近学了很多的道理,这些道理所表达的内容,都太好太好了。

  但现实,可没有那么好。”

  考虑到他们现在的状态,钟鸣在接下来的话语中,携带了一些外力,可以让孩子们把话听得清楚。

  这是他上辈子看书得到的一句话。

  现在他稍微改一下,说了出来,大体的意思就是下面这个:

  一个孩子是不会懂得太多的。他们太天真,太幼稚,他们或许能在学习生活中表现的很好,却不可能真正了解其中的含义。所以他们虽然手握真理,却无法使用,满怀热情地踏入社会,却被撞得头破血流。

  这段话,来自于钟鸣了解明朝的第一本书——《明朝那些事》。

  这段话呀,是一段大话。

  所以钟鸣这时就是在说大话。

  他也明白,对于孩子们而言,不管自己把道理说的再怎么透彻,有些东西总是要自己亲身经历一下才会明白。

  莫说孩子们才八九岁。

  就是他现在这么大年纪了,不也还在犯错、学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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