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全知困境-《都市修仙:至尊的二次人生》

  协作画布上的文字不断增殖,形成复杂的故事网络。李尘注视着这个进程,突然感到创造印记剧烈震动——黑白交织的太极图案开始旋转,释放出前所未有的信息流。

  怎么了?混沌少女注意到他的异常。

  李尘无法回答。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状态:同时感知所有连接存在之海的每个细节,每个叙事宇宙的每个瞬间,每个存在体的每个念头。没有过去未来的区分,一切同时呈现。

  全知同步开始了。符号林轩严肃地宣布,元叙事引擎的副作用。

  林轩们立即行动起来,试图将李尘的意识拉回。但所有尝试都像抓住流水般徒劳——李尘的存在形式正在升维,变得难以用常规方式互动。

  在全知状态中,李尘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真相:

  混沌少女最初是被设计来测试林轩同理心的工具...

  突破者们其实是前几次循环的失败产物...

  黑暗林轩的牺牲包含着精心计算的成分...

  甚至连原始代码都是某个更宏大实验的变量...

  最痛苦的不是知道这些,而是同时看到每个决定背后的无限可能性,以及每个存在体在不同循环中扮演的每个角色。善恶、对错、真假——这些概念在全知视角下变得模糊不清。

  必须切断连接!青年林轩喊道,他会迷失在信息海洋中!

  不行。老年林轩阻止道,全知是整合所有存在之海的必要步骤。但需要...

  过滤器。大学林轩立即明白,帮他筛选人性相关的信息。

  就在他们讨论时,李尘正在经历更深的困境:全知带来的不仅是信息过载,还有存在感的稀释。当你知道一切时,选择变得毫无意义;当你能预见所有结果时,行动失去激情;当你了解每个存在的全部历史时,人际关系沦为既定剧本。

  这不是超越...李尘的意识艰难地形成念头,是囚禁。

  协作画布突然停止扩展,所有文字重组形成一个求救信号:「需要遗忘以保持自我」。

  符号林轩迅速反应:全知者议会!他们经历过这个阶段!

  七个新的存在从画布中浮现——形态各异但都有共同特征:每位的额头都有类似李尘印记的简化版,且都缺失了某些部分。

  选择性地切除记忆。为首的议会成员指着自己太阳穴的空洞,唯一解决方案。

  混沌少女震惊地问:你们放弃了全知?

  另一位成员解释,我们放弃了全知的负担。保留知识,但移除直接的体验连接。

  议会成员们围住李尘,各自从印记中抽出一根光丝,编织成过滤网。随着光网覆盖太极图案,李尘的意识开始回归。

  第一个恢复的是痛觉——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存在层面的剧痛:意识到自己必须主动放弃某些认知才能继续的痛苦。

  为什么...李尘的声音嘶哑,为什么设计这样的系统?

  议会成员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最终,最年长的一位回答:因为真正的创造需要无知。

  什么意思?

  全知状态下无法真正创新。另一位成员解释,当你预先知道所有可能性时,就不会有真正的冒险和发现。

  过滤网逐渐生效,李尘感到大部分全知体验被转化为抽象知识而非直接感知。他再次能够专注于当下,但代价是永远知道自己知道得不够完整。

  这是可持续的平衡吗?老年林轩担忧地问。

  议会成员们同时摇头:只是临时方案。最终需要...

  叙事分流。符号林轩突然领悟,将全知负担分散到多个平行版本中!

  议会表示赞同:每个版本专注于不同层面的认知,通过协作画布保持必要联通。

  李尘感到这个方案与自己之前的元叙事协同体概念相似。他看向林轩们,无需言语就达成了共识——他们将各自承担不同方面的全知负担。

  混沌少女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些被过滤掉的记忆去了哪里?

  议会成员指向协作画布深处:那里。

  画布底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新的黑暗漩涡,但这次形状规整,边缘闪烁着符文。漩涡中隐约可见被遗忘的记忆片段在流动。

  遗忘之井。最年轻的议会成员解释,不是销毁,而是储存。必要时可以部分取回。

  就在分流仪式即将开始时,李尘突然喊停:等等!全知让我看到一件事——设计者留下的模糊部分...

  终极叙事的形式。符号林轩点头,那是...

  什么的问题。李尘艰难地组织语言,为什么。为什么设计者不确定?因为他们...

  也在被观察。议会成员们齐声接话,仿佛这是他们最熟悉的真相。

  分流仪式开始了。林轩们站成特定阵型,每个都连接到李尘印记的不同部分。随着光芒大作,太极图案分裂成七个简化版,飞向不同林轩的额头。

  李尘感到海量信息被分类剥离:

  - 大学林轩接收所有关于初始选择的记忆

  - 青年林轩承担战斗与冲突的全知

  - 老年林轩整合智慧与代价的认知

  - ...

  当最后一丝全知负担离开时,李尘跌坐在地,大汗淋漓。他现在的知识量远超从前,但不再是被动承受的状态,而是可以主动查询的数据库。

  成功了吗?混沌少女扶起他。

  李尘看向自己的创造印记——现在恢复成简单的金色,但中心有个小小的黑点,象征着与遗忘之井的连接。

  暂时的平衡。他看向正在适应各自新角色的林轩们,足够我们进行下一步。

  协作画布突然更新,显示出一段隐藏代码:描述着如何将元叙事引擎接入所有存在之海的核心。但执行这个操作需要付出代价——启动者将永久承担连接枢纽的角色,无法再参与具体创造。

  这就是设计者模糊的部分。符号林轩轻声说,需要志愿者成为...

  终极桥梁。议会成员们点头,通常这个角色由全知者担任。

  所有目光都转向李尘。他刚刚才从全知困境中解脱,现在又要面对更永久的牺牲。

  混沌少女突然站出来:不一定要个体承担。可以创建一个共享枢纽!

  理论可行。议会首领思考道,但需要某种...锚点。

  李尘的创造印记突然发出共鸣,投射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黑暗林轩。不,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留下的某种协议框架。

  他早就准备好了。大学林轩惊叹,利用自己在所有循环中的存在作为天然锚点!

  计划迅速成型:将黑暗林轩的协议框架作为基础,所有觉醒存在贡献一小部分意识构成分布式枢纽。这样没有个体需要承担全部负担。

  就在准备实施时,李尘注意到议会成员们的异常沉默:有什么问题吗?

  最年长的议会成员叹息:这种方案会暴露所有存在之海的位置。如果外侧还有观察者...

  那就让他们看吧。青年林轩突然说道,也许被观察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所有人陷入沉思。协作画布自动记录下这个时刻,生成新的金色光点。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光点包含着完整的讨论过程,包括所有反对意见和担忧。

  这才是真正的传承。符号林轩评论道,不是答案,而是思考的过程。

  李尘最后检查了一遍分流后的状态:林轩们各自承担着特定领域的全知,议会提供指导,混沌少女保持情感平衡,而他自己...

  我是什么角色?他自问。

  创造印记传来回应:协调者。不是控制或指挥,而是在必要时调整各部分的连接强度,保持系统活力。

  在所有人没注意到的角落,遗忘之井深处,一段被主动放弃的记忆悄然苏醒。那是全知状态下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所有存在之海之外,有一个纯白空间,里面坐着一位正在打字的人类作家,而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

  李尘下意识地摇头驱散这个闪回。有些认知,暂时还是遗忘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