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前十落定与暗室密谋-《铸命天书》

  沈砚一步步走下戊字演武台,脚下坚硬的台面仿佛带着一丝不真实的绵软。广场上山呼海啸般的哗然、惊叹、质疑声浪,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变得模糊而遥远,未能在他如同古井般的心湖中激起多少涟漪。他面色平静如水,步伐看似稳健如常,但唯有他自己才能清晰地感受到,识海深处传来的那阵阵如同被掏空般的虚弱感与隐约的刺痛,正无声地提醒着他,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记“神识心剑”,究竟带来了何等恐怖的心神消耗。

  他无视了周围那些或狂热、或惊惧、或探究的目光,径直寻了一处靠近广场边缘、有山石略微遮挡的僻静角落,立刻盘膝坐下。甚至来不及调匀呼吸,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专门用于温养神识、价值不菲的“养神丹”,迅速吞服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温和的药力直冲识海。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摒弃所有杂念,全力运转起《蕴神诀》。

  温润祥和、如同初春细雨般的神识之力,在法诀的引导下,缓缓流淌过那因过度透支而显得有些黯淡、甚至边缘处出现细微“干涸”迹象的识海空间,如同甘泉滋润着久旱的土地。与周通那一战,表面上看来赢得轻描淡写,近乎艺术,实则其中的凶险,远超之前与石锋的硬撼、与赵昆的生死搏杀!那精准到超越常理感知的时机把握,那需要将全部心神、意志压缩凝聚于一点、隔空发出的“心剑一击”,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丝毫偏差,等待他的都将是神识严重反噬、甚至伤及魂魄本源的凄惨下场!

  “神识化剑,凝虚干涉,洞穿虚妄,直指本源……”沈砚一边引导药力修复识海,一边在心中细细回味着韩长老那带着难以掩饰惊叹的低语。他对于《蕴神诀》与自身那变异神识、命痕之力结合后产生的这种全新能力,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这“心剑”并非依靠磅礴灵力碾压,也非依靠物理层面的破坏,它更像是一种超越常规的、直指力量运转核心与结构本质的“洞察”与“规则干涉”。其威力的大小,不仅取决于自身神识的强度与凝练度,更取决于对目标“存在命轨”洞察的深度与精度,以及对那稍纵即逝“契机”把握的精准程度。

  “《蕴神诀》中正平和,善于温养壮大,稳固根基;而我那源自命痕与天书的‘引导’之力,则偏向于洞察与干涉。二者结合,竟能衍生出‘心剑’这般妙用……看来,这条路,我并未走错。”心中的明悟如同拨云见日,让他更加坚定了苦修《蕴神诀》、并不断探索自身能力边界的决心。

  在他闭目调息、争分夺秒恢复心神的这段时间,广场上其他几座演武台上的激烈比试也陆续分出了胜负。能够从数百内门弟子中脱颖而出,闯入前二十者,无一不是身经百战、底蕴深厚的精英,几乎没有真正的弱者。此刻为了争夺那仅有的十个名额,更是手段尽出,不再有丝毫保留。

  只见各色灵光疯狂闪耀,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威力强大的符箓如同烟花般炸开,引动雷火风水;造型各异、灵性十足的法器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更有弟子施展出压箱底的秘传功法,或是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或是拳掌打出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恐怖气浪……战斗之激烈,场面之火爆,引得台下观战弟子们惊呼连连,心潮澎湃。

  最终,当日头渐渐西斜,将天边云彩染上一抹绚烂的金红时,本届内门大比的前十强者名单,终于尘埃落定,清晰地显示在巨大的光幕之上。

  除了沈砚这匹横空出世、以炼气四层修为一路过关斩将、堪称最大黑马的异数之外,其余九人,皆是内门之中早已声名赫赫、拥有大量拥护者的精英弟子。他们的修为,最低者也已是炼气八层巅峰,更有三人气息格外渊深磅礴,赫然已达到了炼气九层的境界!灵力运转间引动的周遭灵气波动,都远非寻常弟子可比,令人心生敬畏,侧目不已。

  这九位强者,此刻目光也都不约而同地,或明或暗地投向了那个依旧在角落闭目调息的青袍少年。目光之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言。有对其诡异手段纯粹的好奇与探究,有对其潜力与威胁的冷静审视与评估,有因其修为低下却跻身此列而产生的淡淡不屑,也有如慕容白那般,几乎无法完全掩饰的、如同毒蛇般冰冷刺骨的敌意与杀机。沈砚的存在,就像是一颗携带着未知力量的天外陨石,悍然砸入了内门弟子间那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汹涌的实力湖泊之中,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与格局,让未来充满了更多的变数与……危险。

  高台之上,那位主持大比的筑基后期执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沈砚那惊艳一指带来的震动,运起灵力,声若洪钟,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内门大比前十,已然决出!尔等十人,无论出身,无论灵根,皆是我墨韵宗未来之栋梁,宗门兴盛之希望!今日比试,到此为止!明日辰时,依旧于此广场,进行前五争夺之战!望诸位回去后好生调息准备,养精蓄锐,于明日之战中,再展我内门弟子之绝世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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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亮的声音落下,宣告着今日这场高潮迭起、意外频出的大比暂告一段落。广场上密集的人群开始如同潮水般缓缓散去,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兴奋、激动与无数关于沈砚那神秘“一指”的激烈议论,却如同被点燃的野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以更猛烈的势头在无数弟子间疯狂蔓延、发酵。

  “看清楚了吗?刚才沈师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那么隔空一点啊!”

  “没……没看清,太快了!而且好像根本没用什么灵力?”

  “太诡异了!简直匪夷所思!难道他修炼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直指大道本源的至高秘术?”

  “断灵根……看来古籍记载未必是空穴来风,或许真有我等无法理解的玄奥……”

  这些议论声如同嗡嗡的蚊蚋,传入正在缓慢恢复的沈砚耳中,却未能让他的心绪产生丝毫波动。待感觉识海中的空虚与刺痛感减弱了少许,不再影响基本行动后,他便缓缓睁开双眼,长身而起,准备返回静心苑继续深度调养。今日神识消耗太过剧烈,他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和充足的时间来彻底恢复,以应对明日注定更加艰难、对手也更加强大的战斗。

  然而,他刚走出那片僻静角落没多远,一道修长的、穿着雪白执法堂服饰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拦在了他的前路之上。

  正是慕容白。

  他脸上早已重新戴上了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儒雅的假面,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却如同隐藏着万载不化的玄冰,散发着冰冷刺骨、几乎无法完全掩饰的寒意。

  “沈师弟,恭喜啊。”慕容白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真是让为兄……大开眼界,叹为观止。想不到沈师弟除了感知异于常人,于灵力轨迹洞察入微之外,竟还藏着如此惊世骇俗、闻所未闻的神识攻伐秘术。连周通师弟那号称内门防御第一的‘不动如山’,在师弟面前,竟也如同纸糊泥塑般,不堪一击。”

  沈砚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迎向对方那看似赞赏、实则暗藏机锋的眼神,语气淡漠如初:“慕容师兄过奖了,不过是机缘巧合,侥幸窥得一丝破绽罢了,当不得师兄如此盛赞。”

  “侥幸?呵呵……”慕容白轻笑一声,那笑声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一股属于炼气九层的隐晦灵压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向沈砚弥漫而来,试图带来压迫。他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毫不掩饰的刺骨寒意,“沈师弟,一次可以说是侥幸,两次可以说是运气使然,那么三次、四次呢?次次皆是以弱胜强,手段更是诡异莫测,远超常理……你觉得,坐在这高台之上的诸位宗门长老,以及这广场上下数千双眼睛,都是瞎子吗?你这身来得莫名其妙、进展神速的‘本事’,未免也太过……蹊跷了吧!”

  他说话的同时,那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沈砚那掩藏在青袍之下的左臂,仿佛能穿透那层布料,直接看到其下那缓缓旋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紫黑色命痕。“需知,修真界浩瀚无垠,确实存在一些能让人速成、甚至拥有越阶之力的‘捷径’……但有些力量,充满了不祥与诅咒,绝非你一个区区炼气期弟子所能驾驭和承受的!玩火者,终将……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沈砚眼神骤然一冷,周身那经过《蕴神诀》初步调和后、变得沉静内敛的气息,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微微荡漾了一下。他毫不退缩地与慕容白那充满恶意与试探的目光对视着,声音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我的道,我的路,该如何走,不劳慕容师兄挂心。是正是邪,是福是祸,我自一肩承担。”

  “好!很好!有骨气!”慕容白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终于再也维持不住,如同冰雪消融般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毒液般粘稠的、毫不掩饰的怨毒与嫉恨!“那为兄就拭目以待,倒要看看,你能在这条看似风光、实则通往深渊的邪路之上,究竟能走出多远!明日的五强争夺战……望沈师弟,好自为之,千万……保重!”

  最后“保重”二字,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意味。说完,他不再停留,猛地一拂雪白的袍袖,带着一股冰冷的劲风,转身融入尚未完全散去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沈砚站在原地,看着慕容白消失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波澜不惊,唯有最深处,一丝冰冷的厉色如同寒星,一闪而逝。慕容白的威胁与敌意,他早已习惯,甚至有些麻木。如今有韩长老的明确庇护,对方在宗门之内,至少在明面上,绝不敢再动用类似昨夜死士暗杀那般极端的手段。但这言语上的交锋、心理上的施压,以及在规则允许范围内、于大比擂台之上的种种针对与算计,恐怕只会随着他名次的提升而变得更加激烈、更加不择手段。

  他不再原地停留,收敛心神,径直朝着后山静心苑的方向走去。眼下最重要的,是恢复实力。

  是夜,月华如水,繁星点点,清冷的辉光洒落在静谧的青玄峰上。

  然而,慕容白却并未回到自己那处位于精英区域的奢华住所。他换上了一身毫不起眼的黑色便服,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开了青玄峰主脉,御使着一件速度极快、却没有任何标识的飞行法器,如同暗夜中的蝙蝠,朝着墨韵宗管辖范围边缘区域,一处隶属于慕容家暗中掌控的、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僻静院落飞去。

  院落深处,一间没有任何窗户、墙壁上铭刻着繁复隔音与防护阵法的密室内,烛火摇曳,将三道拉长的、扭曲的影子投在冰冷的石壁上。

  除了刚刚抵达、脸色依旧有些阴沉的慕容白之外,密室内早已有两人在等候。

  其中一人,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灰色长袍之中,连面容都隐藏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正是之前曾在沈砚初入内门时,于夜间窥探过他的那名司命府使者。另一人,则是一位面容干瘦、眼神锐利如鹰、留着几缕稀疏山羊胡的老者,他身着墨韵宗客卿长老的服饰,气息赫然达到了筑基中期,乃是慕容家花费巨大代价、安插在宗门内的一枚重要棋子,名为灰鹫长老。

  “废物!”那灰袍使者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片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连一个区区炼气四层的小辈都屡次失手,解决不掉,反而接连折损人手,昨夜更是搭进去三名精心培养的影卫!慕容白,你太让府主失望了!若是耽误了府主的大事,你十个脑袋也不够抵罪!”

  慕容白脸色瞬间变得更为难看,在灰袍使者那无形的威压下,他甚至不敢完全抬头,只能微微躬身,强行辩解道:“使者息怒!非是属下不尽心,实在是那名叫沈砚的小子太过邪门诡异!他所施展的手段,完全超出了常理认知,防不胜防!而且……而且传功堂的韩不易不知为何,突然铁了心要保他,甚至将其接入静心苑,让我们根本找不到再次下手的机会……”

  “够了!”灰袍使者猛地打断他,兜帽下的阴影中仿佛有两点猩红的光芒一闪而逝,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府主没有耐心再听你这些无用的借口!《铸命天书》的线索,关乎府主通天大计,至关重要,绝不容有失!此子身负天书之力,并能初步运用,已是确凿无疑!必须尽快将其掌控,逼问出天书下落与奥秘,或者……就地格杀,以绝后患!你明白吗?!”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灰鹫长老,此刻捋了捋他那稀疏的山羊胡,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幽光,缓缓开口道:“使者暂且息怒。慕容师侄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韩不易在宗门内地位超然,影响力极大,有他明着庇护,我们确实不宜再贸然动用暗杀手段,以免打草惊蛇,甚至引火烧身。不过……明日的五强争夺战,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绝佳机会。”

  “哦?详细说来。”灰袍使者的目光转向灰鹫长老。

  灰鹫长老阴冷一笑,如同夜枭啼鸣:“根据大比规则,前十争夺前五,将不再进行公开抽签,而是由高台之上观战的诸位长老,根据弟子今日表现、潜力、功法特点等因素,进行综合评议后,直接指定对手。美其名曰,更有利于展现弟子全面实力,避免强强过早相遇。我们……或许可以暗中运作一番,让那沈砚,对上‘血手’屠刚!”

  “屠刚?”慕容白眼睛猛地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不错!正是屠刚!”灰鹫长老语气肯定,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屠刚此子,乃是刑律峰嫡传,修为已至炼气九层,修炼的更是其峰主亲传的《血煞战诀》!此功法霸道绝伦,至阳至刚,出手狠辣无情,非死即伤,在宗门内凶名赫赫!而且此子性格暴戾嗜杀,乃是一个不折不扣、只知战斗与毁灭的战斗疯子!最关键的是,他背景相对干净,与我们,与慕容家,在明面上都毫无瓜葛。若是由他对上沈砚,在激烈乃至失控的交手中,一时‘失手’将其重创,废去修为,甚至……当场格杀!那也只能归结于比试意外,刀剑无眼。届时,就算韩不易心中震怒,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确凿证据,他也绝无理由公然发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灰袍使者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容似乎动了一下,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此法……确实可行。屠刚的《血煞战诀》刚猛暴烈,气血旺盛,正好可以作为一种极佳的‘试金石’,逼出那沈砚更多的底牌,看看他所承载的天书之力,究竟还有何等神异之处!慕容白,你在执法堂经营多年,与几位负责评议的长老也素有往来,此事便交由你去运作!不惜代价,务必确保,明日沈砚的对手,是屠刚!”

  “是!使者放心!属下必定办妥!”慕容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兴奋的光芒,连忙躬身领命。屠刚那个疯子,实力强横且悍不畏死,动起手来毫无顾忌,连他都要忌惮三分。沈砚对上他,在不能动用某些禁忌手段的前提下,几乎是十死无生之局!

  “另外,”灰袍使者似乎思忖了一下,又从那宽大的灰袍袖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通体呈暗红色、表面有着天然火焰纹路的丹药。丹药出现的瞬间,密室内的温度仿佛都升高了几分,一股狂暴炽烈的能量波动隐隐散发出来。“想办法,在不引起怀疑的前提下,让屠刚在明日比试前,服下此丹。”

  慕容白小心翼翼地接过丹药,入手便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顺着手臂经脉隐隐上窜,他心中一惊,连忙以灵力包裹。

  “此丹名为‘焚血暴气丹’,”灰袍使者冷冷解释道,“服下之后,能在短时间内极大激发服用者的气血之力与战斗意志,令其灵力更加狂暴,攻势更加凶猛,实力可在原有基础上提升近三成!但代价是,药效过后,会陷入一段不短的虚弱期,且对经脉有一定损伤。务必做到万无一失,让屠刚在‘巅峰’状态下,与沈砚交手!”

  慕容白感受着丹药中蕴含的那股几乎要破壳而出的狂暴能量,心中更是大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结局:“属下明白!定会寻一个妥当的时机,让屠刚‘自愿’服下此丹!”

  密谋已定,烛火摇曳下,三人脸上都露出了如同毒蛇般阴冷、残酷而志在必得的笑容。密室内弥漫着阴谋与杀机交织的污浊气息。

  仿佛已经清晰地看到,明日那巨大的演武台上,沈砚在服用了“焚血暴气丹”、状若疯魔的屠刚那如同狂风暴雨、不死不休的狂暴攻击下,血溅五步,道基崩毁,甚至……魂飞魄散的凄惨场景!

  静心苑内,万籁俱寂,唯有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的窗棂,无声地洒落在静室之中,为盘膝而坐的沈砚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

  他对此番针对他的恶毒密谋一无所知,正心无旁骛地引导着《蕴神诀》与《长春功》,全力调息,温养着那逐渐恢复生机的神识与灵力。

  左臂衣袖之下,那深邃的紫黑色命痕,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泛着幽幽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沉光泽,其中心的暗金色漩涡,正以一种缓慢而恒定的节奏,缓缓旋转着,仿佛一头蛰伏在深渊中的古老凶兽,也在悄然积蓄着力量,默默等待着明日……那必将到来的、更加残酷与血腥的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