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猪拱灵泉,开田先锋-《农家小福星带领全村致富》

  窗下积雪的细缝在夜色里结了层薄冰,等晨光漫过北山尖时,青竹村东头的豆麦田已翻涌成泥浪。

  作孽哟!老吴头的烟杆砸在田埂上,烟丝簌簌落进被拱得乱七八糟的豆苗里,前儿刚和狼盟了誓,今儿倒来群野猪!

  正在晒谷场筛麦种的村民们拎着锄头往田边跑,赵金花挤在最前头,扫帚把儿敲得土块乱飞:早说这狼盟靠不住!

  指不定和野猪是一伙儿的——

  住嘴。关凌飞的声音像块冷铁,他蹲在田边,指腹抹过泥里的蹄印,圆而深,前宽后窄。他扯下腰间的兽皮手套,在雪地上画出蹄印形状,是母猪带崽,崽子们抢食才乱拱。

  那也不能由着它们糟践庄稼!三柱婶子红着眼圈揪住被掀翻的豆苗,这是全家冬粮!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几个壮实汉子抄起钉耙就要往林子里冲。

  关凌飞突然横臂拦住,靴底碾住一块带泥的碎石:

  山风卷着细碎的响动钻过来,是幼兽的哼唧,混着石块翻动的声。

  跟我来。他抽出腰间短刀,刀尖挑开挡路的荆棘,雪地上的泥爪印越来越密,直到一片背风的山坳里——花斑巨猪正用鼻子拱开半人高的乱石堆,黑色的蹄子蹬得碎石乱飞,身后十余只拳头大的粉白幼崽挤成一团,抢着去啃翻出来的嫩草根。

  母猪听见动静猛地抬头,獠牙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关凌飞却松了手,短刀坠地:看眼睛。

  苏惜棠刚挤到山坳口就听见这句话。

  她扶着被荆棘划破的手背抬头,正撞进母猪的视线里——那不是寻常野兽的凶光,而是母兽特有的警惕,眼底还浮着层疲惫,像是连攻击的力气都快耗光了。

  阿棠!关凌飞回头,目光扫过她发间沾的草屑,伸手要拉,又想起她怀着身孕似的顿在半空,你怎么来了?

  田边有人喊你。苏惜棠抹了把额头的汗,话音未落,腰间玉佩突然一热。

  她惊得攥住玉坠,灵泉空间里的水纹竟随着母猪拱地的节奏轻轻震颤,等等——她蹲下身,指尖按在母猪刚拱过的泥地上,土色比别处更润,隐约有水汽往手心里钻。

  药锄。她转头对石伢子伸出手。

  这孩子刚跟着跑过来,正扒着荆棘瞪圆眼睛看野猪,闻言忙从裤腰里抽出磨得发亮的小锄头递过去。

  一锄,两锄。

  青石板的边角在泥里露了头,苏惜棠的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也没停,直到一声——清冽的泉水从石板缝隙里涌出来,溅在她手背上,凉得她打了个激灵。

  地乳泉!陈老参不知什么时候挤到近前,他佝偻着背跪下去,胡子沾了泥水也顾不上擦,凑到泉眼边深吸一口气,清甜里带着药香,润而不腻!

  这泉眼养出来的土,种药材能长到半人高!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我在山里转了四十年,就听说过一回地乳泉——说是能把荒坡变药圃!

  山坳里突然静得能听见幼猪的哼唧。

  苏惜棠望着泉眼腾起的白雾,又看了眼正用鼻子小心护住幼崽的母猪——灵泉震颤的频率,和这畜牲拱地的节奏,竟分毫不差。

  石伢子。她突然开口,回村取半筐银尾米,要新晒的。

  石伢子撒腿就跑,布鞋踩得雪块乱飞。

  苏惜棠解下外衫铺在泥地上,把米筐搁上去。

  她蹲在离母猪两步远的地方,抓了把银尾米撒在脚边。

  米香混着泉眼的水汽飘过去,母猪的耳朵动了动,试探着往前挪了半步,又停住。

  别怕。苏惜棠放软了声音,像哄着生病的小娃,你带崽子找吃的,我们也想找水浇田。

  你帮我们拱开泉眼,我们帮你养崽子——成不成?

  母猪的鼻子动了动,慢慢低下脑袋。

  银尾米被嚼得响,幼崽们挤着从母腹下钻出来,跌跌撞撞去抢撒在雪地上的米粒。

  苏惜棠伸手摸向它花斑累累的脊背,触感像粗粝的树皮,却带着温温的暖意。

  阿飞。她回头,看见关凌飞正用短刀割破指尖,血珠坠在泉眼边的青石板上,血引礼?

  猎户和兽群立约的规矩。关凌飞把染血的手指按在石板上,血渗进泉眼,就算盟了。他转头看向母猪,你若应,就碰她的手。

  母猪嚼米的动作停了。

  它抬起头,鼻尖轻轻碰了碰苏惜棠的掌心,又低下脑袋,用额头碰了碰青石板——一下,两下,三下。

  身后的幼崽们歪着脑袋学样,粉白的小脑袋撞在雪地上,发出的闷响。

  山风卷着泉眼的水汽吹过来,苏惜棠忽然闻见股清甜的香气——是空间里的灵桃树,又抽新枝了。

  她望着母猪身上斑驳的伤痕,想起它拱开乱石时的狠劲,突然笑出声:你这模样......她指尖拂过它额间的白色斑纹,倒像朵开在泥里的野菊。

  母猪似乎听懂了,用鼻子轻轻推她的手。

  阿棠!石伢子的喊声响彻山坳,老吴头说要带村民来——

  不用拦。苏惜棠站起身,拍了拍沾泥的裙角,目光扫过正在抢米的幼崽,又落在母猪油亮的花斑上,让他们都来看看。

  关凌飞解下自己的皮袄裹住她肩头,望着泉眼越涌越急的水流,又望着正用鼻子帮幼崽拍掉身上雪块的母猪,突然低笑一声:我瞧着......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放得极轻,咱们青竹村,要添新成员了。

  母猪仿佛感应到什么,抬头望向山坳口。

  晨光里,村民们举着锄头的手慢慢垂下来,赵金花的扫帚掉在雪地上。

  风卷着银尾米的香气掠过每个人的鼻尖,混着泉眼的清冽,和幼猪们脆生生的哼唧。

  苏惜棠摸了摸发烫的玉佩,灵泉空间里,桃树的金丝根须又往东边延伸了寸许——那里,正是泉眼的方向。

  她望着母猪额间的白斑,忽然想起陈老参说的地乳泉,想起它拱开乱石时的狠劲,嘴角慢慢扬起。

  有些事,该定名分了。

  山坳口的村民们举着锄头僵在原地,赵金花的扫帚掉在雪地上,震得幼猪们乱叫。

  苏惜棠拍了拍沾泥的裙角,声音清亮如泉:此猪名,为我村开田先锋她指尖点向正用鼻子拱幼崽的花斑母猪,凡它所拱之地,优先垦荒,工牌双倍计。

  老吴头的烟杆差点戳到自己下巴,让野猪当开荒的?

  前年我家玉米地被野猪拱了半亩,现在倒要供着?三柱婶子攥着被雪水打湿的围裙角,眼睛瞪得溜圆:工牌双倍?

  那得搭进去多少粮票?赵金花搓了搓冻红的手,突然尖着嗓子笑:苏小娘子怕不是被灵泉冲昏头了?

  野猪哪懂什么规矩——

  婶子。苏惜棠转身,目光扫过人群里的赵金花,昨儿小花拱开的泉眼,够浇东头二十亩地。她蹲下身,指尖蘸了蘸泉边的泥水,您家那三分薄田,往年得挑三担水才够苗喝,今年泉眼通了,一担水就能润透。赵金花的嘴张了张,突然想起自家旱得发白的田埂,喉咙里的反驳声蔫了下去。

  关凌飞解下皮袄裹住苏惜棠肩头,目光扫过缩在母猪腹下的粉白幼崽:明儿我带石伢子守着,若小花糟践庄稼,我赔三倍粮。他声音沉得像山岩,若它真能开田——他转头看向苏惜棠,眼底浮起笑意,青竹村该谢它。

  村民们交头接耳着散了,老吴头最后一个离开,走两步又回头,烟杆在地上戳出个雪洞:明儿我来瞧!

  要是这猪拱不出半亩地,我就把烟杆吞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青竹村的田埂上就挤满了人。

  石伢子裹着关凌飞的旧棉袍,举着半筐银尾米在前面跑:小花!

  吃米啦——花斑母猪从林子里钻出来,幼崽们跟在身后像一串粉白的小毛球。

  它抬头嗅了嗅米香,鼻子一拱,最前头的碎石堆哗啦啦塌了半边。

  好家伙!二牛扛着锄头的手直抖,这鼻子比铁犁还利!老吴头蹲在田边数爪印,烟杆在地上画得飞快:一、二、三......半柱香拱了半亩!三柱婶子踮着脚往坡上看,突然尖叫:泉眼!

  又冒水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被小花拱过的泥地里,细泉正咕嘟咕嘟往外冒,像串散落的银珠,沿着坡势连成细渠。

  看土里!陈老参突然扑下去,枯枝似的手指抠进新翻的泥土。

  紫根绿叶的草芽挂着泥珠,叶片上凝着层细密的水珠,像撒了把碎星子。

  他颤抖着把草芽凑到鼻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地髓参!

  地髓参!他扯着嗓子喊,唾沫星子溅在草叶上,我在药书里见着过,说这参专长在灵气窝子,根须能续半条命!

  人群地炸开了。

  二牛媳妇拽着苏惜棠的袖子直晃:小娘子,这参能卖钱不?老吴头把烟杆往怀里一揣,蹲下来扒拉泥土:我家后山那片乱石坡,要是也能拱出这宝贝......苏惜棠摸着发烫的玉佩,灵泉空间里的桃树根须正顺着泉眼方向延伸,与泥里的地髓参根须隐隐交叠——原来空间灵气不是孤立的,是和山林地脉连成了网。

  当夜,苏惜棠揣着盏小陶灯去泉边。

  雪后的山林静得能听见松针落雪的声,她刚走到泉眼旁,就见一道银光从树后闪过。

  老狐蹲在泉边,银毛在月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它低头饮水,喉结滚动时,颈间的毛被泉水打湿,像撒了把碎钻。

  饮毕,它用前爪刨开泉边的冻土,衔起一撮银毛埋进去,抬头望了她一眼,转身消失在林子里。

  苏惜棠蹲下身,指甲抠开那撮泥土。

  银毛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一团泛着银光的泥。

  她小心把泥捧回屋,放在窗台上。

  次日清晨,泥里冒出株细弱的蓝花,六片花瓣像染了层薄霜,香气清冽得能透进肺管子。

  她突然想起空间里那株变异的灵桃树——刚穿来时不过手腕粗,现在都快触到空间顶了。

  原来老狐是在,用自己的灵气催化地脉,再通过灵泉把生气送进空间。

  她摸着蓝花的花瓣,嘴角慢慢扬起来:这哪是她在利用空间?

  分明是空间、山林、活物在互相滋养。

  七日后,小花猪带着幼崽们往北山更深处去了。

  苏惜棠和关凌飞跟着,看它用鼻子拱开半人高的乱石堆。的一声,热气裹着白雾地冲出来——竟是眼温泉!

  关凌飞蹲在石缝边,用短刀刮去石上的青苔,突然顿住:阿棠,看这儿。

  石缝里刻着几个残字,笔画苍劲如刀削:守山者......藏种......苏惜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空间里那本从现代带来的《山海经图注》,上面记着守山氏一族,专司守护山林灵脉。

  难道这温泉下,藏着上古守山人留下的灵种?

  阿棠!关凌飞突然扯她的袖子。

  一只灰褐的飞鸢从头顶掠过,爪中坠着块靛蓝粗布——是赵德禄家染布坊独用的料子。

  两人对视一眼,关凌飞的手已按在短刀上。

  苏惜棠望着温泉蒸腾的雾气,空间里的桃树根须正顺着地脉往深处钻,像无数条发光的小蛇。

  她摸了摸小腹,那里正睡着她和关凌飞的孩子——青竹村的日子刚见起色,总有些人,偏要搅这潭清水。

  温泉的热气漫过田埂,三柱婶子搓着冻红的手凑过来:小娘子,这温泉热得能化雪,要不咱搭个暖棚?

  往后育秧不用等开春,提前一月就能下种......苏惜棠望着她眼里的光,又看了看正用鼻子拱温泉边碎石的小花猪,突然笑了。

  有些事,才刚开了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