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金蛇护主断邪探,鹿角微光引归途-《农家小福星带领全村致富》

  第五夜的月光被云层揉得细碎,苏惜棠刚吹灭烛火躺下,腰间的玉佩突然烫得像块烧红的炭。

  她倒抽一口冷气,刚要去摸,枕边的小青蛇“唰”地窜出来,金鳞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蛇身绷成笔直的弦,朝着西北窗棂发出急促的嘶鸣。

  关凌飞几乎是同时翻身坐起,粗粝的手掌按住她后腰,另一只手已摸向床头挂着的猎刀。

  他身上还带着白天巡山的松脂味,声音压得低却稳:“什么东西?”

  “玉佩……烫得反常。”苏惜棠咬着牙,指尖刚碰到玉佩边缘,小青蛇突然腾空而起,在屋梁下盘旋两圈,蛇尾“啪”地拍在窗纸上。

  “嗤——”

  一道细如牛毛的银光从墙缝里透进来,速度快得几乎要看不见,直取苏惜棠腰间玉佩!

  小青蛇蛇信子猛地一吐,金尾如鞭横扫,那银针“叮”地撞在蛇鳞上,落地时竟“滋啦”一声,在青砖上熔出个黑窟窿,散发出腐肉般的腥气。

  苏惜棠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她见过沈寒舟的死士用邪术,那味道和他们身上的阴毒气息一模一样。

  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小青蛇吐出的金雾里,竟浮着半张人脸——青灰色的皮肤,左眼下方有颗朱砂痣,正是上个月在镇上当街刺杀她的那个死士!

  “是窥灵针。”小青蛇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冷硬,蛇头转向苏惜棠,“他们用魂印锁了空间灵气,想顺着灵气探过来。要不是我刚蜕皮觉醒了护主纹……”它金鳞上闪过一道暗纹,像朵极小的莲花。

  苏惜棠抓过床头的帕子裹住发烫的玉佩,掌心沁出冷汗。

  沈寒舟怎么会知道空间的事?

  上回在镇医馆,她明明用灵泉水掩盖了灵气波动……难道是那天给陈员外孙女治病时,被人盯上了?

  “阿飞,”她攥住关凌飞的手腕,“去把猎户队叫起来。三班轮守,重点看村口和后山,尤其是带阴邪气味的生人。”

  关凌飞的猎刀已经出鞘,刀身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我这就去。你……”

  “我有小青蛇。”苏惜棠扯出个笑,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青蛇的脑袋。

  蛇身立刻软下来,绕着她手腕盘成小圈,金鳞温温的,像在安抚她。

  关凌飞出去没半个时辰,院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惜棠刚披上外衣,门就被推开了——关凌飞扛着个雪白的大家伙进来,月光从他背后照进来,那东西的鹿角泛着淡金微光,竟和她玉佩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在村东头林子里碰到的。”关凌飞把鹿轻轻放在地上,“它没躲,反而往我怀里撞。”

  “地眼鹿!”外间突然传来老吴头的惊呼。

  苏惜棠这才发现,老吴头举着油灯跟在关凌飞身后,胡子都抖成了团,“二十年没见着了!我爷爷说,这鹿喝地脉泉长大,鹿角能引地脉灵气,是咱们青竹村的护山兽!”

  苏惜棠蹲下身。

  地眼鹿的眼睛像两汪泉水,见她靠近,竟用脑袋蹭她手背。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挑了点鹿角碎屑,混着灵田空间里的灵乳搓成药丸——刚碰到指尖,药丸就发出细微的嗡鸣,和玉佩里的灵气产生了共鸣!

  “原来空间不是孤立的。”苏惜棠望着鹿角上流转的金光,突然笑了,“它和青竹村的地脉是连着的。就像……就像树和根。”

  关凌飞蹲在她旁边,粗糙的手指碰了碰鹿角:“所以你之前说的血祭,是要给这‘根’输血?”

  “可能。”苏惜棠把药丸收进瓷瓶,“如果能让更多地脉滋养的生灵入村,说不定能分担空间吸收的灵气,我就不用……”她没说完,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的小青蛇。

  第二日,苏惜棠让小桃把村西头的空牛棚收拾出来,辟成“灵牧外圈”,把地眼鹿和之前从空间里养的灵牛关在一起。

  她蹲在栅栏外观察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日头升到头顶,地眼鹿突然踱到瘸腿的灵牛跟前,鹿角轻轻碰了碰牛腿上的旧伤——

  淡金色的光从鹿角里渗出来,像流水似的漫过伤口。

  原本结着痂的裂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灵牛“哞”地叫了一声,踢了踢腿,竟能站稳了!

  “苏娘子!”小桃攥着草绳的手直抖,“这鹿……这鹿在给牛治伤!”

  苏惜棠捏着记录用的竹片,笔尖在纸上游走如飞。

  她终于明白残卷里“人地一体”是什么意思了——空间是她的,可地脉是青竹村的。

  她之前总想着用自己的血去补,却忘了这方水土养的生灵,本就是最好的“补药”。

  黄昏时分,苏惜棠坐在门槛上整理今天的记录。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院角的石磨上。

  小青蛇从她袖管里钻出来,盘在她膝头,突然抬起蛇头,盯着她腰间的玉佩。

  苏惜棠摸出玉佩。

  白天还温凉的玉面,此刻竟浮起一层细密的晶茧,像被谁蒙了层白霜。

  更奇的是,晶茧下有金线在游走,从玉坠顶端的“福”字纹开始,顺着纹路往四周爬,像血丝,又像某种活物的脉络。

  她正看得出神,关凌飞扛着猎枪从村外回来,肩上还搭着块鹿皮:“村东头又发现两头地眼鹿,都跟着我回来了。老吴头说……”

  “阿飞。”苏惜棠打断他,举起玉佩,“你看这个。”

  关凌飞凑过来,粗糙的拇指轻轻碰了碰晶茧:“像要蜕皮?”

  “可能。”苏惜棠把玉佩贴在胸口,能感觉到里面的灵气在跳动,“小青蛇说过,空间扩张前会有茧。上回扩五亩时,茧是青的。这回……”她望着金线爬过“福”字最后一笔,“是金的。”

  风从后山吹过来,带着松针的清香。

  苏惜棠望着远处青灰色的断龙崖,突然想起残魂说的“守碑人等了三百年”。

  或许,这金茧里藏着的,不只是空间的秘密,更是三百年前就写好的答案。

  她低头摸了摸小青蛇的脑袋,蛇身突然绷直,蛇信子指向玉佩——晶茧最顶端,有极细的裂痕正在裂开,像春冰初融时的水纹。

  第六日黄昏的蝉鸣比往日更躁,苏惜棠正蹲在灵牧外圈给地眼鹿添灵草,腰间玉佩突然传来细密的震动,像有活物在茧壳里撞门。

  她指尖刚触到玉面,“咔”的脆响便顺着掌心炸开——晶茧裂开蛛网状纹路,金纹如血丝般顺着“福”字纹往四周窜,在暮色里泛着妖异的光。

  “棠棠!”关凌飞从牛棚那边大步过来,猎靴踩得草屑乱飞,“玉佩又不对劲?”他粗粝的手掌覆在她手背,指腹刚好压上裂开的茧缝,“烫得厉害。”

  苏惜棠刚要答话,腕间一凉——小青蛇不知何时从袖管钻出来,金鳞在夕阳下泛着蜜色,蛇头高高昂起,蛇信子轻触她指尖。

  她还没反应过来,蛇牙已轻轻刺破她食指,血珠刚冒头,小青蛇便用尾尖勾着她手腕,将那点猩红往玉佩裂缝里送。

  “嘶——”血珠触到裂缝的瞬间,苏惜棠倒抽冷气。

  灵气如沸水般从玉佩里涌出来,顺着伤口往她血管里钻,连指尖的痛意都被冲散了。

  她望着金纹顺着血珠的轨迹爬满整枚玉佩,突然想起残卷里“以血为引,以灵为媒”的批注——原来这不是被迫,是小青蛇在带她走该走的路。

  天地在此时突然静了。

  蝉鸣、牛哞、孩子们的笑闹声全被抽走,只剩耳畔“嗡嗡”的灵气震荡。

  苏惜棠看着晶茧像春雪般簌簌脱落,化作金粉飘进玉佩,玉面重新露出温润的翠色,却比从前多了道若隐若现的金环,像给翡翠镶了道活的金边。

  “空间……开了?”她脱口而出,意识不受控制地往玉佩里沉。

  再睁眼时,灵田已不是昨日模样——被前日暴雨冲垮的田埂自动愈合了,原本只长到半人高的灵稻“唰”地抽穗,金黄的稻芒在灵气里晃得人眼晕;乳泉从泉眼喷涌而出,溅起的水珠落在地上,竟开出一串淡紫色的灵兰。

  “宿主。”小青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惜棠猛地转身,正撞进一团金雾里。

  雾气散尽,站着个穿月白短打的小姑娘,齐耳短发泛着金芒,眼尾的鳞片连成细小的金纹,正是小青蛇的人形虚影,“第一轮血祭成了。”她抬手指向灵田中央的古玉,苏惜棠这才发现,原本裂成三瓣的古玉,裂痕竟愈合了三分,下方的地脉根网像金色的血管,顺着灵田往地下延伸,“看,根须已经到邻村山脚了。”

  苏惜棠蹲下身,指尖几乎要碰到地脉根网。

  那些金色的丝线在她掌心投下暖融融的影子,像在说“这方水土,我替你接着”。

  她喉咙发紧:“你说的第二轮……月亏时的献祭,是什么?”

  “反噬。”小青蛇的金瞳暗了暗,“空间吃灵气,灵气吃地脉,地脉吃活物。你用灵田养着青竹村,可灵田要活,就得有更鲜活的东西喂它。上回是你拿血补,这回……”她突然握住苏惜棠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虚影传来,“得你主动给。”

  话音未落,虚影便散作金粉。

  苏惜棠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趴在院中的石磨上,关凌飞的手正拍她后背:“做噩梦了?出这么多汗。”他抽了张帕子给她擦脸,帕子上沾着松脂和猎刀的铁腥味,“刚小青蛇窜回玉佩,空间里的灵气‘轰’地涌出来,我在牛棚都闻到灵稻香了。”

  苏惜棠抓住他手腕,把梦境里的话竹筒倒豆子般倒出来。

  关凌飞听完,拇指重重抹过她指尖的血痕:“要献祭就一起,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他声音哑得像粗砂纸,“上回你为救全村喝毒汤,这回换我——”

  “嘘。”苏惜棠用沾着灵稻香的手捂住他嘴,“它在长大,而我必须跟上。”她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影子被拉得老长,“但首先,得处理些麻烦。”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

  关凌飞立刻抄起猎刀,却被苏惜棠按住:“是阿苦。”她记得这孩子总在鞋底沾点药渣子,叩门声是三长两短的暗号。

  推开门,阿苦果然缩在墙根,身上还带着药铺的硫磺味。

  他往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陆昭那厮在整理《仁术录》,把您写的‘乳汤基础方’加进去了,还说要报朝廷设惠民药局。”他声音发颤,“表面是夸您,实则是要把药方收归官有,以后用不用、怎么用,都得听他们的。”

  苏惜棠捏着油纸包里的抄本,指尖几乎要戳穿纸页。

  她想起上个月在镇医馆,陆昭捏着她的药方说“草民医术登不得大雅之堂”,此刻倒笑得像捡了金元宝。

  “他以为我在争名声?”她冷笑一声,抄本在掌心被捏成皱团,“我争的是——谁来决定一条命值不值得救。”

  窗外突然亮起两团光。

  苏惜棠转头,正看见双色珠从首饰盒里浮起来,红光照向断龙崖,白光裹着细碎的金粉,竟和玉佩上的金环连成了线。

  关凌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猎刀在腰间撞出清响:“要远征?”

  “快了。”苏惜棠摸出枕边的银针包,里面整整齐齐插着她新制的地脉针,“但在此之前——”她望向关凌飞,眼里闪着他熟悉的、要大干一场的光,“得让青竹村的底气再足些。”

  夜更深了,苏惜棠伏在案前写乳汤改良方,关凌飞在她脚边磨猎刀。

  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见玉佩在妆匣里微微发烫,金环流转的光,像在应和远处断龙崖的幽蓝。

  次日清晨,周婆端着空药罐往村头走时,被苏惜棠叫住。

  她望着苏惜棠眼里的光,听她说道:“周婶,把乳汤的大瓦罐支起来吧。”风掀起她的裙角,吹得院外的灵稻沙沙响,“这次,要让汤香飘满整条青竹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