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老祖的剑,专治各种不服-《万界老祖宗她又杀回来了》

  咚……咚……咚……

  心跳声并非来自耳畔,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擂响,与他们自身的脉搏、灵力的流转,甚至是神魂的震颤,强行合为一拍。

  深渊无底,虚空无垠。

  那具被无数粗壮黑暗锁链贯穿四肢与头颅的巨大凤凰骸骨,就这么静静悬浮于所有人的视线中央。

  它早已死去无尽岁月,骨骼上却依旧残留着不朽的神性光辉,与洞穿其身的邪恶锁链形成惨烈至极的对比。

  而在它空洞的胸膛之内,那颗巨大无比、跳动不休的黑色心脏,每一次搏动,都让凤栖梧的呼吸节奏随之起伏,仿佛她们共享着同一具躯体,同一条性命。

  “不……不是模仿力量……它在模仿您的‘存在感’!”

  南宫玥的识海如同被万千钢针攒刺,剧痛之下,她猛地抓住身旁柳青璃的手腕,指甲深陷,面色惨白如鬼。

  “它在吞噬万界生灵对您残存的记忆,将那些传说、敬畏、甚至是误解,全部扭曲、篡改,用以浇灌自身,塑造一个……全新的、属于它们的邪神!”

  话音未落,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混合着神魂之力喷在一枚龟裂的古老龟甲之上!

  嗤——!

  血色火焰轰然燃起,在那跳动的火光之中,一行扭曲的远古神文艰难浮现,烙印在众人惊骇的眼底:

  “信之逆,则神堕。”

  信仰的反面,便是神明的陨落!

  “我明白了!”地脉师阿骨打脸色大变,手中罗盘疯狂旋转,指针胡乱摆动,根本无法定位。

  他当机立断,双手结印,将之前布下的七处脊骨信标所汇聚的地脉能量,逆向导入归墟戒的灵池之中,试图强行唤醒凤栖梧怀中婴儿体内的“纪元共鸣”!

  然而,那婴儿依旧沉睡不醒,眉心的金色凤焰印记黯淡无光,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灰尘蒙蔽。

  外界的信仰,已经被天魔彻底封锁,愿力之源,断绝了!

  阿骨打的声音里带上了绝望的颤音:“始祖!它斩断了万界与您的联系!我们必须派人杀出去,在外界重新点燃香火,否则……否则您被窃取‘存在’的速度会越来越快,撑不过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神魂将被彻底同化,届时,凤栖梧将成为那颗心脏的傀儡,而那心脏,将成为新的“凤栖梧”!

  “撕开一道口子?”

  凤栖梧眸光一冷,唇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何须那么麻烦。”

  她抬手,召出那柄杀伐之气凛冽的劫烬剑。

  然而,剑锋所指,并非那颗搏动的心脏,也非四周的虚空。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她反手一划,锋锐无匹的剑刃干脆利落地割开了自己的左腕!

  没有鲜血喷涌。

  一滴、两滴、三滴……始祖的金血,色泽纯粹如熔金,蕴含着天地初开最本源的生命与法则之力,缓缓从伤口溢出,滴落虚空。

  每一滴金血坠下,都没有消散,而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化作一道微弱却无法被吞噬的金光,如流星般穿透层层叠叠的黑雾与空间壁障,精准无误地射向万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刻,凡是神魂深处曾听闻、曾念诵、曾铭记过“凤栖梧”这三个字的生灵,无论敌友,无论善恶,识海中都毫无征兆地闪过了一瞬极致的清明。

  玄天大陆,边陲小村,一个正打着瞌睡、满脸皱纹的老妪猛然睁开浑浊的双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事,连滚带爬地扑到早已蒙尘的祖先牌位前,颤抖着手,重新燃起了三炷清香。

  无尽荒原,一名正在擦拭佩刀的孤傲游侠动作一顿,刀锋映出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与敬畏,口中下意识地低声念出了那句早已被尘封的《始祖训》首句:“身可灭,道不绝……”

  九天之上,神界某处禁地,一名正在闭死关、冲击神王之境的敌对阵营老祖,周身气息骤然一滞,道心险些失守。

  他惊疑不定地睁开眼,喃喃自语:“这股气息……是她?原来……她真的回来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些来自万界各处、或微弱、或虔诚、或惊疑的零星信念,如同干涸河床迎来的第一缕细流,跨越时空的阻隔,缓缓汇入归墟戒中那几近干涸的灵池!

  “灵池有反应了!”柳青璃又惊又喜,立刻催动掌心的涅盘树幼苗。

  碧绿的嫩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疯狂地吸收着这股死灰复燃的愿力,将其提纯、炼化,最终在叶尖凝结出一滴滴散发着远古气息的“铭心露”,挥洒向众人。

  宋惊鸿下意识接住一滴,饮入口中。

  他眼前骤然浮现出百年前家族祠堂被烈火焚毁的那一夜。

  他的父亲,那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家主,在漫天火光中死死握住最后一面残破的凤氏族旗,对着冲上来的敌人发出最后的怒吼,而后被刀剑淹没。

  那画面如此清晰,父亲临死前眼中的不甘与守护,深深烙印在他的神魂之上。

  “我爹……他是为了守住这个名字死的?”宋惊鸿双目瞬间赤红,一股压抑了百年的悲愤与荣耀轰然爆发,他仰天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今日,轮到我替他喊出那一声——凤氏不灭!”

  “凤氏不灭!”

  身后三百遗骸战魂,在铭心露的激发下,各自的执念与记忆被唤醒,他们的战意不再是空洞的杀戮本能,而是有了根,有了魂!

  三百道饱含血泪与荣耀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战意冲霄,竟将周遭的黑雾都逼退了三分!

  夜玄寂始终静立于凤栖梧身侧,看着她指尖仍在不断渗出的金色血液,那双幽深的鬼眸中,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他悄无声息地将那枚劫烬之契所化的戒指,狠狠按入自己的胸口。

  “噗。”

  一声轻响,他引动了鬼帝本源,竟以自身至阴至邪的魂核作为容器,强行承接、过滤那些因凤栖梧施法而溢散的始祖之血所带来的法则反噬。

  “您流的每一滴血,都该由我来挡。”

  他低语之间,身形竟缓缓变得有些虚幻,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幽冥屏障,无声无息地环绕在凤栖梧周身,将那些试图侵蚀她心神的黑色雾气尽数隔绝、吞噬。

  那颗巨大的黑色心脏仿佛被最克制它的力量灼烧,搏动骤然紊乱,发出一阵阵无声却足以撕裂神魂的尖啸!

  凤栖梧感知到了外界信念的回流,也感知到了身旁那沉默的守护。

  她垂眸,轻抚怀中婴儿眉心那渐渐重新亮起的凤焰印记,终是将那柄饮着自己鲜血的劫烬剑,高高举过了头顶。

  剑身之上,不再是反射杀气,而是映照出那亿万道跨越时空而来的、微弱却坚定的信念星光。

  剑鸣清越,如凤凰啼鸣于九天之上,宣告着真正主人的归来。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了整个虚无深渊,响彻在每一个盟友与敌人的耳中:

  “你们抹去我的名,篡改我的志,妄图让万界忘了我是谁——”

  剑锋猛然下压,遥遥指向那颗狂乱跳动的心脏。

  “可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就永远不会真正死去!”

  剑光落下!

  那并非斩击,而是一道宣告!

  剑光触及虚空的刹那,一道恢弘、古朴、充满了不屈意志的金色碑文,凭空在众人与那凤凰骸骨之间浮现、凝结!

  第一道真正的铭忆碑文,重现于世!

  其上只有八个大字,却重如万古青天:

  “始祖未亡,正义犹存。”

  随着碑文的出现,一道由纯粹的记忆与信念构成的金色阶梯,以碑文为基石,开始一阶一阶地,朝着那颗黑色心脏的方向,向上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