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次被判斩立决,毫发无损-《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

  县尊府邸大门敞开,僮仆婢女齐齐上前服侍。

  稍作梳洗后,宾客被引进一间宽敞雅致的宴厅。

  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流水般送了上来,不一会儿便摆满了食案。

  嬴政奔波劳碌了一整天,腹中早就饥饿难耐。

  他拿起筷子,意有所指地叹道:“宴席如此丰盛,曼儿你费心了。”

  赵曼并未多想,喜气洋洋地夸赞:“西河县商贾云集,南北杂货应有尽有。父亲快尝尝这道糖醋鲤鱼,凉了就不好吃啦。”

  嬴政点点头,随手夹了一筷子裹满酱汁的鱼肉放入口中。

  下一秒,他满目惊奇之色,似乎不敢相信它如此味美。

  陈善拿起酒杯,以袖遮脸掩盖自己的得意之色。

  没见过吧?

  没吃过吧?

  假如我是秦朝土着的话,那确实要管老丈人、大舅哥叫一声‘咸阳爷’。

  可我是穿越者!

  你们俩差得远呢,还得练!

  呼噜、呼噜。

  宴席外围的铁鹰剑士埋头不语,只是一味地干饭。

  赵承咳嗽了几声,也没能阻止手下丢人现眼的举动。

  他又严厉地瞪视过去,铁鹰剑士也装作看不见。

  “唉。”

  赵承叹了口气,抓起烤得焦黄的面饼狠狠咬了一口,发泄心中的郁闷。

  嗯?

  细腻、香甜、绵软,夹杂着淡淡的奶味和不知名的异香。

  他三两口吃掉了一大半,越咀嚼越觉得这面饼简直是世间难得的珍馐美味。

  太好吃了!

  赵曼殷勤地周旋在父、兄二人身边,为他们夹菜递水。

  嬴政不知不觉连吃了三张面饼,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他揉着饱胀的肚子,正要起身活动时,陈善微笑着凑上前:“老泰山,您一路舟车劳顿,定然疲乏至极。”

  “屋舍已然收拾妥当,不如先回房睡个好觉。”

  “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嬴政蹙眉瞥了他一眼,猛然间醒悟,这厮大概是心疼自己的夫人怀有身孕不能久站,才做出此般无礼的举动。

  霎时间,心中淡淡的不快烟消云散,他反而对陈善露出几分赞赏的眼色。

  不管怎么说,这个便宜女婿相当爱护他的女儿。

  “吃饱了吗?”

  嬴政淡淡地问了一声。

  “吃饱了。”

  “饱了。”

  扶苏等人先后站了起来,还不忘抹掉嘴角的油光。

  “回房歇息,有事明天再说。”

  嬴政摆了摆手,带头走在前面。

  陈善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西北小霸王略施巧计,还能拿不下你?

  赵曼巧笑嫣然,向他投去鼓励的眼神后,带着侍女一起去为宾客安顿住所。

  ——

  月朗星稀。

  一座独立的院落中,嬴政高大的身影映照在窗户上。

  他拿着手中色彩斑斓的花瓶反复观摩,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眼下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此次北地之行只不过是大梦一场。

  或许是六国余孽找寻到厉害的术士作法,使他陷入梦境迟迟无法醒来。

  第二种……

  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呀!

  他手中的宝瓶绚丽夺目,流光溢彩。

  如果拿到咸阳去售卖,至少价值万金!

  可它就随随便便摆在客舍中,而且还是一对!

  嬴政不由自主地想道:朕贵为始皇帝,尚且未能搜罗此等至宝。

  陈善一个小小的县令,为何能极尽奢靡?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让嬴政从沉思中醒来。

  “进来。”

  赵承推门入内后,左右观望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陛下。”

  “陈善的底细查清了。”

  他的表情像是打了鸡血,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打断:“把扶苏叫过来一起听听。”

  “诺。”

  赵承领命即走,不多时与扶苏返回屋内。

  “陈善,字修德,来历颇为神秘,未见其父母亲族。”

  “早些年时,他行走边关内外,以茶、铁、盐、丝绸、药材等换取胡人牛羊马匹,因此发迹。”

  扶苏惊呼道:“查证属实?”

  盐铁向来由官府专营,私贩盐铁乃是死罪!

  阑出财物于边关(走私),乃罪上加罪!

  如果坐实这两项罪名的话,妹婿岂不是……

  赵承一板一眼地回答:“黑冰台北府派出数百人手,连夜在周围乡县暗访,所录口供基本一致,此事确凿无疑。”

  嬴政面色平淡:“还有呢?”

  赵承接着说:“陈善博得巨富后,并未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网罗了一批亡命之徒,隐匿深山荒野之中,以奇技削地煮盐,凿山炼铁。”

  扶苏脑子里嗡的一下。

  这是夷三族的大罪!

  妹婿怎能如此不智!

  嬴政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怒色:“所获盐铁,多半卖给了塞外的胡人吧?”

  “朕命蒙恬率三十万大军镇守北地,修筑长城。”

  “想不到这边关防线,竟任由匪类、胡奴肆意往来!”

  “难道陈善作恶至今,就无人过问吗?”

  赵承深深地低下头:“回禀陛下,并非无人过问。”

  “卑职寻获了一部分卷宗,乃陈善犯案所留。”

  嬴政怒道:“呈上来!朕要看看他是如何作奸犯科、僭越国法的!”

  赵承回头拍了拍手,十余名铁鹰剑士捧着一摞摞竹简走了进来。

  “这么多吗?”

  扶苏惊讶得目瞪口呆。

  赵承迟疑片刻回答:“依卑职猜测,眼下的卷宗不足陈善罪行的九牛一毛。”

  “此辈当真将国法视如无物,罪责罄竹难书。”

  嬴政深吸了口气:“那他为何未受官府处置,反而还当上了西河县县令?”

  赵承命人奉上一份卷宗:“陛下一阅便之。”

  嬴政压下火气,解开麻绳对着灯盏飞快浏览。

  扶苏也凑了过去,视线略过冗长的开头,直接跳到正文。

  “案犯陈善率众破门入户,毁屋焚舍,掘郑氏祖坟三十二座,挫骨扬灰……”

  嬴政瞳孔紧缩,禁不住读出了声:“判弃灰于道,罚甲一领。”

  “弃灰于道?!”

  “好一个弃灰于道!”

  他勃然大怒,喝道:“此卷宗乃何人所为?立刻把他带过来。”

  “朕要当面问清楚,刨坟掘尸、挫骨扬灰,怎么就成了弃灰于道!”

  扶苏连忙劝道:“父皇息怒,待厘清陈善恶行后,再一并处置不迟。”

  “天道昭昭,因果历然。儿臣不信他能逃脱律法惩治!”

  赵承欲言又止,小声谨言:“陛下,据卑职查证,陈善曾三次被判斩立决,可至今……”

  嬴政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扶苏整个人都懵了。

  三次?

  斩立决?

  这句话分开他全都认识,合起来却完全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