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宝剑仍利,热血未凉-《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

  嗵!

  富哈察从马上重重地坠落在地,摔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金星乱冒。

  他喉头腥甜,咬咬牙想站起来,却不想一只沉重的大脚狠狠地踩了过来,压得他四肢徒劳挣扎,却怎么都翻不了身。

  “吾乃通古大王任命的使节,尔等……”

  砰!

  一柄长剑带着呼呼风声拍在他的脸上,霎时间富哈察整张面孔都变了形,白森森的牙齿混着血水一股脑的从嘴里喷了出来。

  “我等正是你口中的赶脚夫。”

  “你待如何?”

  那人挪动左脚踩在富哈察的脸上,愤恨地用鞋底反复碾磨。

  “一介蛮夷罢了,招揽些乌合之众,就自封大王。”

  “呸!什么东西!”

  “回去告诉你家劳什子的大王,明日开春之时,老子亲自去取他的狗命!”

  “记住了吗?”

  富哈察不堪受辱,猛然爆发出一股沛然大力。

  踩住他的人阴恻恻地冷笑,一遍又一遍把他昂起的头颅压了下去。

  几次三番后,富哈察的侧脸沾满了泥土和砂砾,殷红的血液顺着面庞的弧线一滴滴溅落在地。

  “若不是首领吩咐留你一命,今日就先宰了你这畜生祭旗!”

  “滚!”

  势大力沉的一脚迎面踢来,富哈察的头颅猛地扬起,随后翻滚着摔在一旁。

  昏昏沉沉中过了不知多久。

  黑暗中的窃窃私语声仿佛邪祟在低吟。

  富哈察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吟,努力睁开双眼后,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多了层模糊的重影。

  他摸了把脸,手上黏黏腻腻全是刺目的血迹。

  周遭的行人看到地上有一具死尸爬了起来,惊叫着四下逃散。

  “木尔干!”

  “阿都离!”

  富哈察回头一望,瞬间愕然错眸。

  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他的身旁,地上散落着一滩又一滩大大小小的血迹。

  “死了?”

  “全死了?”

  “他怎么敢的?”

  “陈修德,通古大军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啊啊啊——”

  夜幕降临,摇曳的火光下,一张张愤怒的面孔翘首以盼。

  “首领来了!”

  陈善在娄敬的陪伴下,从幽深昏暗的长廊中走出来,众人立刻涌上前去。

  “首领,您怎么还能如此淡然?”

  “东胡就差没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此事绝不能轻易算了!”

  “对,干他娘的!”

  “不给东胡人一点教训,狗娘养的还以为咱们好欺负!”

  “非得给他们松松皮子,放点血不可!”

  陈善环视众人,笑道:“尔等这是怎么了?”

  “东胡使节又没招你们、没惹你们,一个个喊打喊杀的。”

  马帮部众群情激奋。

  “首领,他骂我们是赶脚夫,还说您是锅头!”

  “士可杀不可辱!”

  “今日东胡欺上门来,我等誓不与之干休!”

  陈善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先进屋再说。

  一群人乱哄哄地各自找地方坐下,然后眼巴巴地等着首领下令。

  “其实……东胡使节也没说错。”

  “修德本来就是个锅头,尔等也确实是赶脚夫。”

  “士可杀不可辱说的没错,可咱们不是士呀!”

  陈善的话形同火上浇油,马帮部众顿时炸了锅。

  “首领,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您现在可是正经的朝廷命官!”

  “我等而今也有田宅仆婢,子女也都照您的吩咐送入学堂读书,比士人差在哪里?”

  “难道一日为匪,终身都是匪吗?”

  “自家兄弟互相打趣我就认了,县中百姓背后绯言绯语我也认,可他一个蛮夷,猪狗不如的东西,凭什么看不起大家伙!”

  陈善摊开双手:“尔等咽不下这口气?”

  屋内响起震天的呼喊——“咽不下!”

  陈善又问:“此事不能善了?”

  “不能!!!”

  陈善微微一笑:“可修德刚发了岁赐,县中府库空虚,难以支应兵甲钱粮……”

  马帮部众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等自备兵马粮草,勿需首领出一毫一厘。”

  “哪怕打到天边去,也要给东胡人一点颜色看看!”

  陈善和娄敬互相对视后,满意地点了下头。

  人心可用,士气激昂。

  多亏了富哈察这位东胡使节仇恨拉得足。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他可倒好,专门打人脸揭人短。

  “我还以为诸位兄弟安享富贵多年,兵甲蒙尘,热血渐凉了呢。”

  陈善笑呵呵地调侃了一句。

  “首领,我等宝剑仍利,热血未凉!”

  “没错,马帮兄弟照样敢打敢杀!”

  “兄弟们跟着您出关打月氏的时候没怕过,今日更不会怕!”

  “这场仗我们亲自上阵,首领勿需劳烦他人了!”

  陈善待台下沉寂后,才一脸正色地说:“弟兄们,东胡使节给大家伙提了个醒。”

  “无论我们如何改头换面,根子始终是改不了的。”

  “即使做了再大的官,封了多高的爵,他人提起来时照样嗤之以鼻——不过是个锅头、赶脚夫罢了。”

  “尔等兵马再壮,宝剑再利,难道还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

  “我们能怎么办?”

  “别无他法!”

  “既然这世道他娘的容不下我们,那就干脆砸碎了它,换一个新世道!”

  陈善指着自己的胸膛:“修德始终相信,自己不会一辈子籍籍无名。”

  “同样我也相信,这班好兄弟哪个都不是蝇营狗苟之徒!”

  他的视线从马帮部众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尔等既然非报此仇不可,选两千精悍之士出来。”

  “明年初春随奴工大军开拔,报仇雪恨!”

  台下轰然应道:“诺!”

  散场后,娄敬喜滋滋地说:“宝剑仍利,热血未凉。”

  “好呀!好!”

  “东胡使节恐怕也想不到,他口吐狂言竟会给部族招来大祸。”

  “马帮那些兄弟的手段,敬也是见识过的。”

  陈善淡漠地说:“该来的躲不掉,或许这就是东胡人的命。”

  历史上东胡仗着人多势众,多次欺压羞辱冒顿。

  结果被怒火旺盛的匈奴人打得大败溃输,逃窜到深山老林中,不知冻死饿死多少。

  没想到冒顿死了,东胡还能变着花样的继续作死。

  “通古大王或许因此还能在史书中留个名字。”

  “算起来他还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