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

  陈善眼中阿猫阿狗的小喽啰,在北地郡绝大多数人眼中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秦朝实行郡县两级制,郡相当于后世的省。

  郡尉换算过来,至少是个祁同伟的角色。

  只要他一句话,村里的狗能当上警犬,猫可以干仓管,擀面杖变成警棍!

  ‘我爹是祁同伟,怎么你不服气?’

  这句话不知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却没想到他找错了对象。

  黄昏时分,君尉杜澄从公房里出来,拖着疲惫的身躯登上马车。

  回家后,他揉着酸涩的眼睛对老妻说:“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一直跳,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舟儿呢?”

  全家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儿子杜舟。

  或许是老来得子的缘故,夫妻两个对其倍加溺爱,结果让其养成了心高气傲、张扬跋扈的性格。

  杜澄总觉得这个不省心的小儿子早晚会惹出祸来,时常打听他的去向。

  “你没来由地担心什么。”

  “自从你安排他在衙门里任事,舟儿早已痛改前非,比以前稳重多了。”

  “今日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人,大概是忙着呢。”

  老妻劝了几句,端来滋补的鸡汤服侍他喝下。

  没一会儿,管事告知守郡丞来访。

  按照秦朝的制度,大小官吏履职后必须通过一年的试用期才能转正,在此期间官职前要特意标注个‘守’字。

  如杨樛的正式官职名称应该是守郡,县令则是守令。

  前郡丞跑路之后,杨樛自然会提拔一位守郡丞上来。

  “快请。”

  杜澄与对方共事多年,私交相当不错。

  再加上此时杨郡守刚刚上任,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杜郡尉,你家公子呢?”

  来者一进屋就四下张望,神情十分焦急。

  杜澄心里咯噔一下:“犬子尚未返家,他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守郡丞沉默片刻,哀叹道:“这回可不是闯祸那么简单,你听我细细道来。”

  因为是亲历者,所以他讲述得无比详尽,连杜舟当时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以及陈善的反应都原模原样地复现出来。

  杜澄脑瓜子嗡嗡作响,心脏跳得像是要当场炸裂一样。

  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老友,你确定没看错没听错?”

  “我时常提点舟儿北地郡哪些人能惹,那些人不能惹。”

  “他怎么会……”

  守郡丞气得跺脚:“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对了,今天郡守好像召见过令郎,莫不是与他说了什么?”

  杜澄瞬间明悟。

  昨天杨樛造访他府上,说了许多冠冕堂皇的话。

  恰好杜舟也在,郡守便客套地夸了他几句。

  有件事让杜澄印象格外深刻。

  “虎父无犬子,等你爹告老之后,本官就要依仗你来充当左膀右臂了。”

  听完这话,杜舟眉飞色舞,难掩喜色。

  虽然嘴上一直在谦虚,可但凡不瞎就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杜澄浑身发抖:“这孽障不会当真了吧?”

  “气煞我也!”

  “气煞我也!”

  守郡丞劝道:“杜郡尉先别着急上火,当下最紧要的是找到令郎。再晚些我怕……”

  杜澄赶忙点头:“陈修德的秉性我清楚,他手下养着那么多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多谢大兄提点之恩,杜某来日必有厚报。”

  说完他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上,站在门口高喊着让管事备马。

  相比当爹的急得形同火烧房子,杜舟此刻正迎来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勾栏中曲乐靡靡,台上的舞姬用曼妙的身段加上精湛的技艺博得一阵又一阵的喝彩。

  “也不是杜某吹嘘。”

  “当时我就坐在马上,随口喝道:‘哪个是陈县令?’”

  “人群中走出一个獐头鼠目之辈,畏畏缩缩地答道:‘下官正是,见过上使。’”

  “我斜觑着他撇撇嘴:‘就你叫陈修德?闻名已久,见面却不过如此’”

  “那厮敢怒不敢言,嗫嚅半天道:‘让上使见笑了’”

  美姬在怀,杜舟极尽吹嘘夸大之能事,逗得一干狐朋狗友哄堂大笑。

  “郡守对杜郎青睐有加,在北地郡横着走都无人敢管。”

  “陈修德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他算个逑!”

  “杜郎今日大显威风,诸君共饮一杯,为之鼓舞庆贺!”

  觥筹交错间,气氛愈发热烈。

  杜舟怀中的美姬巧笑嫣然:“我怎么听说那陈修德做官之前,便是西北赫赫有名的悍匪,干得好大的买卖。”

  “他这般老实吗?简直称得上唾面自干了。”

  旁人恭维道:“你也不看看杜郎是谁替办事,陈修德敢作色,杨郡守饶得了他吗?”

  “杜家是官军,陈修德不过一介草寇而已。自古以来都是匪怕官,他见了杜郎能不打哆嗦吗?”

  “美人儿,郡守可是亲口许诺,以后的郡尉之职非杜郎莫属。你伺候好他,今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杜舟被吹捧得飘飘然,再加上酒精作祟,猛地把怀中的美姬抱起。

  “听闻陈修德家境豪富,物产多不胜数。”

  “你看上了哪样,杜某替你取来。”

  美姬心跳的砰砰快,眼神柔媚得像是要拉出丝来。

  “杜郎,奴只要你。”

  狐朋狗友顿时起哄。

  “彩!”

  “彩!”

  “彩!”

  几人的吵闹声相当之大,吸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杜澄循声望去,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见他像是没事人般,歌舞升平、酒色俱欢,登时火冒三丈。

  杜舟傲慢地环视一圈,把美姬紧紧揽在怀里。

  “杜某今天把话放在这里。”

  “管你什么修善修德,在我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以前那一套对我不管用!”

  众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吹捧献媚之词比刚才更甚。

  “孽畜!”

  “老夫杀了你!”

  杜舟眼见一道凛冽的寒光朝自己袭来,下意识向旁边躲去。

  咚!

  杜澄含恨一击,打烂了案上的杯碟酒盏,砍入木板整整一寸多深。

  杜舟瞬间瞳孔紧缩:“爹,你疯了?”

  杜澄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孽畜,与其让你害得家破人亡,倒不如老夫亲自清理门户!”

  “拿命来!”

  勾栏中瞬间鸡飞狗跳,父子两个一个提着剑追,一个拼命奔逃。

  寅时末,天色还没放亮。

  陈善睡得正香时,突然管事在外面叫喊。

  “家主,您快醒醒!”

  “杜郡尉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把他儿子剥光了吊在咱们大门前的路灯杆上鞭打。”

  “我看他整个背都打烂了,血呼啦擦的。”

  “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