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故地重游!筑波大学的樱花,埋着谁的白月光?-《重生女王玩炸药》

  代官山顶层公寓的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刚刚苏醒的城市天际线。

  电视里,财经频道的主播正用一种近乎激动的语调,播报着昨夜那场席卷了艺术、时尚乃至金融圈的风暴。

  “……由时尚设计大师三宅一生亲自命名为《重生》的作品,不仅让中国策展人潘宁小姐成为当晚的绝对焦点,更引发了时尚界关于‘解构主义’与‘可持续时尚’的新一轮大讨论。据不完全统计,昨夜之后,‘三宅设计’母公司的股价,在开盘后瞬间飙升了七个百分点……”

  程霜将一杯温度恰好的黑咖啡放在潘宁手边。

  低声汇报:“潘总,我们收到了超过三十家国际顶级媒体的专访请求,以及巴黎、伦敦、纽约三大时装周的头排看秀邀请。”

  这是一场完美的胜利。

  潘宁的指尖在平板上轻轻划过,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舆情数据和商业价值评估报告。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翻盘,不过是她计划书上一个早已打好的勾。

  可她身后的空气,却是冰冷的。

  谢焰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回头。

  他身上还穿着那套黑色的“爆破皮肤”,还没从昨夜的战场上脱离。

  他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看窗外繁华的东京。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像是在凝视着一片遥远的、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虚空。

  从晚宴结束到现在,他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

  潘宁以为,他是厌恶这种虚伪的社交,厌恶那些名流们投来的贪婪的目光。

  “累了?”

  她放下平板,走到他身边。

  谢焰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就离开这里。”

  潘宁的声音很轻。

  “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她看着窗外,远处的天空蓝得像一块纯净的水晶。

  “去筑波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潘宁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颤。

  是一种近似于被电流击中的痉挛。

  连带着空气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

  潘宁的目光微微一凝。

  她那台高速运转的大脑,第一次,没能立刻分析出这种反应背后的数据模型。

  去筑波的车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司机是程霜安排的,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焰靠在窗边,一言不发,侧脸的线条在流动的光影里,显得异常冷硬。

  潘宁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观察着他。

  她看到,当一片被风卷起的樱花瓣贴在车窗上时,谢焰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的脑海里,正下着一场无人知晓的雪。

  破碎的画面,像失焦的电影胶片,一帧帧闪过。

  ——春日的樱花树下,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笑着将一片落在他画板上的花瓣吹走。

  ——破旧的画室里,弥漫着廉价松节油和灰尘的味道,两人分食着一碗已经泡得发胀的方便面。

  ——医院惨白的灯光下,那个青年躺在病床上,还在用虚弱的手,在速写本上勾勒着一个微笑的太阳。

  筑波大学到了。

  这里和喧嚣的东京,像是两个世界。

  空气里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古老的教学楼上爬满了常青藤。

  三三两两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从开满樱花的坡道上滑过,笑声清脆。

  一切都宁静而美好。

  也正因如此,谢焰的回忆才显得格外残忍。

  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脚步沉重地走在前面。

  潘宁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他最终,停在了一栋独立的旧建筑前。

  红砖墙壁上布满了青苔,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半,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

  这里曾是艺术系用来堆放杂物的仓库,后来被他和另一个人,偷偷改造成了画室。

  “就是这里。”

  谢焰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扇斑驳的木门。

  “我和他……以前就在这里画画。”

  潘宁从谢焰的脸上,看到了非常“脆弱”的表情。

  “他叫林舟。”

  谢焰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笨拙地剥开,放进嘴里。

  那一点点童年的甜,似乎给了他讲述的力气。

  “是个插画师,画的东西……很温暖。和我完全相反。”

  他讲述着那个名叫林舟的青年。

  他们是如何在所有人都视他们为异类时,成为了彼此唯一的朋友。

  他们是如何在最穷困潦倒的日子里,共享一个冰冷的饭团,却讨论着最炙热的梦想。

  他讲到林舟是如何省下自己的饭钱,去给他买昂贵的、能承受火药温度的特制画布。

  也讲到,林舟是如何因为脑瘤,在无尽的头痛中,还在速写本上画下一只又一只飞向天空的鸟。

  潘宁安静地听着。

  她知道林舟,在前世那本关于谢焰的孤本传记里,这个名字曾被一笔带过,标注为“早逝的挚友”。

  但她不知道,这段过往,对谢焰而言,是如此沉重。

  “所有人都觉得我的东西是噪音,是破坏,是垃圾。”

  谢焰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自己说。

  “渡边教授说我走火入魔,同学们躲着我走,画廊老板刘建明说我的画连擦桌布都不配……”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只有他。”

  “只有林舟,他每次看我引爆那些画布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谢焰转过头,看向潘宁。

  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潘宁的身影,也倒映出极致的悲伤。

  “他对我说,谢焰,他们都不懂你。”

  “他们看到的是火,是毁灭。”

  “可我看到的……”

  他说出了那个词。

  那个词让潘宁浑身血液,都瞬间凝固。

  “……是星辰。”

  “他说,他看到了无数颗星辰,在我的爆炸里,诞生,然后陨落。”

  轰——

  潘宁的脑海里,有比谢焰的爆破更剧烈的爆炸,轰然炸响。

  星辰。

  陨落的星辰。

  前世,那本传记里,有关于谢焰最神秘的传说。

  他耗尽所有财富,在全球七个城市,进行了一场名为《苍穹》的行为艺术。

  就是为了纪念他生命中一位“陨落的星辰”。

  一个在他最落魄时唯一看懂他,却又神秘消失的女人。

  重生后的潘宁,最大的执念除了复仇,就是想知道:上一世,那个“陨落的星辰”,究竟是不是自己?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一个比喻。

  可现在,谢焰亲口告诉她,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真的有“星辰”这个说法。

  但那个人,不是她。

  是一个叫林舟的、已经死去的男人。

  这一瞬间,一种混杂着失落、荒谬、甚至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及的嫉妒情绪,席卷了她。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无法呼吸。

  她那颗一直在计算、企图掌控一切的心。

  第一次,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