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道路两旁的树不知不觉掉了大把的叶子，就跟秃了头似的，没什么精神。
虞卿霜换上了唐诺买的新的厚冬装，雪粉色的，还配着个将耳朵都遮住的帽子，两侧分别垂着个毛毛的绒球，整个人看着毛绒绒的。
……其实她觉得有点热了都。
但是妈妈觉得她冷，还给她戴了个很厚的手套。
去上学的路上，虞卿霜尝试着握拳，有点不太灵活了。
程庄就在她旁边，好奇问她：“怎么了？”
毛绒绒的拳头一下子就砸到了他身上。
“疼吗？”虞卿霜问他。
总感觉这毛绒绒的拳头没什么杀伤力了。
程庄抬手按一下她刚捶过的胸口，笑了一声，摇摇头，“不疼。”
而且，她这个样子捶人，很可爱，比平时可爱好多倍。
虞卿霜斜他一眼，随后狠狠踩他一脚，“这样也不疼吧？”
程庄及时控制住表情，“……不疼。”
虞卿霜不管他了，低头抓抓自己毛绒绒的拳头。随后悄悄扯下手套，吹了会寒风，这手就冰凉冰凉的了。
她脸上顿时浮现一个微笑。
突然叫了声：“庄庄哥哥。”
小时候唐诺就是让她这么叫人的……不过她只在几个大人面前这么乖巧地喊，平时基本就叫他‘程庄’或者连名字都不叫，但程庄知道在叫他。
上小学不久，程庄基本没听过她这么叫了。
现在久违地听到，他直觉不对，但却又忍不住因这声‘庄庄哥哥’而感到惊喜，笑着转头看她。
“要买什么东西吗？”
虽然就快到时间了，但如果她想要，他还是很乐意跑一趟的。
虞卿霜脸上的笑甜甜的，似乎又夹带着一丝恶劣，“你低一下头。”
程庄完全没有防备地被她的甜美笑容迷惑，乖乖地低下头。虞卿霜抓准时机，将冰冷的手伸他脖颈后。
哇，暖呼呼的。
程庄猝不及防被冻得一激灵，甚至直接清醒了。
但——他没甩开她，还是这个姿势看她。
“霜霜是、想暖手吗？”
虞卿霜：“……你不冷？”
怎么都不叫出声？
程庄稍微弯了下眸子，“只是有点冷。”
也有点怪。
霜霜的手怎么直接往他脖子后面伸……
虞卿霜看到他的脸突然微微泛红，感觉莫名其妙的，只好无趣地收回了手。
她还以为能听到他狼狈地嗷嗷叫呢。
那天就看到有人这么捉弄人的。
她没成或许是因为程庄就不是个正常人吧。
虞卿霜转过脸，“走开，别挡路，快迟到了。”
程庄：“……好。”
不玩了吗？好可惜。
不久之后，虞卿霜又找到了乐子——嘲笑程庄的声音。
他最近开始抽条长高，声音也开始变化。
有点哑，但还容易破音。
虽然他这是很正常的，只要成长都会经历的。但虞卿霜并没有放过他。
有时就说他‘声音好像鸭子啊’
程庄也不恼，还觉得她这个比喻挺可爱的……
她是觉得他可爱吗？
程庄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跟她对视了。
不明所以的虞卿霜：“？？？”
这家伙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吧？
“你是不是偷吃我零食了？”
虽然零食放在他那里，但是他完全没有使用权的。
虞卿霜目光如炬。
程庄又不小心跟她对视上，再次飞快别开眼，脑子不停地闪过他刚刚窥见的她脸上的表情。
好可爱。
最近总是觉得她好可爱，像生日蛋糕一样。
看起来很甜，吃着应该也很甜。
“说话！”
虞卿霜手握成拳，用力地捶他的胸口。
程庄低头看了眼她的拳头，“……没有，你的零食都好好的。”
他还时不时往里添她喜欢吃的零食。
虞卿霜还是很怀疑，所以一放学就跑他的零食柜查看……名义上是他的零食柜，实际上是她的。
“为什么我的奶酪棒没有了。”她大声质问。
程庄跟着看了眼，脑子飞速运转，很快给出了答复：“超市卖完了，我明天再过去看看。”
这时候绝对不能说是她已经吃完了。
“哦。”虞卿霜扯出一罐坚果仁，让他打开再拿过来吃。
程庄将软垫放好在地毯上，“坐着吃吧？”
他自己其实不喜欢在房间里吃东西，但她吃就无所谓。
虞卿霜走过去坐下。
程庄：“我出去切点水果。”
虞卿霜忙着吃东西，没空应他，他也习惯了，看看她确认她没别的事要他做就离开了房间。
外头传来冰箱门打开的声音。
没一会程庄就端着水果回来了。
他把水果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顺便看了下时间，这几天学校有活动，所以今天放学比较早，爸妈他们都还没回来。
“玩游戏吗？”他问她。
虞卿霜还在往嘴里塞坚果仁，两颊鼓鼓的，只抬眼看了下他。
程庄懂了，这是要玩的意思。于是将游戏打开……
过动画中途，程庄突然转头看向低头吸饮料的虞卿霜。
平常玩游戏的时候，都是拉着窗帘的，室内看着有点暗。不过他们俩都坐在屏幕前，所以都被屏幕反过来的光照着，面容还是清晰的。
程庄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这段时间，他的试探已经有了结果，那些奇怪的人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是从未来回来的，这也意味着他们说的那个如同‘末世’般的未来很可能是真的。
他会成为黑塔的幕后者？
从他们的反应看，他未来应该会很强，所以，也应该能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吧。
不然他没必要建立那个什么黑塔。
程庄突然开口问她：“霜霜，你…有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吗？”
他从他们口中试探出‘末世’的一些状况，知道了阴影生物的事，也知道他会成立黑塔的事……但唯独没有向他们试探霜霜的未来。
虞卿霜咬着吸管看他。
原来他这时候就知道了未来的事吗？
该不会今天看着怪怪的就是因为这？
她松开吸管，笃定的语气道：“我未来肯定也过着好日子。”
听到这样的话，程庄没有惊讶，轻轻一笑，“嗯，霜霜说的对。”
虞卿霜用手肘撞了下他，“我还没说完。还有你，你未来也得跟现在这样照顾我，听我的话。不然我就跟庄阿姨告状！”
程庄一点没因她的话感到憋闷，反而惊喜地愣了片刻，突然扬起一个很夸张的笑，“是，我以后也像现在这样听霜霜的话，陪在霜霜身边。”
他的眼眸里仿佛光华流转，方才的纠结与忐忑，似乎一下子扫空了。
虞卿霜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但实在瞧不出半点隐忍的感觉。
不过这会游戏过场动画也结束了，还是接着玩游戏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程庄变得正常了，还是和平时一样待她，目光没再躲躲闪闪的。
虞卿霜照常压迫。
可惜从来没看到过他头痛的表情。
她只苦恼了那么一会，之后还是照常享受每一天。
但有一次放假，程庄又突然变得怪怪的。
不敢看她。
也老躲着她的视线。
还时不时脸红。
除这些反应以外都很正常，东西还帮她买，给她准备爱吃的零食，特殊时期还会给她带热的红豆奶茶……
虞卿霜这回没直接问了，而是趁他不注意去翻了零食柜。
唔，这回居然也没偷吃？
还是偷偷打副本出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于是打开电脑，输入密码上号……居然也没有？
不过——他搜集的材料还蛮多的。
点开好友栏，选择邮箱，然后赠送材料。
虞卿霜心满意足地关了游戏。
转头就看到程庄在房间门口看她，神情有点不自然。
“霜霜，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虞卿霜毫不心虚，站起身，叉腰反问他：“我不能进你房间吗？”
很霸道。
只要他敢说不，她就敢捶他。
程庄：“……没有，霜霜可以随便进。”
他还是不怎么敢把目光往她身上放。
……这都要怪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其实梦的内容他想不起来是什么了，只含糊记得一双眼眸。
是霜霜的眼睛。
过去分明也梦到过霜霜，梦到和她一起玩游戏，上学……不知为什么这次，虽然内容不记得了，但见到她就会感觉很不好意思，想躲开她的视线，也不敢跟她有肢体接触。
“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虞卿霜让他坐下来，她坐在他对面，用尺子啪啪拍了几下桌子。
一副要审问犯人的架势。
程庄面对她就感到气虚，声音小小的，“没有……”
电视上的犯人都是这样子的。虞卿霜才不信，“伸手。”
程庄将手放在了桌上。
虞卿霜立刻就用尺子打了三下，“做了坏事，还不老实？本官要好好教训你。”
程庄：“……”
他回想了下先前看过的电视剧……
“……大人饶命？”
“不饶，”虞卿霜哼了声，“本官一听就知道你是犯人，连求饶声都这么不虔诚！哼哼，怎么？以为有靠山，本官就不敢铡你了？来人，上狗头铡！”
“……”
程庄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虞卿霜拉着将脑袋按在了桌上。
此时，客厅里。
程天洋给刚下班回来的庄莱递上叉好的水果，庄莱就着他的手吃那口瓜，好奇地看了眼程庄的房间。
“霜霜又来找庄庄玩游戏了？”
程天洋：“嗯。这回在过家家呢。”
门没关，所以能听到一些声音。
庄莱想笑：“……什么？”
这两人都快上高中了，竟然还玩过家家？
程天洋：“好像是审问犯人的环节吧。”
庄莱这回没忍住，直接笑出声了。
虞卿霜当然没真铡了程庄，就是整他玩而已，拿着尺子‘铡’他的脖颈，还宣布：“你死了，接下来不许说话。”
程庄就老实没动。
她捡起旁边的红色水彩笔，在他脸上画画。
“……”
.
虞卿霜和程庄的成绩一直很好，这让两家大人都不怎么担心他们的中考，甚至早早想着中考结束之后带两个孩子去哪玩。
不过关于中考的准备工作，他们也做好了作为父母的那一部分，给两个孩子准备吃的，还有做好考前的安抚工作……
“霜霜，不要紧张，就当做平时的考试就行。”
“等考完了出来，带你去吃大餐。”
虞卿霜就听到了大餐两个字，可惜不能马上就吃到，还要等考试结束。
庄莱阿姨也过来跟她说了一番话……
结果这四个大人反倒把自己给说紧张了。
担心他们俩孩子今早有没有吃好，考场上会不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会不会中途发现忘带什么东西……
虞卿霜看着这几个大人，眨眨眼睛，“突发状况当然会有了，说不定天降流星雨把考场砸了呢。”
几个大人：“……”
好吧，其实也不需要紧张。
该做的工作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两个孩子考完试出来了。
之后的事就很顺利了。
两个孩子的表现完全跟平时考试一样淡定，要不是考场规定只能在最后十五分钟提前交卷，他们应该也跟平时一样早早就出来。
等第三天考试结束，虞卿霜和程庄就出校门坐上等在外边的家长们的车，淡定地讨论游戏的话题。
这个暑假可是完全没有作业要写的，当然得玩游戏，或者别的娱乐。
……虽然她平时也不怎么写作业。
除了在课堂上老师让当场写的作业外，她基本不写，都丢给程庄。
幸亏程庄就不是个普通学生，不仅快速且准确地完成了两人的作业，还能用两种不同的字迹，完全不会扭曲。
过来接人的是唐诺和虞致予，至于庄莱他们，则是在餐厅包厢等着，顺便打视频过来商量点菜。
几个大人见两个孩子这么淡定，自然也不会让两个孩子纠结考试的结果，问他们：“待会要吃什么？可以在车上就点好餐，到地方应该就能上菜了。”
很多人都想着中考结束带孩子去吃顿好的，所以这附近的餐厅都被订满了。
唐诺他们是提前订好的，倒不用担心没有位置。
“番茄大虾、清蒸鱼、豉油鸡……”虞卿霜直接报菜名。
唐诺笑着点头，“好，都有。”
吃不完也可以打包回家。
虞卿霜换上了唐诺买的新的厚冬装，雪粉色的，还配着个将耳朵都遮住的帽子，两侧分别垂着个毛毛的绒球，整个人看着毛绒绒的。
……其实她觉得有点热了都。
但是妈妈觉得她冷，还给她戴了个很厚的手套。
去上学的路上，虞卿霜尝试着握拳，有点不太灵活了。
程庄就在她旁边，好奇问她：“怎么了？”
毛绒绒的拳头一下子就砸到了他身上。
“疼吗？”虞卿霜问他。
总感觉这毛绒绒的拳头没什么杀伤力了。
程庄抬手按一下她刚捶过的胸口，笑了一声，摇摇头，“不疼。”
而且，她这个样子捶人，很可爱，比平时可爱好多倍。
虞卿霜斜他一眼，随后狠狠踩他一脚，“这样也不疼吧？”
程庄及时控制住表情，“……不疼。”
虞卿霜不管他了，低头抓抓自己毛绒绒的拳头。随后悄悄扯下手套，吹了会寒风，这手就冰凉冰凉的了。
她脸上顿时浮现一个微笑。
突然叫了声：“庄庄哥哥。”
小时候唐诺就是让她这么叫人的……不过她只在几个大人面前这么乖巧地喊，平时基本就叫他‘程庄’或者连名字都不叫，但程庄知道在叫他。
上小学不久，程庄基本没听过她这么叫了。
现在久违地听到，他直觉不对，但却又忍不住因这声‘庄庄哥哥’而感到惊喜，笑着转头看她。
“要买什么东西吗？”
虽然就快到时间了，但如果她想要，他还是很乐意跑一趟的。
虞卿霜脸上的笑甜甜的，似乎又夹带着一丝恶劣，“你低一下头。”
程庄完全没有防备地被她的甜美笑容迷惑，乖乖地低下头。虞卿霜抓准时机，将冰冷的手伸他脖颈后。
哇，暖呼呼的。
程庄猝不及防被冻得一激灵，甚至直接清醒了。
但——他没甩开她，还是这个姿势看她。
“霜霜是、想暖手吗？”
虞卿霜：“……你不冷？”
怎么都不叫出声？
程庄稍微弯了下眸子，“只是有点冷。”
也有点怪。
霜霜的手怎么直接往他脖子后面伸……
虞卿霜看到他的脸突然微微泛红，感觉莫名其妙的，只好无趣地收回了手。
她还以为能听到他狼狈地嗷嗷叫呢。
那天就看到有人这么捉弄人的。
她没成或许是因为程庄就不是个正常人吧。
虞卿霜转过脸，“走开，别挡路，快迟到了。”
程庄：“……好。”
不玩了吗？好可惜。
不久之后，虞卿霜又找到了乐子——嘲笑程庄的声音。
他最近开始抽条长高，声音也开始变化。
有点哑，但还容易破音。
虽然他这是很正常的，只要成长都会经历的。但虞卿霜并没有放过他。
有时就说他‘声音好像鸭子啊’
程庄也不恼，还觉得她这个比喻挺可爱的……
她是觉得他可爱吗？
程庄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跟她对视了。
不明所以的虞卿霜：“？？？”
这家伙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吧？
“你是不是偷吃我零食了？”
虽然零食放在他那里，但是他完全没有使用权的。
虞卿霜目光如炬。
程庄又不小心跟她对视上，再次飞快别开眼，脑子不停地闪过他刚刚窥见的她脸上的表情。
好可爱。
最近总是觉得她好可爱，像生日蛋糕一样。
看起来很甜，吃着应该也很甜。
“说话！”
虞卿霜手握成拳，用力地捶他的胸口。
程庄低头看了眼她的拳头，“……没有，你的零食都好好的。”
他还时不时往里添她喜欢吃的零食。
虞卿霜还是很怀疑，所以一放学就跑他的零食柜查看……名义上是他的零食柜，实际上是她的。
“为什么我的奶酪棒没有了。”她大声质问。
程庄跟着看了眼，脑子飞速运转，很快给出了答复：“超市卖完了，我明天再过去看看。”
这时候绝对不能说是她已经吃完了。
“哦。”虞卿霜扯出一罐坚果仁，让他打开再拿过来吃。
程庄将软垫放好在地毯上，“坐着吃吧？”
他自己其实不喜欢在房间里吃东西，但她吃就无所谓。
虞卿霜走过去坐下。
程庄：“我出去切点水果。”
虞卿霜忙着吃东西，没空应他，他也习惯了，看看她确认她没别的事要他做就离开了房间。
外头传来冰箱门打开的声音。
没一会程庄就端着水果回来了。
他把水果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顺便看了下时间，这几天学校有活动，所以今天放学比较早，爸妈他们都还没回来。
“玩游戏吗？”他问她。
虞卿霜还在往嘴里塞坚果仁，两颊鼓鼓的，只抬眼看了下他。
程庄懂了，这是要玩的意思。于是将游戏打开……
过动画中途，程庄突然转头看向低头吸饮料的虞卿霜。
平常玩游戏的时候，都是拉着窗帘的，室内看着有点暗。不过他们俩都坐在屏幕前，所以都被屏幕反过来的光照着，面容还是清晰的。
程庄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这段时间，他的试探已经有了结果，那些奇怪的人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是从未来回来的，这也意味着他们说的那个如同‘末世’般的未来很可能是真的。
他会成为黑塔的幕后者？
从他们的反应看，他未来应该会很强，所以，也应该能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吧。
不然他没必要建立那个什么黑塔。
程庄突然开口问她：“霜霜，你…有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吗？”
他从他们口中试探出‘末世’的一些状况，知道了阴影生物的事，也知道他会成立黑塔的事……但唯独没有向他们试探霜霜的未来。
虞卿霜咬着吸管看他。
原来他这时候就知道了未来的事吗？
该不会今天看着怪怪的就是因为这？
她松开吸管，笃定的语气道：“我未来肯定也过着好日子。”
听到这样的话，程庄没有惊讶，轻轻一笑，“嗯，霜霜说的对。”
虞卿霜用手肘撞了下他，“我还没说完。还有你，你未来也得跟现在这样照顾我，听我的话。不然我就跟庄阿姨告状！”
程庄一点没因她的话感到憋闷，反而惊喜地愣了片刻，突然扬起一个很夸张的笑，“是，我以后也像现在这样听霜霜的话，陪在霜霜身边。”
他的眼眸里仿佛光华流转，方才的纠结与忐忑，似乎一下子扫空了。
虞卿霜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但实在瞧不出半点隐忍的感觉。
不过这会游戏过场动画也结束了，还是接着玩游戏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程庄变得正常了，还是和平时一样待她，目光没再躲躲闪闪的。
虞卿霜照常压迫。
可惜从来没看到过他头痛的表情。
她只苦恼了那么一会，之后还是照常享受每一天。
但有一次放假，程庄又突然变得怪怪的。
不敢看她。
也老躲着她的视线。
还时不时脸红。
除这些反应以外都很正常，东西还帮她买，给她准备爱吃的零食，特殊时期还会给她带热的红豆奶茶……
虞卿霜这回没直接问了，而是趁他不注意去翻了零食柜。
唔，这回居然也没偷吃？
还是偷偷打副本出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于是打开电脑，输入密码上号……居然也没有？
不过——他搜集的材料还蛮多的。
点开好友栏，选择邮箱，然后赠送材料。
虞卿霜心满意足地关了游戏。
转头就看到程庄在房间门口看她，神情有点不自然。
“霜霜，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虞卿霜毫不心虚，站起身，叉腰反问他：“我不能进你房间吗？”
很霸道。
只要他敢说不，她就敢捶他。
程庄：“……没有，霜霜可以随便进。”
他还是不怎么敢把目光往她身上放。
……这都要怪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其实梦的内容他想不起来是什么了，只含糊记得一双眼眸。
是霜霜的眼睛。
过去分明也梦到过霜霜，梦到和她一起玩游戏，上学……不知为什么这次，虽然内容不记得了，但见到她就会感觉很不好意思，想躲开她的视线，也不敢跟她有肢体接触。
“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虞卿霜让他坐下来，她坐在他对面，用尺子啪啪拍了几下桌子。
一副要审问犯人的架势。
程庄面对她就感到气虚，声音小小的，“没有……”
电视上的犯人都是这样子的。虞卿霜才不信，“伸手。”
程庄将手放在了桌上。
虞卿霜立刻就用尺子打了三下，“做了坏事，还不老实？本官要好好教训你。”
程庄：“……”
他回想了下先前看过的电视剧……
“……大人饶命？”
“不饶，”虞卿霜哼了声，“本官一听就知道你是犯人，连求饶声都这么不虔诚！哼哼，怎么？以为有靠山，本官就不敢铡你了？来人，上狗头铡！”
“……”
程庄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虞卿霜拉着将脑袋按在了桌上。
此时，客厅里。
程天洋给刚下班回来的庄莱递上叉好的水果，庄莱就着他的手吃那口瓜，好奇地看了眼程庄的房间。
“霜霜又来找庄庄玩游戏了？”
程天洋：“嗯。这回在过家家呢。”
门没关，所以能听到一些声音。
庄莱想笑：“……什么？”
这两人都快上高中了，竟然还玩过家家？
程天洋：“好像是审问犯人的环节吧。”
庄莱这回没忍住，直接笑出声了。
虞卿霜当然没真铡了程庄，就是整他玩而已，拿着尺子‘铡’他的脖颈，还宣布：“你死了，接下来不许说话。”
程庄就老实没动。
她捡起旁边的红色水彩笔，在他脸上画画。
“……”
.
虞卿霜和程庄的成绩一直很好，这让两家大人都不怎么担心他们的中考，甚至早早想着中考结束之后带两个孩子去哪玩。
不过关于中考的准备工作，他们也做好了作为父母的那一部分，给两个孩子准备吃的，还有做好考前的安抚工作……
“霜霜，不要紧张，就当做平时的考试就行。”
“等考完了出来，带你去吃大餐。”
虞卿霜就听到了大餐两个字，可惜不能马上就吃到，还要等考试结束。
庄莱阿姨也过来跟她说了一番话……
结果这四个大人反倒把自己给说紧张了。
担心他们俩孩子今早有没有吃好，考场上会不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会不会中途发现忘带什么东西……
虞卿霜看着这几个大人，眨眨眼睛，“突发状况当然会有了，说不定天降流星雨把考场砸了呢。”
几个大人：“……”
好吧，其实也不需要紧张。
该做的工作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两个孩子考完试出来了。
之后的事就很顺利了。
两个孩子的表现完全跟平时考试一样淡定，要不是考场规定只能在最后十五分钟提前交卷，他们应该也跟平时一样早早就出来。
等第三天考试结束，虞卿霜和程庄就出校门坐上等在外边的家长们的车，淡定地讨论游戏的话题。
这个暑假可是完全没有作业要写的，当然得玩游戏，或者别的娱乐。
……虽然她平时也不怎么写作业。
除了在课堂上老师让当场写的作业外，她基本不写，都丢给程庄。
幸亏程庄就不是个普通学生，不仅快速且准确地完成了两人的作业，还能用两种不同的字迹，完全不会扭曲。
过来接人的是唐诺和虞致予，至于庄莱他们，则是在餐厅包厢等着，顺便打视频过来商量点菜。
几个大人见两个孩子这么淡定，自然也不会让两个孩子纠结考试的结果，问他们：“待会要吃什么？可以在车上就点好餐，到地方应该就能上菜了。”
很多人都想着中考结束带孩子去吃顿好的，所以这附近的餐厅都被订满了。
唐诺他们是提前订好的，倒不用担心没有位置。
“番茄大虾、清蒸鱼、豉油鸡……”虞卿霜直接报菜名。
唐诺笑着点头，“好，都有。”
吃不完也可以打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