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满死了-《黑道:摆渡人的宿命》

  送货员走到老田身边,老田看都没看,直接签收了。

  看来,老田经常买东西。

  “给。”

  他把包裹直接递给我。

  “这是给我的,里面是什么?”

  上面没有标识,拿在手上也不重。

  “昨天晚上我和奎哥说了,以后场子里的事,他们可以直接找你。他有熟人,我让他帮你弄了台手机,他有路子,比外面买得便宜多了。你没有手机,不方便,有事找人都找不到。”

  手机?

  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老田,这我不能要。”

  一部手机大几千,上次5000还没有还给他,现在又欠几千块的人情。

  我怕我会做噩梦。

  “不要钱,你拿着吧。这是奎哥出的钱。”

  我直接把盒子丢了过去。

  “那不要了,我和他没有关系,我只认你老田。”

  我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无缘无故收别人手机,以后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人情大于天,以后会压死人。

  如果关羽不在华容道放走曹操,也不至让整个蜀国落得那样的下场。

  “看你那样子。”

  老田哈哈大笑起来:“你想多了,奎哥怎么会帮你出钱。这样,手机你先拿着,一共2000。等你把装修款还完了再给我,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我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台摩托罗拉翻盖手机。

  里面还有一张电话卡。

  “这手机带上卡才两千?”

  我在船上听别人说摩托罗拉手机都是四五千。

  手机不大,一只手刚好可以握得住。

  我小心翼翼地按了几下,屏幕没亮,上面显着合不拢嘴的自己。

  “真就两千,这是水货,比外面卖的便宜一小半。”

  老田把手机拿过去,把卡和电池装上后递给了我。

  “白天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过去。记得多学点东西。”

  我哪里还能听见他说什么,心里装的全是手机。

  中午,我一个人打车来到断山岗镇。

  今天平场出奇的安静。

  只有蓝红一个人坐在里面。

  “客人还没有到吗?”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1点正.

  “哪有这么早,打牌又不是上班,谁还准时准点的。”

  她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口袋小说看着。

  看到我走过来,她胡乱翻了一下就放进了口袋。

  神色有些慌张,莫非和我们看得一样?

  “彪哥呢,还没有起来?”

  我不知道聊些什么,但是老田交待了,让我和他们搞好关系。

  知道她抽烟,我递了一支烟过去。

  “抽不惯这个。”

  她看一眼我手里的芙蓉王,从兜里掏了一盒细烟出来。

  这时,我注意到她手臂上有一条五厘米的伤疤。

  上面有针线缝合的痕迹。

  我还是第一次在女孩子手上看到这么长的刀伤。

  不禁多看了几眼。

  “水田佬砍的。”

  她把手臂竖起来对着我,伤疤不止5厘米,后面还有两三厘米。

  这句我只在港片听过的台词。

  却被一个不到20的女孩子轻描淡写说了出来。

  甚至还有几分炫耀战绩的口吻。

  “你也是这个村里的人?”

  我原本想把那天在游戏厅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现在看来,小巫见大巫,纯纯地丢人现眼。

  “不是。”

  她夹烟的样子像个老烟民。

  脸上的妆容,身上的纹身,说话的口吻,这三样几乎和女孩子都没关系。

  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像个无情的女侠客。

  她又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不太想聊天,我也没有再开口。

  “操,真他妈晦气。”

  谢庆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手指插进头发里,狠狠地往后拨弄几下。

  “你上去这么久,还没有搞定?”

  蓝红站起来走到门口看了两眼,“是不是村里不肯出钱?”

  “不是钱的事,他以前干的那些事太操蛋了,没人愿意管这屁事,和钱不钱的没关系。”

  他瞟了我一眼,接着对蓝红说道:“昨天我说了不要管他吧,你看现在,村里人说因为麻将馆给他烟,给他酒,他才死的,现在赖上我们了。”

  谢庆说话的声音很大,看似对着蓝红说的,明眼都看得出来是说给我听的。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谢庆,:“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的火”

  “今天早上,老满死了,警察和医生都说是肺癌晚期正常死亡。村主任不想管事,非说是我们麻将馆给他喝酒突然发病死的。现在要我们去负责后事。”

  “他亲戚呢?”

  虽然村主任说的话不占理,但毕竟是我给的烟和酒,还是有点心虚。

  “打了一个早上电话, 没有一个人肯管他,亲儿子在坐牢。让他臭在殡仪馆算了,我也不管了。”

  说着就打电话给杰哥,叫人打麻将。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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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想起我爸停在堂屋的辛酸往事。

  如果当时不是叔叔,不是村里人,最后不是驼爷,那会是怎样的结局。

  看来,大城市还没我们农村有人情味,死者为大的道理都不懂。

  谢庆对我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指责我多管闲事。

  不是我给的烟酒,谁都怪不到麻将馆的头上。

  我不想落人话柄。

  找到村主任,答应出1000块钱处理老满的后事。

  “其实不是我们不想管这事,是老满以前做事太差劲了,有钱的时候,从来不帮乡里乡亲。逢年过节讨张布票还要给他塞烟。”

  “他儿子更厉害,谁和他爸打牌他就骂谁。小时候骂,长大后,仗着自己读了两年武校,只要看见我们和他爸打牌,二话不说就掀桌子,有时还打人。”

  “后来老满生病了,没钱治,谢斌就开始替人收账,后来因为绑架坐牢了,我们村这才得了几年清净。”

  村主任在出租车上说个不停,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屁事,无非就是不想出这笔钱。

  我和村主任到了殡仪馆交完钱,殡仪馆还是不同意火化。

  说他亲儿子在过来的路上,火化必须儿子签字。

  我们等了三个多小时。

  两个帽子叔叔带着他儿子谢斌赶到了殡仪馆。

  他把村主任拉到旁边聊了几分钟。

  然后走到我跟前,冷冷的说道:

  “昨天的烟和酒和饭是你给的?”

  我原以为他会对我破口大骂,甚至拳打脚踢。

  可能帽子叔叔在旁边,不敢闹得太过。

  “是我的给,我只是看他。”

  这么大的事,我肯定得解释清楚。帽子叔叔在旁边,刚好可以证明给他听。

  这事和我没有关系,他爸是病死的。

  “你等我出来。”

  他打断了我的话,用手抹去泪水转身往警车走去。

  走之前,他皱起眉看我一眼,那棱角分明的眼眶里,就像有两支没有射出的箭。

  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多久出来。

  但是我当他在放屁,出来了又怎样,我没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