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临时送水工-《黑道:摆渡人的宿命》

  其实30一天,一个月也有900,比在老家工资高多了。

  但相比马二叔口中的五金厂1000块每月,还是低了一点。

  再说,工地比工厂要累很多。

  工地的工友基本都是30-60岁。

  我才20不到的年纪,并不是看不起工地,也不是看不起这帮老工友。

  因为自己年轻,还是希望能在其它行业闯一闯。

  特别是那天晚上从溜冰场到面包车的经历,我觉得外面世界很多东西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行,那我不强求。你哪天想来随时来,东子吃完饭你让林风开车送他过去。”

  林总转头又对东哥说道。

  “我送就好了,路也熟悉,1个小时来回,很快的。”

  东子对林总很忠心,对他的指示言听计从。

  每天在工地忙前忙后,想必林总给他开的工资应该很高。

  “林总,不麻烦你们了,这几天已经很照顾我了,我明天早上自己坐车就行。”

  原本我以为他们会把烟钱扣了,因为工友拿烟都要记账。

  没想到还要开车送我,但我不想欠他人情,我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反正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酒足饭饱。

  “给,这是你的工钱和我的名片,我林雄说话做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想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总把钱和名片塞到我手上。

  我接过名片一看:木林森建筑公司。

  “要打工,就好好打工,要混,你就放在裤腰带上。”

  林总用手做了一下抹脖子的作动。然后借上厕所走开了。

  林总面对我的时候,总是笑嘻嘻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笑嘻嘻的。

  我没有见过有钱人,不知道是不是有钱的人都不让人轻易看透。

  总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对其他人。

  “你喝酒了,不要开车,别给我整些逼事出来,让林风送。”

  林总回过头,指着东哥交代一句。

  此时林总的脸色完全变了,一副阴沉冷酷的模样。

  完全没有刚才和我谈笑风生时的影子。

  他对东子说话的语气强硬很多,看来东子平时没少给他惹事。

  算了,也不去深究他们这些大老板的习惯,只是雇佣一场,江湖再见了。

  林风开着桑塔纳送我,我也只认识桑塔纳。

  “谢谢风哥。”

  一路上,我们两人也没有多话说。

  林风直接把我放在商业街的路口。

  “风哥慢走。”

  我回过神来,已经看不到桑塔纳的尾灯。

  我坐在街角的路牌下面,53度的白酒三个人喝了2瓶。

  当时没有醉,但是大城市的白酒和村里的自酿大曲不一样,有点后劲。

  “所有商品,通通两元,所有百货,样样齐全。”

  “冰西瓜,又甜又脆的冰西瓜,冰西瓜,又甜又脆的冰西瓜。”

  又听到了喇叭,确定自己回到了商业街。

  我摊开双腿,靠在路牌杆子上。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让人恶心的气味。

  胃里的翻江倒海再也压不住了。

  “哕,哕,哕”

  吐了一地,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低着头,在污秽中看到了屎一样的自己。

  才来圳城六天,我就在阎王殿走了一圈。

  我买一瓶水,漱口后转身拐到另一边的台阶上坐下。

  低着头,抽着烟,眼前的一切都被香烟弥漫着,全都变得丑陋。

  在村里我是那么豪横,到了外面才发现自己狗屁也不是。

  别人说开除你,就开除你。

  说要断你腿,你只能磕头求饶。

  说给你10元每天,你连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说,。。。。

  “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叫你几声,怎么不理人呢?”

  有人拍着我肩膀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一个中年男人弓着腰站在我旁边。

  身上穿着一个小背心,头发看着还没有我的波斯毛多。

  脖子上挂着一条汗巾。

  面色通红,眼珠子泛黄,一看就是有病。

  想起前几天面包车经历,我立马站了起来。

  看到男人身后只有一辆人力三轮车,没有别的人。

  我不耐烦地甩了一句。

  “你要干嘛”。

  他穿着短裤和拖鞋,看着也不太像坏人。

  就算是坏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几杯白酒下肚,现在老虎都能打死。

  更何况一个秃头男。

  “帮我送水,1块一桶,你在工地也就20-30一天,这里有10桶水,不要半个小时,你就可以赚几块钱,怎么样?”

  他说话的样子很着急,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肯定是看我穿着迷彩服,以为我刚从工地下班。

  他好像也没错,我确实刚从工地下班。

  但此时,我根本没有心情送水,我只想享受这沉醉边缘的感觉。

  可他身后的三轮车让我眼前一亮。

  小时候,我妈就是蹬着三轮车带着我和弟弟到处收桂皮,收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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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年没有坐过三轮车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就当做好事了。

  “说好啦,半个小时,远了我可不干。”

  说完,咚,我坐在三轮车的后面。

  “你喝酒了,能不能送水上楼?”

  从他身边走过,应该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

  “老板你就放心,只要钱到位,别说送水上楼,抬棺上山都成。”

  就这样,我倒坐在三轮车的后面,他在前面蹬车。

  别说,还挺舒服,小时候那种感觉又来了。

  背对前方,街道两旁的风景就像开盲盒。

  唰唰地往前面冲。

  那时候我靠着弟弟,弟弟靠着我。

  现在我靠着水,水靠着我,都是相互依靠,稳稳的。

  清风拂面,十分惬意,酒也醒了不少。

  “哎,哎。”

  我刚眯上眼睛,享受着沐浴春风的感觉。

  车子突然开始往后溜。

  身后的满桶水重重砸到我肩膀上。

  “怎么瞪的车,溜了溜了。”

  我一下跳到车子下面顶住。

  “咔哧。”

  秃头男把车停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车前方,又看了看车后方。

  接着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一把汗对我说道:“加两块,你来瞪,我干不动了。”

  我也看了一眼前后方。

  原来是一个小陡坡,我草,这才多高的坡,他就蹬不动了。

  这坡也不陡啊,就这体力还送水,真是笑死人,这钱好像什么人都能挣似的。

  话说回来,只要有钱,啥活不能干?。

  就这样,我和他换了一个位置,我在前面蹬,他坐到了后面。

  这段路到处都在施工。

  路面坑坑洼洼,很多地方都要站起来蹬。

  他一下站起来指路,一下被我颠趴下,接着又爬起来指路。

  一上一下在后面打起阵地战。

  蹬着蹬着,我笑了起来。

  没想到不远千里的从老家跑到圳城,又干回了老本行。

  不同的是,老家,水在下面,现在水在后面。工作也从水手变成了车夫。

  赚钱总是能让人快乐。

  蹬了差不多5分钟,出了汗,酒也醒了。

  看着漫天星河真想吟诗一首,可是床前明月光似乎不合适。

  其它的好像又不太会。

  “就,就这里,我丢。”

  我都怀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胃还卡在喉咙。

  “咔哧”

  我刚把车停下,他就跳到车边开始呕吐。

  “哦豁,你晕车了?”

  我低头看着他挤在一堆的脸说道。

  “难道怀了?”

  他白了我一眼。

  你别说,这老头还有些可爱。

  我准备搬水时,他给我发了一支烟,说休息一下再搬。

  其实我全身也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