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病愈复起,星火燎原-《穿越之我在古代混上了公家饭》

  一场大病,如同一次淬火,虽耗损了林凡的身体,却也让他的意志与思路变得更加清明、坚韧。休养月余,在太医精心调理和家人悉心照料下,林凡的身体逐渐康复。当他重新站在内阁值房窗前,眺望宫城时,目光中少了几分以往的锐利逼人,多了几分沉静与深远。

  林凡的复出,并未举行任何仪式,只是在一个寻常的清晨,悄然回到了他的位置。他没有立刻重启科举改革的激烈辩论,也没有对在他病中保持“克制”的高拱表现出任何敌意,仿佛之前的狂风暴雨从未发生。

  他将主要精力投向了两个方向:一是全力推动 “格物院” 的筹建;二是更深入地关注“青年新政团”的成长与各地新政的落实情况。他仿佛从台前的猛将,转变为了幕后的布局者和园丁。

  在皇帝的首肯和林娜的持续推动下,“格物院”的选址和初期架构终于确定。院址选在京郊一处依山傍水、环境清幽之地,寓意“格物致知,师法自然”。林凡亲自拟定了格物院的初步章程,将其定位为“研习天地万物之理,以利国计民生”的综合性学研机构,下设算学、格物(物理化学)、地理舆图、农工技艺、医药百草等科。

  然而,在院长人选和教学理念上,争议再起。保守派希望由一位德高望重、但思想保守的大儒挂名,强调“格物”不能脱离“致知”(心性修养)的根本。而林凡则坚持,必须由一位真正懂得自然科学价值、且有开拓精神的人担任。

  最终,在林凡的力荐下,皇帝任命了一位年届五旬、仕途不算得意,但于算学、天文、水利皆有深厚造诣,且对林凡理念颇为认同的翰林学士为首任格物院掌院学士。林凡明白,这只是开始,格物院未来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

  这一日,林凡在值房召见了王文轩和几位“青年新政团”在地方任职的核心成员。他们没有空谈理念,而是带来了一份份沉甸甸的“实践报告”。

  有成员详细汇报了如何在某州利用标准化流程和考成法,成功整治了漕运积弊,效率提升三成;有成员分享了在推广新式农具时,如何与当地老农结合,进行因地制宜的改良,使其更受欢迎;还有成员呈上了关于建立地方“幼学堂”,将基础算学、识字与农工常识融入蒙学的试行方案。

  看着这些充满活力与智慧的年轻面孔,以及他们扎扎实实做出来的成绩,林凡倍感欣慰。他知道,这些人才是新政真正的生命力所在。他仔细聆听,不时提问,给予肯定,也指出不足,更像是一位导师在与学生进行研讨。

  高拱对于林凡将重心转向格物院和基层实务,似乎乐见其成。只要不触及军队和核心人事权,他在许多具体事务上,甚至表现出了一定的“合作”姿态。例如,在林凡提出由格物院协助兵部,优化边军驿传系统和军械保养流程时,高拱在经过评估后,并未反对。

  然而,一条无形的界限依然清晰。当林凡试图将格物院的观察员制度推广至北疆前线,系统研究战场环境和战术需求时,遭到了高拱及其掌控的兵部的明确拒绝。“军机重地,岂同儿戏!”一句话,便将林凡的触角挡了回去。

  林府之内,随着林凡病愈,气氛重新变得活跃。安儿(林怀瑾)向父亲提出了一个深思熟虑的请求:他希望进入即将成立的格物院,系统学习算学与格物知识,而非按部就班地准备科举。

  “爹爹,孩儿细思良久。经义不可不读,然当今之世,似更需通晓万物之理、能解实际难题之才。格物院乃开风气之先,孩儿愿投身其中,探寻一条不同于传统仕途之路。”

  林凡看着儿子坚定而清亮的眼神,心中感慨万千。他并未立刻同意,而是郑重地问道:“安儿,你可想清楚?此路或许艰辛,且不为世俗所重,甚至可能影响你未来的前程。”

  “孩儿明白。”安儿毫不犹豫,“然孩儿以为,前程并非只有官位一途。若能如爹爹一般,以所学造福于民,推动世道向前,便是最有价值的前程。”

  林凡最终点了点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既然你志在于此,为父支持你。记住,格物之途,贵在求真、务实、坚持。”

  宸亲王朱载堃从沿海送来喜讯:经过艰难谈判与航行,第一支由“探索船”和数艘“海蛟”级战舰组成的远航分队,成功抵达了南洋吕宋一带,并与当地土着乃至少数西方商人建立了初步联系,带回了大量珍贵的异域物产、种子以及更精确的海图资料。

  然而,随船队回来的,还有一则令人不安的消息:西方番邦的商船和传教士,在南洋的活动日益频繁,其背后似乎都有本国政府的强力支持,其目标明确,不仅在于贸易,更在于传播信仰、搜集情报、乃至建立据点。一种无声的扩张,已然在进行中。

  林凡看着宸亲王信中描述的西方火枪、钟表、以及那些绘制精细远超己方的海图,感到了更强烈的紧迫感。他知道,大晟的窗口期,可能比他想象的更短。

  旧的利益集团并未因林凡病愈和重心转移而放弃抵抗。他们改变了策略,从之前的政治攻讦,转向了更具隐蔽性的“学术”反扑。

  几位被江南世家资助的“理学名宿”,开始在各种场合撰文、讲学,大肆抨击格物院是“舍本逐末”、“玩物丧志”,将自然科学的研究污名化为“奇技淫巧”,甚至将近年来的一些自然灾害也牵强附会地归咎于“不敬天道,妄窥天机”。他们试图从意识形态的层面,扼杀格物院和新政的思想根基。

  一场关于“道”与“器”、“本”与“末”的、更加深刻的思想论战,已不可避免。

  病愈复起,星火燎原。林凡以更加沉稳和富有策略的方式,继续推进着他的改革大业。格物院的建立,青年新政团的成长,海外探索的突破,都标志着改革进入了深耕与拓展的新阶段。然而,旧势力的反抗也变得更加隐蔽和深刻,从权力争夺转向了思想领域的阵地战。林凡知道,他面对的,是一场关乎文明灵魂的、更加漫长和艰巨的较量。他必须用实绩、用理念、用一代人的成长,去赢得这场关乎未来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