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轰鸣声渐远,水道渐宽,前方隐约透出灰蒙天光。两人破水而出,踏足一片湿滑的河滩,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与腐殖质的清新气息,已然置身于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之中。回首望去,来路是隐于藤蔓后的幽深水洞,仿佛巨兽蛰伏的咽喉。
“总算从那黑漆漆的水管子钻出来了,”顾清晏拧着湿漉漉的发梢,深深吸了口林间带着草木清甜的空气,脸上露出惬意的神色,“再泡下去,我都要长出鳃来了。这儿瞧着顺眼多了,树是树,草是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藏着会咬人的蘑菇。”她不忘警惕地打量四周。
江望舒傩面下的目光冷静扫视环境,逆轨感知如无形涟漪扩散开去,迅速勾勒出周遭数里内的地形与能量流动。此地山势起伏,古木参天,灵气比寻常山林浓郁数倍,却透着一股未经雕琢的野性。“已偏离云溪寨数百里,位于南疆更深处。人烟罕至,妖兽潜藏,非久留之地。”她迅速做出判断,语气平稳无波,“然则,‘影狐’爪牙既能寻至瀑布通道,此地亦非绝对安全。需觅一隐秘处,消化所得,再从长计议。”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虚点,似在推演方位。“前辈所遗地图模糊,‘邪狐祭坛’方位难辨。当务之急,乃彻底炼化‘星纹’烙印,融会贯通,或可从中寻得更多线索,亦能提升应对后续风波之实力。”
“找个地方闭关是吧?”顾清晏点点头,她的织梦感知也对这片区域的宁静下的潜在危险有所察觉,“得像松鼠藏冬粮一样,找个结实又隐蔽的树洞,免得被不请自来的客人踹了门。”她说着,目光便开始在陡峭的山壁和茂密的丛林中搜寻起来。
两人沿着河滩向上游方向潜行,尽量避开兽径,抹去痕迹。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处背靠千仞绝壁、前临深涧的隐秘山坳中,发现了一个被厚重藤蔓与灌木遮蔽的洞口。洞口狭小,仅容一人匍匐通过,内里幽深,隐隐有凉风渗出,带着泥土与矿物混合的气息。
“就这儿吧,”顾清晏扒开藤蔓,探头往里瞧了瞧,“黑是黑了点,但闻着没有大野兽的臊气,像个没人要的破瓦罐,正好让咱们暂时躲躲雨。”她的比喻总是带着点随遇而安的乐观。
江望舒仔细探查洞口内外,确认无近期生物活动痕迹,亦无人工陷阱气息,方才点头。“可。”她当先俯身钻入洞中,顾清晏紧随其后。
洞内初极狭,复行十余步,豁然开朗。竟是一处不小的天然溶洞,洞顶有缝隙透下天光,虽不明亮,却足以视物。洞内干燥,有地下暗河流过一侧,带来清新水汽与微弱灵韵。最难得的是,洞壁某处,竟生长着一小片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苔藓,提供了些许照明。
“嘿,还是个带天窗和小夜灯的单身公寓,运气不错。”顾清晏满意地拍拍手,找了个平坦处坐下,开始从储物法器里往外掏各种零嘴和饮水,俨然一副准备长住的架势。
江望舒则选了靠近暗河的一处光滑石台盘膝坐下。她先取出那身“星纹”先辈的残破霓裳与断裂青铜戈,置于身前,指尖轻触,逆轨感知缓缓沉浸其中,试图捕捉更多残留的信息碎片。同时,她闭上双眼,全部心神沉入识海,开始全力炼化那磅礴的“星纹”战斗烙印。
时光在寂静中流淌。洞内唯有暗河流淌的潺潺水声,以及顾清晏偶尔啃食果子的细微声响。
江望舒的识海中,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风暴。“星纹”烙印蕴含的信息浩如烟海,不仅是精妙的战斗技巧、对寂灭之力的深刻认知,更有大量关于上古时期那场大战的片段记忆、对霓裳羽衣炼制与运用的独到心得、以及一些残缺的、关于“邪狐”及其背后“寂渊”的古老记载。她如同最精密的织机,梳理着这些纷繁复杂的丝线,将其中的精华与自身所学相互印证、融合。手背上的霓羽印记灼热异常,新添的星纹与原本的印记缓缓交融,变得更加复杂玄奥。她对时序之力的掌控,也在这种高强度的感悟中,变得更加精微深邃。
顾清晏也没闲着。她先是美美地睡了一觉,恢复精神,然后也开始尝试沟通身上那件淡金霞光的霓裳羽衣,以及消化之前经历中获得的织梦感悟。她不像江望舒那般理性剖析,而是凭着直觉与想象力,将新获得的力量与技巧融入自己的“梦境编织”中,创造出一些稀奇古怪却颇有妙用的新“戏法”,比如能模拟周围环境色彩的“拟态梦纱”,或者能放大细微声音的“窃听梦呓”。
如此过了三日。
第三日黄昏,江望舒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一瞬即逝,气息愈发内敛深沉,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星纹”烙印已被初步炼化,虽未尽全功,但对霓羽传承的理解、对敌手段的丰富,已不可同日而语。尤其让她在意的是,在梳理那些关于“邪狐”的残缺记载时,她发现了一段模糊的信息,提及“邪狐”之力与某种古老的“星陨之核”有关,而镇压邪狐的关键,或许在于寻找并净化这些散落的“核”。
同时,她对脑海中那幅模糊地图的感应也清晰了一丝。代表“邪狐祭坛”的光点,其大致方位似乎指向西北极远之地,一片被标注为“万寂古墟”的禁忌区域。而另一个微弱的光点,则指向正南方向,气息中正平和,旁边隐约有“观星”二字浮现。
“观星?”江望舒心中微动,联想到晦明书院的观星阁。难道掌院早已料到今日之局,那地图上的光点,是指引她们返回书院,或是前往另一处与“观星”相关的秘地。
就在她思索之际,一旁对着石壁练习新“戏法”的顾清晏忽然“咦”了一声,她面前的石壁在一层扭曲的光晕过后,竟然隐隐浮现出几行模糊的、并非天然形成的刻痕!
“望舒快看!这石头会害羞,一照就露出花纹了!”顾清晏兴奋地叫道。
江望舒起身走近,逆轨感知拂过石壁。那并非普通刻痕,而是一种极其高明的、需要特定能量或意念激发才能显现的隐匿灵纹。她尝试将一丝炼化后的、带着星纹气息的霓裳灵韵注入其中。
灵纹骤然亮起柔和白光,迅速蔓延,最终在石壁上构成了一幅简易的、似乎描绘着地宫结构的示意图,以及几行古老的傩文注解。示意图指向溶洞更深处的一个岔道。
“此地……竟有前人遗刻。”江望舒眸光一凝,仔细解读那傩文,“据载,此洞乃上古一避世‘傩舞’修行之所,内设简易传承室,留待有缘。然,亦有警示,言洞府深处封存一物,关乎‘狐患’,非到万不得已,切勿开启。”
“狐患?”顾清晏耳朵竖了起来,“又是那帮臭狐狸?怎么哪儿都有它们留下的烂摊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江望舒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锐利,“且去一探。”
两人循着示意图指引,果然在溶洞深处发现一条极其隐蔽的、被石笋半掩的岔道。进入其中,行不多远,便见到一扇虚掩的、刻满了风蚀痕迹的石门。推门而入,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室中仅有一石床、一石案,案上放着一枚颜色暗淡的玉简。
江望舒拿起玉简,神识探入。玉简中记载的并非高深功法,而是一些关于南疆地理、灵脉分布、以及几种针对寂灭气息的净化法门的杂录,对于目前处境,颇有助益。而在玉简末尾,提到了石门后方,有一处小型封印之地,封存着一卷得自某处“狐影遗迹”的残破皮卷,其上记载着一些诡异的仪式与地图片段,因蕴含不祥,故封存于此。
“狐影遗迹……”江望舒与顾清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看来,这处偶然发现的洞府,竟也与“影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人走到石室尽头,那里果然有一处微微凹陷的石壁,上面刻画着一个简单的封印阵法。阵法能量已近乎枯竭。
江望舒仔细观察片刻,出手如电,指尖时序之力点向阵法几个关键节点。嗡的一声轻响,封印解除,石壁滑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中,安静地躺着一卷边缘焦黑、散发着淡淡邪异气息的暗红色皮卷。
江望舒小心地以灵力包裹,将皮卷取出展开。皮卷上用一种暗褐色的、疑似干涸血液的颜料,画着一些扭曲的地图,以及几个狰狞的、正在进行某种血腥献祭的狐首人身影。旁边配有晦涩的咒文。地图的某个角落,有一个清晰的标记,旁边用古篆写着——“祭坛之眼”。
而更让两人心惊的是,这地图所描绘的地形轮廓,竟与“星纹”烙印中关于“万寂古墟”的边缘区域,有几分相似!
“祭坛之眼……”江望舒低声重复,逆轨感知仔细探查皮卷,试图找出更多信息。然而,就在她的感知触及皮卷中心一处模糊印记时,异变突生!
那印记猛地亮起诡异的红光,皮卷无风自动,瞬间化作一道血光,就要破空飞去!
“想走?”江望舒早有防备,霓裳羽衣光华大放,“流云星漩”瞬间出现,将血光牢牢困住!同时,她左掌浮现一枚由时序之力凝聚的符文,狠狠拍向那挣扎的血光!
“封!”
血光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最终被彻底镇压,重新化为一卷黯淡的皮卷,落入江望舒手中,但其上的邪异气息却消散了大半,仿佛失去了灵性。
“哼,果然留有后手。”江望舒冷哼一声,眸中寒光闪烁,“以此物为饵,追踪寻迹,倒是好算计。”她的“毒舌”直接点破了皮卷中隐藏的陷阱。
“好险好险,”顾清晏拍拍胸口,“这破皮子还会装死偷袭,跟踩了尾巴的蝎子似的,差点被它扎一下。”
虽然遭遇意外,但收获颇丰。不仅获得了有用的杂学知识和净化法门,更重要的是,这卷来自“狐影遗迹”的皮卷,与“星纹”烙印的信息相互印证,将下一个目标清晰地指向了那片被称为“万寂古墟”的禁忌之地,以及其中可能存在的“祭坛之眼”。
“线索已明,目标已定。”江望舒收起皮卷与玉简,目光仿佛穿透石壁,望向西北方向,“‘万寂古墟’,‘邪狐祭坛’……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洞外,夜色渐浓,山风呼啸,仿佛预示着前路的凶险与未知。
“总算从那黑漆漆的水管子钻出来了,”顾清晏拧着湿漉漉的发梢,深深吸了口林间带着草木清甜的空气,脸上露出惬意的神色,“再泡下去,我都要长出鳃来了。这儿瞧着顺眼多了,树是树,草是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藏着会咬人的蘑菇。”她不忘警惕地打量四周。
江望舒傩面下的目光冷静扫视环境,逆轨感知如无形涟漪扩散开去,迅速勾勒出周遭数里内的地形与能量流动。此地山势起伏,古木参天,灵气比寻常山林浓郁数倍,却透着一股未经雕琢的野性。“已偏离云溪寨数百里,位于南疆更深处。人烟罕至,妖兽潜藏,非久留之地。”她迅速做出判断,语气平稳无波,“然则,‘影狐’爪牙既能寻至瀑布通道,此地亦非绝对安全。需觅一隐秘处,消化所得,再从长计议。”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虚点,似在推演方位。“前辈所遗地图模糊,‘邪狐祭坛’方位难辨。当务之急,乃彻底炼化‘星纹’烙印,融会贯通,或可从中寻得更多线索,亦能提升应对后续风波之实力。”
“找个地方闭关是吧?”顾清晏点点头,她的织梦感知也对这片区域的宁静下的潜在危险有所察觉,“得像松鼠藏冬粮一样,找个结实又隐蔽的树洞,免得被不请自来的客人踹了门。”她说着,目光便开始在陡峭的山壁和茂密的丛林中搜寻起来。
两人沿着河滩向上游方向潜行,尽量避开兽径,抹去痕迹。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处背靠千仞绝壁、前临深涧的隐秘山坳中,发现了一个被厚重藤蔓与灌木遮蔽的洞口。洞口狭小,仅容一人匍匐通过,内里幽深,隐隐有凉风渗出,带着泥土与矿物混合的气息。
“就这儿吧,”顾清晏扒开藤蔓,探头往里瞧了瞧,“黑是黑了点,但闻着没有大野兽的臊气,像个没人要的破瓦罐,正好让咱们暂时躲躲雨。”她的比喻总是带着点随遇而安的乐观。
江望舒仔细探查洞口内外,确认无近期生物活动痕迹,亦无人工陷阱气息,方才点头。“可。”她当先俯身钻入洞中,顾清晏紧随其后。
洞内初极狭,复行十余步,豁然开朗。竟是一处不小的天然溶洞,洞顶有缝隙透下天光,虽不明亮,却足以视物。洞内干燥,有地下暗河流过一侧,带来清新水汽与微弱灵韵。最难得的是,洞壁某处,竟生长着一小片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苔藓,提供了些许照明。
“嘿,还是个带天窗和小夜灯的单身公寓,运气不错。”顾清晏满意地拍拍手,找了个平坦处坐下,开始从储物法器里往外掏各种零嘴和饮水,俨然一副准备长住的架势。
江望舒则选了靠近暗河的一处光滑石台盘膝坐下。她先取出那身“星纹”先辈的残破霓裳与断裂青铜戈,置于身前,指尖轻触,逆轨感知缓缓沉浸其中,试图捕捉更多残留的信息碎片。同时,她闭上双眼,全部心神沉入识海,开始全力炼化那磅礴的“星纹”战斗烙印。
时光在寂静中流淌。洞内唯有暗河流淌的潺潺水声,以及顾清晏偶尔啃食果子的细微声响。
江望舒的识海中,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风暴。“星纹”烙印蕴含的信息浩如烟海,不仅是精妙的战斗技巧、对寂灭之力的深刻认知,更有大量关于上古时期那场大战的片段记忆、对霓裳羽衣炼制与运用的独到心得、以及一些残缺的、关于“邪狐”及其背后“寂渊”的古老记载。她如同最精密的织机,梳理着这些纷繁复杂的丝线,将其中的精华与自身所学相互印证、融合。手背上的霓羽印记灼热异常,新添的星纹与原本的印记缓缓交融,变得更加复杂玄奥。她对时序之力的掌控,也在这种高强度的感悟中,变得更加精微深邃。
顾清晏也没闲着。她先是美美地睡了一觉,恢复精神,然后也开始尝试沟通身上那件淡金霞光的霓裳羽衣,以及消化之前经历中获得的织梦感悟。她不像江望舒那般理性剖析,而是凭着直觉与想象力,将新获得的力量与技巧融入自己的“梦境编织”中,创造出一些稀奇古怪却颇有妙用的新“戏法”,比如能模拟周围环境色彩的“拟态梦纱”,或者能放大细微声音的“窃听梦呓”。
如此过了三日。
第三日黄昏,江望舒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一瞬即逝,气息愈发内敛深沉,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星纹”烙印已被初步炼化,虽未尽全功,但对霓羽传承的理解、对敌手段的丰富,已不可同日而语。尤其让她在意的是,在梳理那些关于“邪狐”的残缺记载时,她发现了一段模糊的信息,提及“邪狐”之力与某种古老的“星陨之核”有关,而镇压邪狐的关键,或许在于寻找并净化这些散落的“核”。
同时,她对脑海中那幅模糊地图的感应也清晰了一丝。代表“邪狐祭坛”的光点,其大致方位似乎指向西北极远之地,一片被标注为“万寂古墟”的禁忌区域。而另一个微弱的光点,则指向正南方向,气息中正平和,旁边隐约有“观星”二字浮现。
“观星?”江望舒心中微动,联想到晦明书院的观星阁。难道掌院早已料到今日之局,那地图上的光点,是指引她们返回书院,或是前往另一处与“观星”相关的秘地。
就在她思索之际,一旁对着石壁练习新“戏法”的顾清晏忽然“咦”了一声,她面前的石壁在一层扭曲的光晕过后,竟然隐隐浮现出几行模糊的、并非天然形成的刻痕!
“望舒快看!这石头会害羞,一照就露出花纹了!”顾清晏兴奋地叫道。
江望舒起身走近,逆轨感知拂过石壁。那并非普通刻痕,而是一种极其高明的、需要特定能量或意念激发才能显现的隐匿灵纹。她尝试将一丝炼化后的、带着星纹气息的霓裳灵韵注入其中。
灵纹骤然亮起柔和白光,迅速蔓延,最终在石壁上构成了一幅简易的、似乎描绘着地宫结构的示意图,以及几行古老的傩文注解。示意图指向溶洞更深处的一个岔道。
“此地……竟有前人遗刻。”江望舒眸光一凝,仔细解读那傩文,“据载,此洞乃上古一避世‘傩舞’修行之所,内设简易传承室,留待有缘。然,亦有警示,言洞府深处封存一物,关乎‘狐患’,非到万不得已,切勿开启。”
“狐患?”顾清晏耳朵竖了起来,“又是那帮臭狐狸?怎么哪儿都有它们留下的烂摊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江望舒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锐利,“且去一探。”
两人循着示意图指引,果然在溶洞深处发现一条极其隐蔽的、被石笋半掩的岔道。进入其中,行不多远,便见到一扇虚掩的、刻满了风蚀痕迹的石门。推门而入,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室中仅有一石床、一石案,案上放着一枚颜色暗淡的玉简。
江望舒拿起玉简,神识探入。玉简中记载的并非高深功法,而是一些关于南疆地理、灵脉分布、以及几种针对寂灭气息的净化法门的杂录,对于目前处境,颇有助益。而在玉简末尾,提到了石门后方,有一处小型封印之地,封存着一卷得自某处“狐影遗迹”的残破皮卷,其上记载着一些诡异的仪式与地图片段,因蕴含不祥,故封存于此。
“狐影遗迹……”江望舒与顾清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看来,这处偶然发现的洞府,竟也与“影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人走到石室尽头,那里果然有一处微微凹陷的石壁,上面刻画着一个简单的封印阵法。阵法能量已近乎枯竭。
江望舒仔细观察片刻,出手如电,指尖时序之力点向阵法几个关键节点。嗡的一声轻响,封印解除,石壁滑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中,安静地躺着一卷边缘焦黑、散发着淡淡邪异气息的暗红色皮卷。
江望舒小心地以灵力包裹,将皮卷取出展开。皮卷上用一种暗褐色的、疑似干涸血液的颜料,画着一些扭曲的地图,以及几个狰狞的、正在进行某种血腥献祭的狐首人身影。旁边配有晦涩的咒文。地图的某个角落,有一个清晰的标记,旁边用古篆写着——“祭坛之眼”。
而更让两人心惊的是,这地图所描绘的地形轮廓,竟与“星纹”烙印中关于“万寂古墟”的边缘区域,有几分相似!
“祭坛之眼……”江望舒低声重复,逆轨感知仔细探查皮卷,试图找出更多信息。然而,就在她的感知触及皮卷中心一处模糊印记时,异变突生!
那印记猛地亮起诡异的红光,皮卷无风自动,瞬间化作一道血光,就要破空飞去!
“想走?”江望舒早有防备,霓裳羽衣光华大放,“流云星漩”瞬间出现,将血光牢牢困住!同时,她左掌浮现一枚由时序之力凝聚的符文,狠狠拍向那挣扎的血光!
“封!”
血光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最终被彻底镇压,重新化为一卷黯淡的皮卷,落入江望舒手中,但其上的邪异气息却消散了大半,仿佛失去了灵性。
“哼,果然留有后手。”江望舒冷哼一声,眸中寒光闪烁,“以此物为饵,追踪寻迹,倒是好算计。”她的“毒舌”直接点破了皮卷中隐藏的陷阱。
“好险好险,”顾清晏拍拍胸口,“这破皮子还会装死偷袭,跟踩了尾巴的蝎子似的,差点被它扎一下。”
虽然遭遇意外,但收获颇丰。不仅获得了有用的杂学知识和净化法门,更重要的是,这卷来自“狐影遗迹”的皮卷,与“星纹”烙印的信息相互印证,将下一个目标清晰地指向了那片被称为“万寂古墟”的禁忌之地,以及其中可能存在的“祭坛之眼”。
“线索已明,目标已定。”江望舒收起皮卷与玉简,目光仿佛穿透石壁,望向西北方向,“‘万寂古墟’,‘邪狐祭坛’……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洞外,夜色渐浓,山风呼啸,仿佛预示着前路的凶险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