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识低语,血缘囚笼-《回溯与梦境》

  “……姐姐……等的……好苦……”

  这声直接响彻意识深处的呼唤,带着跨越时空的沧桑与难以言喻的悲伤,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顾清晏的心防。姐姐?这个源自黑色晶体的意识,在称呼谁?难道是……在称呼她?!

  顾清晏浑身僵硬,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猛地看向身旁的江望舒,只见对方眼中也充满了与她同等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她们两人自幼相识,亲如姐妹,但绝无血缘关系。这声“姐姐”绝不可能是对着江望舒喊的。那么,目标只能是她自己!

  可这怎么可能?她的家族记录中,母亲是独生女,她从未听说过自己有什么姐妹!除非……除非是母亲刻意隐瞒的,或者,是发生在更早的、连母亲都不知道的……

  就在她心神剧震,意识出现短暂空白之际,那晶体中的模糊人形轮廓似乎清晰了一瞬——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甚至略带稚气的少女脸庞,眉眼间……竟与顾清晏小时候的照片有五六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充满了非人的漠然与一种深不见底的痛苦。

  “妹妹……你不认得我了么……”意念再次传来,这一次,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委屈和幽怨,“我是……顾影啊……”

  顾影!

  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顾清晏记忆深处一扇尘封的门!她隐约记起,很小的时候,似乎曾在姥姥家阁楼的一个旧箱底,见过一张泛黄的双人合影。照片上是年轻的外婆,怀里抱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穿着旧式棉袄的女婴。妈妈曾随口提过一句,那是她小时候和她的双胞胎姐姐,可惜另一个孩子夭折了……当时她年纪小,并未深究,甚至很快忘记了这件事。

  双胞胎姐姐……夭折……顾影!

  难道……那个本该夭折的姨母,她的灵魂或意识,以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被禁锢在了这个诡异的黑色晶体之中?!成为了这个怪谈循环的核心的一部分?!

  这个猜测带来的冲击,远比任何物理上的伤害更让顾清晏崩溃。她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幸而被江望舒死死扶住。

  “清晏!稳住!”江望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她虽然无法直接感知那意念的具体内容,但从顾清晏瞬间失魂落魄的反应和那声清晰的“姐姐”呼唤中,已经猜到了最可怕的那种可能性——这个怪谈,竟然与清晏的血缘家族有着如此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纠缠!“它在影响你!守住心神!那未必是真相!”

  然而,那意念的冲击如同潮水般持续涌来,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

  “琳姐姐……她是为了救我……才触犯了禁忌……”晶体中的“顾影”意识断断续续地传递着信息碎片,夹杂着剧烈的情绪波动,“那个仪式……需要至亲的血脉作为锚点……她失败了……我们都……被困在了这里……”

  “学校……成了我们的牢笼……时间……断了……”

  “帮我……妹妹……只有你能帮我……用你的‘织梦’……打破这个循环……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如何打破循环?这些话语充满了诱惑,却更像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顾清晏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拖入一个由悲伤、愧疚和家族秘辛构成的漩涡,织梦者的本能让她对情感共鸣毫无抵抗力,几乎要沉溺其中。

  “不……不对……”顾清晏用力咬破嘴唇,鲜血的腥味让她获得了一丝清明,“如果你的意识真的在这里,为什么之前从未显现?为什么偏偏在我们试图稳定封印、接近真相时才出现?你到底是顾影……还是这个怪谈模拟出来,针对我弱点的……幻象?!”

  她的质疑如同利剑,刺向那晶体中的意识。

  晶体内的红光剧烈地闪烁了几下,那模糊的少女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扭曲的痛苦,意念也变得尖锐起来:

  “你不信我?!连你也不信我?!琳姐姐当年也是为了……”

  轰——!!!

  整个第七实验室的空间猛地一震!仿佛因为顾清晏的质疑和晶体意识的剧烈波动,触发了某种更深层的不稳定!四周那些悬浮的时空碎片开始疯狂地互相撞击、湮灭!由发光线条构成的封印符文阵列明灭不定,发出刺耳的哀鸣!实验室的边界开始扭曲、模糊,仿佛随时要彻底崩塌,将她们抛入无尽的时空乱流!

  “清晏!小心!”江望舒猛地将几乎失神的顾清晏拉向身后,自己则直面那因不稳定而开始逸散出恐怖能量的黑色晶体。她能感觉到,逆轨的能力与晶体核心的时间乱流产生了更强烈的共鸣,左手腕的疤痕灼痛到几乎让她晕厥,但她也因此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顾影”意识的……另一种波动!

  那波动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充满纯粹的恶意!仿佛是整个青川高中无数怨念和扭曲规则的集合体!它似乎一直潜藏在晶体深处,此刻正借助“顾影”意识与顾清晏共鸣造成的裂隙,试图彻底苏醒!

  “有两个……意识!”江望舒嘶声喊道,用尽最后的力气,“晶体里有东西……在冒充‘顾影’!它在利用你的情感!”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顾影”的意念瞬间变得狰狞:

  “愚蠢!是你们逼我的!既然不肯自愿……那就成为‘它’的一部分吧!”

  晶体轰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红色光芒,无数扭曲的、充满恶意的规则锁链虚影从中激射而出,如同毒蛇般缠向江望舒和顾清晏!与此同时,整个实验室的空间结构开始像破碎的玻璃般寸寸碎裂!

  唯一的出口,在那疯狂旋转的晶体正下方,一个极不稳定的时空漩涡正在形成!

  是冲向那看似是出口、却可能通往更可怕深渊的漩涡,还是留在这里,被暴走的晶体意识和崩塌的空间彻底吞噬?

  没有时间思考了

  【状态:晶体意识(自称顾影)揭露与顾清晏的血缘关联,试图诱导,被识破后暴走,实验室崩溃在即。】

  【惊人反转:晶体内可能存在双重意识,恶意意识借机苏醒。】

  【终极危机:空间崩塌,唯一出口(时空漩涡)出现,抉择时刻到来!】

  【目标更新:在绝境中做出最后选择,寻找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