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坚定-《大明第一孝子,却是锦衣卫》

  “怎地,杨宪做事,竟比刑部差役还要狠厉?”

  朱元璋今日态度不同寻常,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称赞起人来。他一向反感文人那一套温吞吞的做派,总觉得少了股硬气。没有锐气的臣子,如何能担起大梁!

  “臣不清楚。”

  刘伯温眼神有些茫然,轻声答道,同时缓缓摇头。

  “杨宪是你门下弟子,没错吧。”

  “伯温。”

  “你教了个了不起的门生啊。”

  “你替咱培养了个出色的知府!”

  “咱得好好赏你!”

  “涛儿。”

  “你觉得赏他什么合适?”

  朱元璋目光转向朱涛。朱涛略一思索,唇角微扬,道:“父皇,儿臣先前削了刘大人的爵位,今日不妨恢复,封他为青田侯,再赐两柄玉如意,由儿臣的齐王府置办。”

  “好!”

  “我这个儿子竟然这般有孝心,那就照涛儿说的办。”

  “刘伯温。”

  “接旨吧。”

  “从今日起,你就是青田侯,切莫再误己误人!”

  刘伯温眼中掠过一丝悲凉。面对如此强势的君主,他无从开口劝谏,只能跪地叩首谢恩:“老臣刘伯温接旨,谢陛下恩典!谢殿下恩典!”

  “父皇。”

  “那我们谈正事吧。”

  “儿臣与太子皇兄已经议定了诸王就藩之地!”

  “秦王朱樉赴西安府。”

  “晋王朱棡赴太原府。”

  “燕王朱棣赴北平府。”

  “周王朱橚赴开封府。”

  “楚王朱桢赴武昌府。”

  “吴王朱榑赴青州府。”

  “其余皇弟年纪尚幼,暂不宜外出,应在宫中专心读书。”

  朱涛从怀中取出圣旨,向殿外挥了挥手,张玉立刻恭敬地捧着木盒走入殿内。朱涛笑着将圣旨递给朱元璋,说道:“旨意我们已经拟定妥当,只等父皇用印。”

  “好。”

  “那就按这旨意册封吧。”

  “朕就不送他们了,你和太子既是兄长,就代朕走一趟。”

  朱元璋接过张玉递来的玉玺盒,取出玉玺在圣旨上盖下大印,再将圣旨交还朱涛,笑说:“朕这皇帝,哪有你们兄弟这般风光,盖个印就算完事。”

  “那父皇您也可以自己处理。”

  “儿臣才懒得管。”

  朱涛终于装不下去了,冲朱元璋翻了个白眼,拿着圣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懒得履行。

  “善长。”

  “你瞧瞧这混账小子,咱这是养儿子?”

  “咱这哪是养儿子,分明是在供奉祖宗。”

  “一对冤家!”

  朱元璋脸上不见半点怒意,反倒笑呵呵地对着李善长说道:“若不是他是咱家的大功臣,齐王妃刚有身孕,就凭他今天这张嘴,咱非拿裤腰带抽他不可!”

  “齐王殿下素来行事不拘常理,豪放不羁!”

  “且深受圣上恩宠。”

  “倘若圣上真要降罪。”

  “臣也无话可讲。”

  李善长此言可谓滴水不漏,却让朱元璋眼神一沉,随即又露出笑意,对李善长说道:“咱一向公正无私,对每个儿子皆是一般看待,哪有什么偏爱不爱的,做父亲的,哪个儿子不是心头肉!”

  “老师。”

  “你当真如此看轻于我?”

  宫门外,朱涛缓缓转动脖颈,眼底掠过一抹寒意。李善长曾是他的老师,亦是朱标之师。然而,他朱涛从未得李善长青睐。今日之言,若换了旁的皇子,怕是已被逼入绝境!

  “哐当!”

  正当此时,一名小太监端着茶盏,低头疾步踏上宫殿石阶,却不慎跌入朱涛怀中,手中茶盏应声粉碎。当他抬眼对上那双冷目时,顿时魂飞魄散,扑通跪地,连声哀求:“齐王殿下恕罪,奴才有眼无珠,求殿下开恩,饶奴才一命!”

  “如此冒失。”

  “成何规矩。”

  “拖出去,砍了。”

  朱涛的话语直入宫中,端坐于榻上的朱元璋略一怔神,旋即不以为意。若连这点威严都无,又怎能配称皇子?

  “这辈子就这样了,来世小心些。”

  “孤最厌不守分寸与搬弄是非的奴才。”

  在太监凄厉的哭喊声中,朱涛轻轻挥手,继而望了大明宫一眼,冷笑一声,转身朝坤宁宫走去。

  “这……”

  这一句话,不仅朱元璋听懂了,刘伯温与李善长也心知肚明。那不是说给太监听的,是说给李善长的。李善长脸色难看至极,仅为了震慑他,便要一条人命,这个昔日学生,果然如旧日般冷酷狠辣!

  “殿下。”

  “请稍等老臣一步!”

  朱涛正欲跨过坤宁宫门槛,身后传来刘伯温的呼喊,接着便见他喘着粗气追来:“殿下,老臣一路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

  “青田侯,你寻孤所为何事?”

  朱涛目光微动,看来刘伯温对杨宪为人确不知情,否则也不会这般急切地找上他!

  “殿下。”

  “杨宪绝非能吏!”

  “其行事手段,称之为酷吏,都嫌轻描淡写!”

  “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694“若令杨宪久居扬州,必生大患!”

  刘伯温见朱涛神色淡漠,焦急地说道:“唯有殿下与太子殿下可劝圣上,将杨宪召回京城,否则时间一久,祸乱将起!”

  “孤记得扬州那边快要运送麦子来了吧?”

  “好像是责任田产的麦子吧?”

  “孤的父皇向来器重人才。”

  “杨宪肯定会留在朝中,但他做的那些事,恐怕远不止是留在朝中这么简单。你作为他的老师,还是与他保持一点距离,别被他牵连进去。孤还有用得着杨宪的地方,你别想着去揭发他,要是坏了孤的安排,孤可不会像太子那样心慈手软!”

  朱涛淡淡地扫了一眼刘伯温,随即转身走进坤宁宫的大门。门口的张玉则看向仍有些发愣的刘伯温,伸手说道:“请青田侯跟本指挥使走一趟镇抚司,就知道殿下的意思了,但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哪怕是皇上也不行!”

  “好。”

  刘伯温心中也满是疑问,他想知道杨宪在扬州到底做了什么?

  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天怒人怨的事。

  因为。

  从朱涛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意!

  而这股杀意,绝非毫无缘由!

  “娘。”

  “儿子给您请安了,我媳妇呢?”

  朱涛接过侍女手中的托盘,看着上面的饭菜,朝侍女挥了挥手,径直走进坤宁宫,看见正在纳鞋底的马皇后,笑着说道:“娘,今天儿子来陪您!”

  这跟之前那个权势滔天的齐王朱涛,完全是两个人!

  现在这副模样,倒像是个贴心的小儿子。

  让人忍不住想笑。

  “那我能在这吃一顿吗?”

  “我和我媳妇也还没吃呢。”

  朱标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等会儿爹也要来,我让清韵再加两个菜,咱们一块喝点。”

  “……”

  齐王府内。

  “齐王殿下,万万不可设立封地!”

  “更应劝陛下,决不可让诸王就藩。”

  齐王府书房中。

  朱栿脸色阴沉地听着门外的呼喊。自打从宫中回来,就像惹了众怒一般,御史台的人来了三次,甚至有人在府中跪着死谏。

  不就是因为朱元璋要给诸子封王?

  原本大家都以为只是虚名?

  没想到如今竟掌握实权!

  不仅有封地,还掌控军队!

  这才让这些不怕死的御史们,拼了命也要来齐王府劝谏。

  “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去找陛下说理?”

  “反倒来找孤说理?”

  “这又不是孤下的旨意,关咱什么事。”

  朱涛无奈地看向一旁的陆东阳,谁能把这群人劝走,他现在真有点心烦意乱。再这么下去,怕是忍不住要动手,可这些人也算忠臣。经历过后世风波的朱涛,自然也明白藩王之祸的后果。

  “殿下。”

  “藩王作乱的隐患确实要警惕,这是历朝历代都吃过的大亏。”

  “哪怕是最亲近的兄弟,也不能不防。”

  “圣旨既下,岂有收回之理!”

  “不如顺势推行削藩之策!”

  “由兵马总督御前司统领军务,牵制各地藩王兵力。”

  “给予他们显赫地位,但绝不可放任兵权在握!”

  “同时必须收回关键权力!”

  “这权力必须直指他们的核心利益!”

  “派遣得力官员赴各地藩镇监政,手持皇命,执掌监察之权,既能肃清奸邪,亦可约束藩王。如此三股力量相互牵制,藩王自然不敢妄动。”

  陆东阳望着朱涛,微微一笑,点头道:“如此一来,御史台那边也能安心,殿下府邸也保得安稳。”

  “你这个办法倒是可行。”

  “去请那位御史进来吧,孤倒要看看,这位御史可有刘伯温那般胸怀天下!”

  朱涛面露笑意,这确是一条良策。削藩之后,藩王手中仅余少量护卫,既可防止兵变,也可确保诸王听从朝廷调遣。

  “至于关键职权,必须牢牢掌握于皇室。”

  “即便驻守藩镇的将军,若无皇帝亲诏,不得调动一兵一卒!”

  “此举亦可杜绝将领拥兵自重。”

  陆东阳并未起身,目光落在朱涛身上,缓缓道:“如此天下可安,百姓得稳,藩王亦不敢生事。但殿下,今日之事,该如何决断,杀与不杀,只在您一念之间。”

  朱涛心中明了,陆东阳所指为何。他刚一点头,房门便被推开。那名御史小心迈步而入,见朱涛面色阴沉,心中一紧,只道此番入府,怕是要命丧于此。但为大明江山计,身为言官,岂能缄口不言!

  “臣陈怀义叩见齐王殿下!”

  陈怀义跪地行礼,神情坚定,即便赴死,亦无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