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陆家新主-《截胡机缘:天上掉下个女剑仙》

  薛玉成的气息彻底消失。

  陈青松下一口气,识海中响起了虞玉那带着几分戏谑的慵懒声音:“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向他要些无尘剑派的核心传承。”

  “啪!”

  陈青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那点因被误认为“前辈高人”而残留的兴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懊恼与痛心疾首。

  “哎哟!我的好师父,您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啊!”

  “光顾着装…呃,维持形象了,把这茬给忘了。”

  “亏大了,亏大了啊!”

  虞玉轻笑一声,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更浓:“我瞧你方才人前显圣,端着架子唬得那归一境修士一愣一愣,还以为我这徒弟眼界高了,瞧不上无尘剑派那点微末剑技了呢。”

  “咳咳!”陈青干咳两声,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语气变得无比真诚,恭维道:“师父您这说的哪里话,有您这位剑道大能在,无尘剑派那点传承算得了什么?”

  “弟子相信,师尊您随便指点一二,传授些惊天动地的无上剑诀,都远比他们的镇派绝学强上千百倍!”

  “弟子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哼。”虞玉轻哼一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陈青回到陆家,议事厅内压抑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滞。

  陆从灵一眼瞥见他,美眸中顿时闪过如释重负的惊喜,忍不住脱口而出:“陈师兄,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她毫不掩饰对陈青的关切与担忧。

  陈青迎着众人投来的目光,随意地摆摆手道:“无事,刚才我出去逛了一圈。”

  他自然不会提及与归一境强者的惊心博弈、以及那足以震动整个宗门的隐秘交易。

  “陆师妹怎么坐这儿。”

  陈青目光扫向大厅,只见陆从灵并未如往常般坐在下首,而是端坐于那象征着陆家最高权柄的主位。

  她俏脸含霜,眸光如电,正对着下首一群神色惶恐、汗出如浆的陆家族老,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自然流露。

  单群、陶长老等几位五行宗修士,皆默然立于陆从灵座椅之后,身形挺拔,气息沉凝。

  他们未发一言,无声的威慑弥漫在整个议事厅中,压得那几位陆家族老喘不过气。

  显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陆家内部发生了某种剧变。而五行宗,已然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陆从灵身后,为她撑腰正名。

  这绝非简单的兴师问罪,这分明是在扶植新任家主,清算旧账。

  陈青心中洞然雪亮,瞬间明白了眼前局势。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五行宗众人身旁站定,目光平静地看向主位上的少女。

  比起在宗门时那个潜心修道、不问世事的懵懂少女

  此刻端坐于陆家议事厅主位的陆从灵,宛如脱胎换骨,展现出一种截然不同却惊心动魄的魅力。

  “三长老,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她的声音清冷,回荡在寂静的大厅中。

  不等对方喘息,连珠炮般诘问,字字诛心道:“无尘剑派修士实力强横,但不擅长隐匿,有五行宗探查,若非内有接应,怎能如此轻易混入核心亲卫队,精准发动袭击?”

  “五行宗前来助拳的师兄师姐们皆有折损,苦战负伤者众。为何唯独你与二长老麾下派系,人员齐整,寸功未立,毫发无伤?”

  三长老额头沁出冷汗,强自争辩道:“大小姐此言差矣!我麾下儿郎亦是奋力搏杀,只是所守区域恰好并非贼人主攻方向,这才...”

  “恰好?”

  陆从灵冷笑一声,指尖划过一份刚刚呈上的战损记录与布防图,言之凿凿道:“据情报,你麾下三队修士,战时奉命守卫东侧库房——而那处库房,距离遇袭之地仅一墙之隔。

  “激战之时,喊杀震天,灵力波动如潮,你的人却声称‘未闻异常’?”

  “这,或许是贼人用了隔音禁制。”陆亭眼神闪烁道。

  “隔音禁制?”陆从灵拿起另一份玉简,质问道:“那为何值守阵眼的弟子记录显示,东侧库房区域毫无被外来术法干扰或内部激发防御的迹象?莫非贼人不仅能隔音,还能完美掩盖所有斗法痕迹?”

  “而你的人,恰好全都睡着了!”

  陆从灵每问一句,声音便抬高一分。

  逻辑缜密,证据确凿。

  三长老陆亭的狡辩之词被层层剥开,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青,身躯微微颤抖,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颓然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瘫软下去,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带下去。”陆从灵玉手一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辣,命令道:“依陆家家规,勾结外敌,背弃宗族者,严惩不贷!”

  两名气息沉稳的陆家执法修士即刻上前,面无表情地将面如死灰的三长老押解下去。

  厅内一时寂静无声,剩余族老皆低垂头颅,不敢与主位上那位目光如炬的年轻家主对视。

  “诸位长老。”

  陆从灵再度开口,不再是疾言厉色的质问,而是带着一种初掌权柄者试图凝聚人心、稍显青涩的姿态。

  “我知家族之中,尚有不少人对我陆从灵今日坐于此位,心有疑虑,腹有微词。”

  “你们觉得我年少资浅,往日里不识俗务,骤登高位,难免人微言轻。”

  “我陆从灵或许年轻,或许经验不及在座诸位叔伯深厚。”

  “但我对陆家之心,天地可鉴!”

  “我身后所站,乃是与我陆家休戚与共的五行宗,今日我能坐于此,非我一人之意,乃是宗门支持、大势所趋。”

  陆从灵语气放缓,带上了一丝真诚的恳切,由衷道:“陆家非我一人之陆家,乃是在座诸位与所有陆家子弟安身立命之根本,未来成立五行商会,更需要诸位长老倾力辅佐,共渡难关。”

  “若有认为我陆从灵不堪此任、或另怀心思者。”

  她声音再次转冷,软中带硬,给出了最后的选择。

  “现在便可站出来,坦言相告。”

  “若言之有理,我并非不能退位让贤。”

  “但若表面顺从,背后却行那阳奉阴违、甚至吃里扒外之举。”

  她的目光落在那空出来的、原本属于三长老陆亭的位置上,其意不言自明。

  经此一事。

  所有陆家弟子心中都对那位端坐主位、言辞犀利、逻辑缜密的新任家主留下了极其深刻乃至敬畏的印象。

  陆从灵展现出的冷静、决断与隐隐透出的威仪,让她在众人心中不再是那个印象中模糊的、只知玩闹的少女,而是一位真正能执掌家族权柄的年轻雄主。

  然而,众人绝不会想到,他们心目中初具威严、令人不敢直视的女家主,此刻正躲在无人后堂,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陆从灵毫无形象地靠在椅背上,原本绷得紧紧的小脸此刻红扑扑的如同熟透的苹果,光洁的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黏在颊边,胸口微微起伏,正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她紧张地拍了拍胸口,随即看到走进后堂的陈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猛地吐了吐粉嫩可爱的舌头,露出一副“可累死我了”的娇憨表情,对着陈青就是一顿毫无家主形象的抱怨:““哎呀呀!紧张死我了!这么多人看着我。”

  她压低声音,带着点委屈和小得意,转向旁边一位一直支持她的陆鸣陆叔父,眨着亮晶晶的眼睛。

  “叔父,我刚才在厅上表现怎么样?”

  “那么多词,我背了整整一晚上呢!应该没有说错话吧?”

  “我厉害吧,陈师兄!”

  “还以为你真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呢”

  陈青本带着几分打趣的心思,想调侃一句。

  话未出口,他的目光便撞上了陆从灵那双眸子——那里面盛着的并非全是事后的轻松,而是清晰映着未散尽的担忧与一丝深藏的、对未来的恐惧。

  她方才在厅上的挥斥方遒,不过是硬撑起的坚强外壳。

  看到这眼神,陈青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神色自然而然地柔和下来,如同过往许多次那样,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陆从灵的头顶,动作熟稔而带着安抚的力量。

  陈青的声音温和而肯定,没有了丝毫玩笑的意味:“很厉害。”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块坚实的基石,瞬间稳住了陆从灵那颗仍在微微发颤的心。

  陆从灵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暖触感和那毫不敷衍的认可,一直紧绷的肩颈终于松弛下来,鼻尖微微一酸,忍不住扬起一个带着水光却无比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