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歧初现-《白马踏西风》

  藏魂洞内的火光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达杰刚用最后一点温润魂力为踏风巩固完伤口,便靠在石壁上,目光落在洞中央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羊皮地图上。地图上,一条用炭笔标注的细线从雪狼谷延伸向东南方向,终点写着 “陇南” 二字 —— 那是他们最初的计划,去陇南寻找白马部散落的族人。

  “不能去陇南了。” 达杰突然开口,打破了洞内的寂静。巴布正啃着最后半块青稞饼,闻言动作一顿,饼干渣掉在衣襟上都没察觉:“为啥不去?我们不是早就说好,去陇南找族老吗?”

  阿瑶也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她将羊皮水囊递到达杰手边,轻声问道:“是担心黑狼兵在陇南设卡?还是踏风的伤势走不了远路?”

  达杰接过水囊,抿了一口,指尖在地图上西羌腹地的位置画了个圈:“都不是。我们得反向走,回西羌找猛虎部落。”

  “回西羌?” 巴布猛地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分,“达杰你疯了?血牙现在把西羌东部搅得天翻地覆,我们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陇南虽然远,但至少安全,还有族老掌握着部落传承,找他们才靠谱!”

  达杰早料到巴布会反对,他摊开地图,指着标注 “猛虎部落” 的位置:“你忘了?猛虎部落和白马部世代结盟,当年我父亲还和猛虎部首领一起抵御过吐谷浑。血牙残暴,猛虎部落肯定也受他欺压,我们去找他们,既能联合盟友,又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寻找其他旧部。至于族老,他们在陇南分散躲藏,我们连具体位置都不知道,盲目去找,说不定还没找到人,就先撞上黑狼兵。”

  “可西羌更危险!” 巴布急得直跺脚,“血牙的主力都在西羌,我们三个加上一匹伤马,怎么可能穿过他的地盘?再说,猛虎部落会不会已经投靠血牙了?要是他们把我们卖了,我们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两人各执一词,气氛渐渐紧张。阿瑶看着争执的两人,又看了看洞外呼啸的风雪,轻声说道:“别吵了,现在争论没用。不如先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 —— 青稞饼只剩三块,水囊也快空了,踏风的伤至少还要五天才能好,藏魂洞虽然隐蔽,但黑狼兵肯定还在谷里搜捕,我们得尽快做决定,不能耗在这里。”

  达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急躁:“我知道你担心风险,但团结旧部才是长远之计。陇南的族老虽然重要,可没有兵力支撑,就算找到他们,也没法对抗血牙。猛虎部落有上千兵力,若是能联合他们,我们才有和血牙抗衡的资本。”

  巴布还想反驳,却被阿瑶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示意巴布先冷静,然后对达杰说:“你的想法有道理,但巴布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不如这样,明天我用赤鹰魂脉再侦查一下,看看谷外黑狼兵的动向,顺便听听他们有没有提到陇南或者西羌的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

  达杰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只能这样。巴布虽然还是不服气,但也明白阿瑶的提议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只能冷哼一声,坐到角落里,不再说话。

  洞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踏风偶尔发出的低嘶声,以及洞外风雪拍打石壁的声响。达杰看着羊皮地图上 “猛虎部落” 四个字,想起父亲生前说过的话 ——“部落的根基在西羌,盟友才是最坚实的后盾”,心中更加坚定了去西羌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阿瑶就悄悄走到洞口,拨开灌木丛,运转赤鹰魂脉。淡金色的魂力在她指尖凝聚成一只小巧的赤鹰虚影,悄无声息地飞出藏魂洞,朝着谷外飞去。

  阿瑶闭上眼睛,意识随着赤鹰虚影在雪狼谷上空盘旋。谷内,黑狼兵分成几队,正在仔细搜捕,他们手中的弯刀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吆喝声。赤鹰虚影朝着谷口飞去,那里驻守着一队黑狼兵,正围着篝火取暖,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阿瑶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说,血牙大人为啥非要抓那三个小崽子?” 一个黑狼兵搓着手,问道。

  “听说那个叫达杰的有双魂脉,是个宝贝,血牙大人想把他的魂脉夺过来!” 另一个黑狼兵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而且血牙大人早就在陇南设了伏兵,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陇南有伏兵?” 阿瑶心中一紧,连忙让赤鹰虚影再靠近些,想听更多细节。

  “可不是嘛!” 最先说话的黑狼兵得意地笑了,“我听俄措将军说,陇南那边埋伏了三百人,还有两个魂脉持有者,只要那三个小崽子敢去陇南,保证让他们插翅难飞!”

  “那我们还在这里搜个啥?直接去陇南等着不就行了?”

  “你懂个屁!血牙大人怕他们不按常理出牌,让我们在雪狼谷搜,万一他们往西羌跑,也好及时通报。不过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去陇南,毕竟那里有他们的族老,谁会傻到往西羌跑,撞进血牙大人的地盘?”

  听到这里,阿瑶再也不敢多待,连忙收回赤鹰魂脉,转身冲进洞里,脸上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