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法则崩灭-《诸天:开局舌战杏子林》

  沈墨立于自身初成的“无界领域”中央,周身道韵与这方新生的微小宇宙浑然一体。他刚刚凭借“无界”之道,强行切断了墨渊与“墟”之本体的联系,并将其投影驱离,看似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但他深知,这远未结束。墨渊作为“墟”之意志的资深巡查使,其本体实力深不可测,绝不会就此罢休。切断联系更像是暂时拔掉了对方连接主服务器的网线,其本地的“缓存”和算力依然恐怖。

  果然,就在那黑暗漩涡消失后不过数息,沈墨所处的这片被“无界领域”覆盖的虚无,骤然变得沉重起来。并非物理上的重压,而是某种更加根本的、源于存在本质的压制。

  虚无处,一道道更加深邃、更加古老的灰色纹路凭空浮现,如同龟裂的瓷器,又似垂死巨兽的血管,迅速蔓延,开始侵蚀、覆盖沈墨的“无界领域”。这些灰色纹路中蕴含的寂灭意蕴,远比墨渊之前的攻击更加纯粹,更加接近“墟”的本源!它们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定义现实”的绝对权威,要将这片区域重新拉回“万物终将归墟”的既定轨道。

  “无界领域”边缘,那些由沈墨定义的、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法则,在与这些灰色纹路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仿佛玻璃碎裂般的道鸣!原本稳定运行的“无限可能”法则受到了强烈的干扰和压制,领域范围被强行挤压、收缩!

  沈墨闷哼一声,感受到自身道源与这新生领域同时传来的剧烈震颤。他立刻明白,这不是墨渊隔空的力量,而是……“墟”之大道本身,对“无界”这道异数的本能排斥与镇压!

  就像人体的免疫系统会自动攻击外来病毒,整个寂灭大道的宇宙背景,开始排斥沈墨这个“逆熵”的变数!

  “仅凭大道背景压制,就想磨灭我?”沈墨眼神一冷,心中那股自“摇篮”世界覆灭、青玄牺牲以来积压的怒火与决意,轰然爆发。

  “我的道,便是要在这永恒的寂默中,撕开一道口子!”

  他不再被动防御,心念驱动间,“无界领域”核心那包容万有的“无界原点”骤然光芒大盛(一种超越可见光的概念性“明亮”)!

  “无界法则——可能性坍缩·创世之击!”

  领域内那无穷无尽的、随机演变的可能性,在沈墨意志的强行引导下,不再散乱,而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对抗外部寂灭大道压制——进行定向坍缩!

  刹那间,领域边缘,无数种可能诞生的“奇迹”被强行凝聚、具现:

  有源自天龙世界的“降龙掌意”极限升华,化作一条咆哮的、由纯粹“动”之法则构成的混沌巨龙,撞向灰色纹路;

  有汲取神雕世界“情意”极致,凝聚成一柄斩断宿命、超越规则的“至情之剑”,劈向大道压制;

  有融合寸芒世界“飞刀”真意与魔煞之力,化作一道无视防御、直指本源的“寂灭飞刀”(以其之道还施彼身),反刺寂灭本源;

  更有模拟自“摇篮”世界希望火种的“逆熵之光”,如同创世的第一缕光,试图照亮并驱散那永恒的灰色……

  无数种来自沈墨经历、感悟、乃至想象的可能性攻击,如同浩荡的洪流,悍然撞上了那蔓延的灰色寂灭大道纹路!

  这不是能量对耗,而是法则概念的正面冲撞!

  轰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在法则层面炸开!那片区域的宇宙底层规则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与崩坏!

  灰色纹路代表的“绝对终结”与“无界洪流”代表的“无限可能”疯狂地互相湮灭、侵蚀、改写。空间失去了意义,时间变得紊乱,因果之线寸寸断裂又胡乱重组。仿佛两个不同的宇宙剧本在此处强行叠加,争夺着唯一的“放映权”。

  沈墨的“无界领域”在剧烈颤抖,边缘不断崩碎又重组,内部法则疯狂运转到了极致。他自身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新生的宇宙级道躯上甚至浮现出细微的裂痕,那是大道反噬的痕迹。

  但同样的,那蔓延的灰色寂灭纹路,也被这疯狂的“可能性洪流”冲击得明灭不定,蔓延的速度被硬生生遏制,甚至局部区域被强行逼退、净化!

  “竟然……能正面抗衡大道背景压制?!”遥远的未知维度,传来墨渊本体又惊又怒的意志波动。他没想到,沈墨初入宇宙级,其道的韧性与侵略性就达到了如此地步!

  “不能让他继续成长下去!必须在他彻底稳固之前,不惜代价,将其扼杀!”

  墨渊彻底疯狂了。他意识到,沈墨的“无界之道”对于“墟”而言,是比以往任何反抗者都更加致命的病毒!

  “以吾之名,唤‘墟皇’之力!降临吧,寂灭王座!”

  伴随着墨渊蕴含着献祭与疯狂意味的吟诵,那片与“无界领域”对抗的灰色寂灭纹路中央,虚空猛然向内塌陷!一个无比巨大、无比古老的灰色王座虚影,缓缓凝聚、浮现!

  这王座,仿佛由无数凋零的星辰、寂灭的世界、终结的文明骸骨铸就,其上流淌着最为纯粹、最为本源的寂灭道则。它一出现,整个战场的“重量”再次飙升!沈墨的“无界领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范围被急剧压缩回他周身不足百里!

  这不是大道的背景压制了,这是“墟”之力量的高度凝聚,是寂灭权柄的具象化!是墨渊以自身为核心引导而来的、远超他自身境界的恐怖力量!这“寂灭王座”虽只是虚影,但其位格极高,已然接近“墟”之本体的部分威能!

  王座之上,一道模糊不清、却带着俯瞰众生、漠视一切的至高意志,缓缓“睁开了眼睛”,锁定了沈墨。

  那是……“墟”之一丝本我意识的显化?!或者说,是“寂灭”这个概念本身的聚合体?

  沈墨顿时感觉如坠冰窟,灵魂和道源都仿佛要被冻结。这是一种生命层次和位格上的绝对碾压感!他的“无界之道”在这“寂灭王座”面前,都显得有些稚嫩和脆弱。

  “异数,当诛。”

  冰冷的、不含任何情感的宣告,直接响彻在沈墨的认知底层。

  寂灭王座微微震动,一道灰蒙蒙的、看似平凡无奇的光束,从中射出,朝着沈墨缓缓飘来。

  这光束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必然命中”、“无法闪避”、“存在抹除”的绝对属性!它所过之处,连混乱的法则乱流都彻底平息,化为最原始的“无”。它锁定的不是沈墨的现在,而是他存在的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时间线,一切可能性!

  这是根源性抹杀!

  面对这超越理解的绝杀,沈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他的一切手段,在这道“墟皇”光束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躲不了,挡不住,抗不下!

  难道刚刚踏入宇宙级,就要在此刻道消身殒?

  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墨脑海中,青玄最后的话语如同惊雷般炸响:“真正的‘逆熵’,其终极,并非对抗‘归墟’,而是……理解它,包容它,然后……超越它!”

  理解……包容……超越……

  看着那缓缓而来、代表着终极寂灭的光束,沈墨的眼中,疯狂与决绝再次涌现,但这一次,却多了一丝……明悟。

  他做出了一个让墨渊和那王座虚影都为之愕然的举动。

  他……张开了双臂!

  并非迎接死亡,而是……拥抱!

  他主动散去了“无界领域”所有的防御,散去了周身所有的道韵,甚至放开了对自身道源的最后守护,将自身最核心的“无界原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那“墟皇”光束之前!

  “他要干什么?!自毁吗?!”墨渊难以置信。

  下一刻,那蕴含着绝对抹杀之力的“墟皇”光束,精准地命中了沈墨,命中了他那毫无防护的“无界原点”!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

  只有……极致的寂静。

  沈墨的感知,他的意识,他的一切,仿佛都被拖入了一个绝对黑暗、绝对虚无、连“无”这个概念都显得多余的……终极之地。

  在这里,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存在。

  唯有那“墟皇”光束中蕴含的、最为本源的“寂灭”真意,如同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他,侵蚀着他,要将他同化,将他归于永恒的“静默”。

  这就是“墟”的本质吗?这就是万物最终的归宿吗?

  在这绝对的死寂中,沈墨那一点源于希望火种的、不屈的“逆熵”意志,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点烛火,顽强地摇曳着。

  他开始不再抗拒这股寂灭,而是尝试去……感受它,理解它。

  他感受到,这寂灭并非纯粹的“毁灭”,它更像是一种……重置。将一切复杂归于简单,将一切有序打回无序,为下一次的“开始”清理出空白的画布。

  它冰冷,它无情,但它……同样是宇宙循环的一部分,是“动”与“静”这对永恒矛盾中的一极。

  “无界……当包容万有……自然,也应包容……你这终极的‘静’。”

  沈墨的意志,在这绝对的寂灭中,发出了微弱的、却坚定无比的道音。

  “你的‘寂灭’,是终点。”

  “而我的‘无界’,是包含终点在内的……所有过程!”

  “我允许你存在,但……我定义你的存在,为我之道的一部分!”

  轰!!!

  仿佛开天辟地!

  在那绝对的死寂与黑暗中,那点微弱的“逆熵”烛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猛地膨胀开来!

  它不是驱散了黑暗,而是……将黑暗包容了进来!

  沈墨的“无界原点”,在承受了“墟皇”光束的终极寂灭洗礼后,非但没有被抹除,反而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蜕变!

  原点内部,那极致的“可能性”与这极致的“寂灭”并未互相湮灭,而是达成了一种动态的、超越逻辑的平衡与融合!

  生与死,动与静,存在与虚无,秩序与混乱……所有对立的概念,在这一刻,于“无界原点”内,形成了完美的统一!

  一种全新的、凌驾于“寂灭”与“可能性”之上的——太初混沌气息,从沈墨的身上弥漫开来!

  他缓缓地,在那片被“墟皇”光束笼罩的虚无中,重新睁开了眼睛。

  眼眸之中,左眼依旧是生灭不息的诸天,右眼依旧是冰冷永恒的归墟。但在那双眸的最深处,却多了一点……包容一切的混沌之色。

  他抬起手,轻轻触碰着那依旧笼罩着他的“墟皇”光束。

  然后,在墨渊和那寂灭王座虚影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那足以抹杀宇宙级存在的“墟皇”光束,如同温顺的流水,缓缓地……融入了沈墨的指尖,化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

  沈墨的目光,平静地越过虚空,落在了那巨大的寂灭王座虚影,以及其后隐藏的墨渊本体意志之上。

  他的声音,如同混沌初开时的道音,平静却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

  “现在,轮到我了。”

  “你的寂灭,你的王座……”

  “都将成为我……开天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