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心魔蚀骨,王者的觉醒-《北魏烽烟:南北朝乱世枭主》

  “咔嚓!”

  一声脆响,那人的下巴被直接踹得脱臼!

  但已经晚了。

  一丝黑色的血迹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

  他口中的毒囊已经咬破。

  他的眼中光彩迅速黯淡,但那股疯狂的、充满了嘲讽的笑意,却永远地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元玄曜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这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一个死了的凌肃之。

  一个活着的 “玄鸟使”。

  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一场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欺骗的…… 惊天骗局!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猎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棋手。

  却没想到,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 猎物!

  那个最终想要吞噬他的,远比宇文泰和高洋,更加可怕!

  他脑中闪过独孤信的脸,杨忠的脸,甚至闪过了林妙音为自己包扎伤口时那专注的侧脸……

  这其中,又有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这诛心之言,比任何刀剑都更加锋利,瞬间在他心中种下了怀疑一切的毒!

  羡道深处,长明灯摇曳,却无法驱散元玄曜周身弥漫的森然寒意。

  他低头看着脚下那具面带诡笑的尸体,那张与凌肃之别无二致的脸,此刻成了最恶毒的嘲讽。

  “你才是被所有人抛弃的那个,背负着兄长罪孽的蠢货!”

  “你所有的布局、所有的信任…… 都不过是为我这枚真身…… 争取时间!”

  玄鸟使临死前的诛心之言,字字如刀,句句带血,如同千万根冰锥,狠狠刺入元玄曜的五脏六腑。

  它并非单纯的言语,更像是一种古老而恶毒的巫咒,瞬间激活了他体内潜藏的紫菀草旧毒。

  那股阴寒邪气,仿佛正嘲弄着他血脉中潜藏的诅咒,随时能引爆。

  那股寒意,从他被玄鸟血佩触碰过的掌心,逆流而上,直冲心脉。

  左肩的旧伤口,如被烙铁穿透,又似有无数冰冷的毒蛇在灼烧的骨骼中钻行。

  每一次呼吸,肺腑都传来冰渣摩擦的剧痛,仿佛在提醒他,死亡近在咫尺。

  那股寒月铁特有的阴寒之气,与紫菀草毒素共鸣,瞬间将他的意志拖入一片冰冷的混沌。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气血正在被那股极寒之力缓慢地凝结,血液仿佛要冻结成冰晶。

  剧痛并非单纯的肉体折磨,而是直接冲击着他的意识,试图将他的意志彻底冻结成一块万年玄冰,让他陷入混沌,彻底沉沦。

  “玄曜…… 你以为你是执棋人?”

  那声音在耳畔回荡,带着地狱深处的幽冷。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骨节发出咯咯的脆响。

  新的疼痛却无法压制旧的毒痛,反而像被毒素引燃的火苗,让那股阴寒之气更为嚣张地侵蚀着他的血脉与心神。

  他想起了独孤信那双充满悲凉与决绝的眼,想起了杨忠那份以子托孤的沉重,甚至闪过了林妙音在佛窟外,那个带着冰雪誓言的吻。

  这其中,又有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信任与背叛,忠诚与谎言,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要将他活活勒死,让他彻底绝望。

  “诛心……”

  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胸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然而,就在这即将崩溃的边缘,他猩红的眼眸中,燃烧的却不是痛苦,而是近乎沸腾的、冰冷的杀意。

  那杀意如同地狱深处的幽火,要将所有胆敢 “诛心” 的敌人焚烧殆尽。

  “很好,玄鸟使。你成功了。”

  元玄曜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的所有痛苦、愤怒、迷茫都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足以冻结万物的、绝对的冰冷与杀意,以及对未来的坚定。

  心魔已斩!

  他不再是那个会为兄长罪孽而悲恸失控的少年,也不是那个会被敌人诛心之言轻易动摇的复仇者。

  他站在这阴冷潮湿的羡道深处,如同从烈火中淬炼而出的玄铁,冰冷而坚不可摧。

  “棋子,也有掀翻棋盘的权利。”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字字千钧。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具尸体一眼。

  方才的诛心之言,反而让他彻底清醒。

  他不需要去怀疑谁,也不需要去求证谁的忠诚。

  他只需要用自己的刀,自己的谋,去撕碎所有虚假的伪装,去碾碎所有胆敢将他当做棋子的存在!

  他,元玄曜,才是这乱世之中,唯一能执掌生死的王!

  他大步迈出羡道,火把的光芒在他眼中跳动,像两团燃烧的冰焰。

  外面,齐动础和张穆之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知道,外面还有一场更重要的仗等着他去打。

  李远,那个西魏的尚书令,还在广场上跪着,等待他的审判。

  他要让宇文泰知道,他亲手递出的那把刀,已刺向了他最亲密的盟友高洋!

  他要让长安的血,烧到邺城,烧到高洋的脚下!

  他要让宇文泰亲手布下的局,成为他元玄曜掀翻天下的第一块基石!

  元玄曜的背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挺拔,像一柄刚刚饮过血、正准备再度出鞘的绝世凶兵。

  他走出羡道,目光如电,扫过广场上所有跪伏的身影,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伐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