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查封鸡鸣寺(一)-《大明:皇长孙,比洪武大帝更狠》

  时间回到城外那香火鼎盛、钟鸣鼎食的鸡鸣寺。

  天色刚蒙蒙亮,鸡鸣寺山门前那宽阔的青石广场上,便早已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作为京城最负盛名的千年古刹,鸡鸣寺在信众心中的地位,早已根深蒂固。

  无论是求子求财,还是问卜问前程,这里都是无数善男信女心中的第一选择。

  今日,亦不例外。

  广场之上,汇聚了来自京城各处的香客。

  他们之中,有衣着华贵、仆役成群的富商巨贾,也有步履蹒跚、满脸虔诚的平民老妪。

  但无一例外,他们手中都捧着早已准备好的、价值不菲的物件。

  有人捧着整匹的上等苏杭绸缎,那流光溢彩的锦缎,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有人怀抱着精心雕琢的玉器、名贵的珊瑚树,准备供奉于佛前;而更多的人,则是用红布包裹着厚厚一沓的宝钞,或是沉甸甸的银锭,准备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塞入功德箱,或是直接交到寺中方丈和庙祝的手中。

  他们相信,付出的香油钱越厚,佛祖听到的祈祷声,便会越响亮。

  “吱呀——”

  随着一声悠长而厚重的声响,那两扇由整块楠木制成、刷着红漆的巨大庙门,缓缓地向内打开。

  早已等候多时的无数香客,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便向着那道并不算宽敞的门洞,蜂拥而至!

  “让我先进!我给佛祖捐一座金身!”

  “都别挤!我夫君可是户部侍郎!”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让我儿今年高中状元啊!”

  嘈杂的叫喊声、虔诚的祈祷声、孩童的哭闹声,混杂在一起,让这片本该清净的佛门圣地,变得比最喧闹的菜市场还要嘈杂。

  就在此时,鸡鸣寺的方丈慧远大师,在一众僧人的簇拥下,满面红光地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这片狂热的人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双手合十,高声唱了句佛号:“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切莫拥挤,切莫喧哗!佛门净地,当心怀敬畏,方能得偿所愿啊!”

  他的声音洪亮,试图维持秩序。

  然而,早已被欲望和期盼冲昏了头脑的香客们,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

  他们依旧奋力地向前挤着,将手中的财物高高举起,生怕落于人后。

  慧远方丈看着这疯狂的一幕,嘴上说着“罪过罪过”,心中却感到无比的得意与满足。

  这,就是他鸡鸣寺的威势!这,就是佛门在京城的影响力!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今日收到的香油钱,又够寺里新添多少亩良田,够后山那座新修的佛塔,再镀上几层金粉了。

  这样的盛况,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寺内的香火,已经旺盛到几乎要将天空都熏成一片昏黄。

  ……

  锦衣卫诏狱。

  这里是整个大明王朝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是阳光永远无法照耀到的帝国阴暗面。

  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腐烂味和绝望的气息。

  普渡大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里的“客人”。

  他被剥去了那身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金线袈裟,换上了一身肮脏粗糙的囚服。

  曾经宝相庄严的面容,此刻布满了血污与泪痕。

  他被一副沉重的镣铐锁住手脚,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绑在了一根冰冷的十字木桩上。

  在他周围的黑暗中,不时传来其他囚犯凄厉的惨叫,以及老鼠在潮湿地面上“悉悉索索”的爬行声。

  这一切,都像最恶毒的梦魇,无情地摧残着他早已崩溃的神经。

  他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作聪明,要去结那份“善缘”。

  他更后悔,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位看似温婉,实则身后站着一头猛虎的皇太孙妃。

  “哗啦——”

  一盆冰冷的盐水,被毫不留情地泼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从昏沉中猛然惊醒。

  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身着一身肃杀的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漠然。

  “普渡大师,”蒋瓛的声音,如同这诏狱里的空气一样冰冷,“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们鸡鸣寺,连同应天府内其他寺庙,是否借着礼佛之名,私下里囤积了大量的金银财富?”

  “冤枉……冤枉啊……”普渡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蒋大人,贫僧……贫僧是冤枉的!鸡鸣寺所得香火,皆用于修缮佛像,供养僧侣,绝无……绝无私藏啊!”

  “是吗?”蒋瓛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他从身旁的狱卒手中,接过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件烧得通红的刑具。

  “大师或许是得道高僧,不惧寻常苦楚。”蒋瓛的语气,像是在与他闲聊家常,“不过,本官手下这些弟兄,最擅长的就是让石头开口。大师可想试试,这仙人抚顶的滋味?”

  看着那烧红的烙铁,普渡吓得魂飞魄散,裤裆处,瞬间传来一股骚臭的热流。

  “我说!我说!!”他彻底崩溃了,再也顾不上任何佛门清誉,“有!寺里有!后山……后山佛塔之下,有一处地宫,里面……里面藏着本寺历代积攒的香油钱……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蒋瓛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继续问道:“很好。第二个问题,你们寺中,是否以挂单、剃度为名,收容了大量逃避国家赋税、徭役的青壮?”

  “这……”普渡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要致命得多!私藏财富,最多是贪婪。而私藏人口,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大罪,形同谋逆!

  “看来,大师的记性,还是不太好。”蒋瓛的眼神,冷了下来。

  “不不不!我说!有……也有……”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普渡彻底放弃了抵抗,“有……有一些富农之子,为了逃避兵役,在我寺出了家……还有一些……犯了事的官宦子弟,也……也在寺中避祸……”

  “很好。”蒋瓛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真相,而是一份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去办事的口实。

  而这份口实,普渡已经亲口赠予他了。

  蒋瓛缓缓起身,不再看那个已经瘫软如泥的僧人,转身走出了这间令人作呕的刑房。

  他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副手,下达了一连串冰冷而高效的命令。

  “传我命令,调集千户所三成精锐,随我即刻前往鸡鸣寺。记住,要快,要静,在抵达之前,不得惊动任何人。”

  “另外,立刻持我的腰牌,去一趟五城兵马司。告诉他们的指挥使,就说殿下有令,让他们即刻出动,配合锦衣卫,于今日下午,同时封锁应天府内所有登记在册的寺庙!一只鸟都不许给我飞出去!若有反抗,或试图通风报信者,格杀勿论!”

  副手心中一凛,立刻领命而去。

  一场针对整个应天府佛门的雷霆风暴,已经拉开了序幕。而鸡鸣寺,将是第一个被祭旗的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