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要改嫁谁?-《清穿复仇,大佬助我谋禛心》

  珈宁端起药碗,小心地扶起胤禛沉重的头颅,用勺子一点点将药汁浸入它干裂的嘴唇,他本能的吞咽着。

  也许是这药水不苦,也许是他身体缺水太久,这会儿贪 婪得像久旱逢甘霖,竟喂进去了大半碗,喝完之后,胤禛的呼吸似乎平顺了一些。

  放下药碗,珈宁毫不犹豫地拍开酒坛的泥封,浓烈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珈宁取过干净的布巾浸入烈酒,看着床上昏迷不醒浑身滚烫的男人,再次轻轻地擦拭他滚烫的颈侧、腋下、心口……

  酒精挥发带走了热量,他滚烫的皮肤在珈宁的触碰下微微颤动,每一次擦拭都像在触摸一团灼人的火焰。

  擦拭后背时,需将胤禛身体微微侧翻。

  珈宁跪在床榻,胤禛沉重的身躯压得珈宁手臂发酸,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他脊背的伤痕上。

  那道伤疤正是当年山涧遇险,他救自己时落下的。

  珈宁的手轻柔地滑过那道伤疤,似怕用力戳疼了胤禛。布巾所过之处,留下淡淡酒痕,又很快被新的汗水覆盖……

  “四爷,坚持住,陈太医天亮就要到了。”

  珈宁一边擦拭,一边低声说着,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会好的,您一定会好的。”

  时间在重复的擦拭、浸水拧干、触额观察中缓慢而沉重地流逝,窗外天色由昏黄彻底沉入墨黑,又从墨黑透出一点鱼肚白。

  屋内的灯油燃尽,珈宁又摸索着重新点上。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笼罩在这狭小的充满病气和酒气的房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胤禛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些,呼吸虽然仍旧出众急促,但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间隔似乎拉长了许多喉间的杂音,也减弱了些许。

  当珈宁再次用冷酒擦拭她的手臂时,胤禛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嘴唇发出极其微弱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珈儿……?”

  “四爷,我在。”

  他似乎没有听清,眼睑沉重地合上,那只无意识搭在床边的手,在珈宁擦拭的时候蜷缩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当窗外传来第一声模糊的鸟啼,宣告黎明艰难地撕开了黑夜的幕布时,珈宁瘫坐在冰冷的额脚踏上,背靠着冰冷的床沿,几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手酸地抬不起来,眼皮沉重地如同坠了铅块。她转头看胤禛的脸色,不正常的潮 红退去不少,显出一种虚弱的苍白,额头还有些发热,但已不似昨夜般滚烫。

  最凶险的高热应当是暂时被压制住了,珈宁紧绷了一天一 夜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排山倒海袭来,她趴在床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高福端着汤药进来,看趴在床沿,拉着胤禛手睡得正香的珈宁,也不禁有些动容:

  孝懿皇后去世后,主子内心孤寂,更改秉性,苦撑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一个真心对他人,皇后娘娘应该放心了。

  感受到亮光和动静,胤禛缓慢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浑身无力,有些茫然,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皇额娘,也梦到了珈宁……

  高福见胤禛醒了,擦着眼泪,激动地轻声道:“主子,您可醒了,真是老天保佑!”

  胤禛眼神扫到趴在床沿的珈宁,有气无力地朝高福说道:“小声……不要吵到她……”

  高福点点头,端起药碗,用勺子喂胤禛,声音更轻了一些:“主子,这药珈宁格格改良过,不苦,您尝尝……”

  胤禛瞪了高福一眼,高福立马噤声。

  呸呸呸,不揭短,何况是主子,高福心里出了一身冷汗,主子最爱面子的?

  ?? ′?~?????

  好在胤禛没有追究,并且配合喝完了,看来珈宁改过的方子确实不苦。

  “您昏迷了两日,昨日又突起高热,持续不退,院里死了两个奴才,整个狮子园都要乱了……”

  高福顿了顿,有些感慨道:“年侧福晋过来站门口看了一眼,正巧撞到煎药的奴才发病而亡,吓得病在东厢闭门不出。多亏了钮钴禄格格当机立断,安排得当有序,还亲自帮您核验药方改良,照料您一整晚……”

  胤禛点了点头,眼神示意高福暂时退下候着。屋内顿时又只剩下他和珈宁两人。

  他目光温柔而感动地看着珈宁的睡颜,内心情绪翻涌:

  珈儿,你知道么,我在黑暗中孤单前行,几乎都要放弃了, 恍惚中看到了皇额娘,她在召唤我,那瞬间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想要跟着她的脚步一起走。

  可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了你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你的话语,皇额娘见我回头,温柔地对我说:禛儿,这不是你走的路,回去吧……

  珈儿,你知道么?这次要不是你拉住我,什么大业,什么江山,我恐怕命都没有了……

  胤禛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

  日影疏斜,清风微拂,珈宁觉得脖子睡得有些僵硬。她倏地睁开了眼,看胤禛依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而虚弱。

  她一手放自己额头,一手在胤禛额头试了试温度,比自己热些,但不至于滚烫,还好还好。

  手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轻轻划过,嘟囔道:

  “胤禛,你怎么还不醒呢?你要是再不醒,等你死了,我便离开雍亲王府,换了姓名找个英俊的人改嫁……”

  玉指倏地就被一双大手用力握住,打断了珈宁的话语,一个熟悉的嘶哑的声音传进珈宁耳膜:

  “你想……改嫁给谁……”

  珈宁微微抬头,只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虽然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疲惫和血丝,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深邃,正一瞬不瞬地复杂难辨地注视着她。

  他那只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手,此刻指尖微凉,带着一种极其克制的力道。

  见珈宁不语,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手劲加重了几分,嘶哑而酸涩道:

  “你……要改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