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蒋竹山被陷害-《找谁说理?一米八帅哥穿成武大郎》

  次日一早。

  蒋记生药铺刚卸下门板,还未开张,“草里蛇”鲁华和“过街鼠”张胜便一摇三晃地踱了进来。

  两人身上酒气很重,明显是经历了一场宿醉。

  蒋竹山正拿着鸡毛掸子小心拂拭着柜台。

  见进来两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汉子,心里先是一紧,连忙放下掸子,挤出一丝笑容迎上前:

  “二位……是来抓药还是问诊?”

  鲁华双手抱胸,歪着头,用下巴颏儿点着蒋竹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蒋郎中,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认识俺了?”

  蒋竹山仔细看了看鲁华那副尊容。

  确实毫无印象。

  只得赔笑道:“这位兄台,恕蒋某眼拙,实在记不起在何处见过……”

  “哼!”

  旁边的张胜猛地一拍柜台,震得上面的药罐都跳了一下,把蒋竹山吓了一大跳。

  “蒋竹山!你少他妈装糊涂!三年前,你穷困潦倒,在街上快要饿死,是不是我这位鲁华哥哥好心,借了你三十两银子救急?白纸黑字,还有俺张胜做的保人!如今你靠着娘们儿开了这大铺面,就想过河拆桥,不认账了?”

  借钱?

  还有保人?

  蒋竹山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血直往脸上涌。

  他何时借过这三十两银子?

  这分明是凭空诬赖!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二人道:“你……你们血口喷人!我蒋竹山行事光明磊落,何时向你们借过银子?有何凭据?”

  张胜阴恻恻地笑道:“凭据?”

  又转向鲁华:“鲁兄,便把借据给他看,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鲁华便从胸口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来递给蒋竹山看。

  “怎么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他伸出四根手指,“三年利滚利,连本带息,一共四十两!今日你若乖乖还了,咱们既往不咎。若敢说个不字……”

  蒋竹山展开纸张一看!

  那扭扭曲曲的字迹跟自己工整娟秀的书法根本八竿子打不着,更别说那墨迹都是新的!

  这是讹人来了!

  蒋竹山又急又怒,他一个读书人,哪里经历过这等无赖手段,只是梗着脖子分辩。

  “这不是我的字迹,你们……你们分明是讹诈!我……我根本没借过你们的钱!你们这是欺负人!”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胜啐了一口,绕过柜台,一把揪住蒋竹山的儒衫前襟。

  “姓蒋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今天不还钱,老子就砸了你这破店!”

  “光天化日,你们……你们还有王法吗?”

  蒋竹山挣扎着,脸色惨白。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鲁华也狞笑着上前,与张胜一左一右,架住蒋竹山的胳膊,不由分说就把他从柜台里硬生生拖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

  “救命啊!”

  蒋竹山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呼喊。

  店里的一个小伙计早已吓得躲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哪敢上前。

  鲁华和张胜将蒋竹山拖到店铺中央,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

  “叫你赖账!”

  “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酸丁!”

  “四十两!拿出来!”

  拳头落在身上“砰砰”作响,蒋竹山一个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这两个泼皮的殴打?

  不过几下,便被打倒在地,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哀嚎。

  他的儒衫被扯破,发髻散乱,脸上身上很快就见了淤青,嘴角也渗出血丝。

  “别打了……别打了……”

  蒋竹山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鲁华一脚踩在蒋竹山的背上,弯下腰,揪住他的头发,恶狠狠地低声道:“姓蒋的,识相的就赶紧还钱,然后滚出清河县!再让爷爷我看见你在这开铺子,见一次打一次!听见没有?”

  张胜也在一旁踹了一脚。

  骂道:“赶紧还钱!四十两,少一个子儿,明天还来!”

  两人又对着蜷缩在地上的蒋竹山啐了几口,这才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奄奄一息的蒋竹山。

  药铺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搀扶。

  话说那蒋竹山在铺子里躺了半日,才在小伙计的搀扶下勉强爬起来。只感觉身上无处不痛,心中的屈辱和愤懑更是如同毒火灼烧。

  他自诩读书人,何曾受过这等泼皮的殴打和污蔑?

  越想越气,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此等恶徒横行?我要去县衙告他们!”

  蒋竹山挣扎着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衫,不顾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县衙去。

  小伙计在一旁怯生生地劝道:“东家,那两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怕是……怕是有倚仗的,您去了只怕……”

  “怕什么!”

  蒋竹山梗着脖子,读书人的那股子迂阔气上来了。

  “李知县是父母官,岂会不辨是非?我自有道理分说!”

  他怀着满腔的冤屈和一丝对官府“明镜高悬”的幻想,艰难地挪到了县衙门口。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鲁华和张胜早已先他一步,等在衙门口,见他来了,还冲他露出得意的狞笑。

  衙役通传后,蒋竹山被带了进去。

  只见堂上端坐的并非李知县,而是主管刑名的夏提刑。

  这夏提刑与西门庆素来交好,昨夜便已收了西门庆的厚礼和嘱托。

  蒋竹山刚要跪下陈述冤情,那夏提刑便把惊堂木重重一拍。

  喝道:“堂下何人?为何状告?”

  蒋竹山连忙叩头:“青天大老爷在上,小人蒋竹山,是本县一名郎中,在南门开了间生药铺。昨日有泼皮鲁华、张胜二人,无端闯入小店,凭空捏造小人三年前借他三十两银子,索要四十两,小人不从,便遭他们毒打,铺子也被砸了……求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将昨日遭遇细细说了一遍。

  夏提刑听罢,却不问他被打被砸之事,反而斜眼看向旁边的鲁华、张胜,慢悠悠地问道:

  “鲁华,张胜,他告你二人凭空讹诈,毒打于他,可有此事?”

  鲁华立刻上前一步,大声叫道:

  “回青天老爷!绝无此事!是这蒋文蕙忘恩负义!三年前他妻子死了,自己又身染重病无钱发送才来求我。我看他哭得可怜,一时心软,凭保人张胜,借给他三十两白银救急,当时言明一个月利息三分,立有借票为证!”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假借据,双手呈上,继续控诉。

  “谁知他如今入赘了富婆,开了大买卖,小人前去讨要这合法本利,他却百般赖账,还反口污蔑小人抢夺他货物,甚至出言辱骂!求老爷明鉴!”

  衙役收了借据递到夏提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