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隐晦表白-《奋进的青春》

  吃过午饭,陆父和陆母收拾着桌子,卢师傅也帮忙抹桌子。

  谢维康让陆阳拿出生日蛋糕,拆开包装后插上两支“2”字型蜡烛,因为今天是陆阳22周岁的生日。

  此时谢维康忽然想起,去年认识李梅时,她的生日刚过,今年还没等到她的生日,两人就被迫分开,仿佛上天故意安排他们在千里之外相遇相知,却又偏偏错过她的生日。

  这个念头只在他心里闪了一下,短暂愣神后,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陆阳喊来父母,四人分站两旁,将她围在中间,一起唱着生日歌。

  看着陆阳双手紧扣许愿、吹灭蜡烛,卢师傅又拿出工地上开玩笑的口吻问道:“阳阳,快告诉舅舅,许了啥愿?”

  “我才不告诉你呢,说了就不灵了。”陆阳嘟着嘴反驳道。

  “是不是少女怀春想男人了?”卢师傅故意逗她。

  陆阳嘴一嘟,猛地站起身,跺着脚绕着桌子追着卢师傅捶打,边打边嗔骂道:“好你个烂舅舅,一天到晚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陆阳伸手在卢师傅身上又挠又揪又掐,闹得卢师傅没了脾气,连连求饶道:“唉呀唉呀,我错了,我错了,别揪了,疼疼疼……”

  陆阳停手,还冲着卢师傅娇哼一声,随即转脸低头,眼帘微抬,悄悄看了谢维康一眼。

  谢维康望着这舅侄俩打闹完,又对上陆阳绯红脸颊上带着羞涩的眼神,只能以傻笑回应。

  陆阳收起羞涩,走到桌前切了一块蛋糕,先递给谢维康。

  谢维康连忙推辞道:“唉唉唉,该先给叔叔阿姨。”

  说着还主动伸手,想把陆阳递来的蛋糕往陆父陆母那边送。

  陆父陆母本再将推辞道:“你是客,哪有让客人等的道理?”

  谢维康握着蛋糕盘的手没松,语气也带着点执拗说道:“叔叔阿姨,今天是阳阳姐的生日,是你们从小陪着她长大,这第一口理该你们先尝。”

  两老架不住谢维康眼神里的诚恳,最后只能对视一眼,再没推辞,笑呵呵地接过蛋糕。

  指尖碰到温热的盘子,咬下一口甜软的奶油,陆父陆母边吃边看着谢维康,眼神里满是欣慰,这孩子不仅懂礼数,还这么贴心,蛋糕吃在嘴里,甜在心里,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暖融融的甜意。

  一场生日聚会,就在这份浪漫又带点尴尬的氛围里继续着。

  ……

  吃过蛋糕,陆母收拾干净桌子,陆父泡好茶端上桌。

  卢师傅起身告辞道:“小谢,你在这儿玩,我先回去了。”

  “还早呢,再多玩会儿,喝杯茶再走呗。”谢维康礼貌挽留。

  卢师傅伸了个懒腰回道:“我也想玩,但家里还有农活要干。而且明后天你们把门套包好,我们就要进场施工了,到时候更没时间弄农活。”说着,他凑到谢维康耳边低声补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我这不是给你们年轻人腾空间嘛。”

  谢维康只能尴尬笑着送他离开。

  刚送走卢师傅,幺外婆就拎着东西从院门外走进来,大声喊道:“阳阳呀,今天你生日,幺外婆给你煮了两个红蛋,祝你生日开心,日子红红火火!”

  陆阳起身接过红蛋,拉过一条凳子说道:“谢谢幺外婆,快坐。”

  谢维康也礼貌起身喊了声“幺外婆”。

  幺外婆一听,脸笑成了一朵花,连连夸赞道:“这小伙子不错,一表人才,嘴还甜……”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摆摆手道,“你们玩,你们玩,我那边还煮着猪食呢,得回去瞧瞧,别把锅烧穿了。”说完笑着转身离开。

  看着卢师傅和幺外婆都借故匆匆离去,再瞧瞧八仙桌上的大红牡丹暖水壶,加上陆阳以生日为由的邀请,谢维康心里已然明白这些举动暗含的意思。

  两人目送幺外婆离开后,陆阳拉起谢维康的手说道:“走走走,让我看看你送了我什么礼物!”说着就往楼上走去。

  谢维康像个木头人似的,任由她拉着上楼。

  楼上房间的门是墨绿色的,门上贴着一张刘德华的大头像。

  进门后,靠墙放着一张木板床,床上挂着洁白的蚊帐,床头有一张老式梳妆台,桌面斑驳的痕迹显露出它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历史。

  床的另一头整齐码着几个麻布口袋,陆阳说里面是自家的粮食,没地方放就暂且堆在房间里,既防潮又防老鼠,毕竟有人住的房间,老鼠没那么猖獗。

  房间正中央吊着一盏白炽灯泡,灯头下方挂着一个以粉红色为主的手工挂件。

  挂件最上面是一个花环,呈水平方向挂着,周围用彩带叠成的小花朵绕了一圈,每朵花都穿在细线上,细线长短不一,让花朵看起来呈螺旋向上的形态,每根细线末端都系着一个小铜铃,微风一吹就哗哗作响。挂件正中心还有一根细线,上面穿着两个用同款彩带叠成的小灯笼,细线末端挂着两根长短不一的金属管,此刻也随着微风叮叮作响。

  看着那些垂坠的花朵彼此呼应却始终保持距离,忽然想起自己与李梅, 明明心之所向,却隔着千里山河。

  不由一阵失落涌上心头,可他又何尝不明白陆阳的心思?心里越发纠结,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给陆阳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他盯着那个挂件愣愣地发呆,心神早已飘到别处。

  陆阳见他似乎对挂件感兴趣,主动介绍道:“这叫风铃,是我自己做的,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美。再加上这粉红色基调,更透着少女的温柔。”

  谢维康毫不吝啬地送上赞美,还伸出右手比了个大拇指。

  “那你喜欢吗?”陆阳甜甜地问。

  “喜欢。”谢维康脱口而出,说完却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陆阳正低着头,眼帘微抬,牙齿轻轻咬着下唇,背着手不停蹭着脚。

  他连忙解释道:“哦不不,我是说,我喜欢这风铃。”

  陆阳没把他的解释放在心上,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问的就是风铃呀。你既然喜欢,改天我再给你做一个。”

  “唉不不不,不用了,这个不适合我。”谢维康连连摆手。

  “没问题呀,我可以做成蓝色、绿色,甚至五颜六色的,反正这种彩带的颜色多着呢。”陆阳说着,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几卷没用完的彩带。

  谢维康感觉气氛有些不自然,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不说这个了,快拆开礼物,看看你喜不喜欢。”

  陆阳点点头,坐在床上,侧着身子怀着期待,缓缓拆开礼盒。

  谢维康站在床边,看着她一点点拆开包装。

  当毛绒玩具露出模样时,陆阳伸手快速拿了出来,拆开塑料薄膜后,惊喜地叫道:“哇,HelloKitty,好可爱!”

  她把玩具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用脸蹭着毛绒绒的猫耳朵。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玩具,抬头看着谢维康笑问道:“康康,你怎么想到送我这个呀?”

  “我……我也不会挑礼物,就随便选了一个。怎么样,你喜欢吗?”谢维康讪笑着问,话一出口就觉得多余,因为他看陆阳那爱不释手的样子,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陆阳把毛绒玩具放在腿上,伸出双手拉住谢维康的手,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他说道:“我都说过了,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所以这个HelloKitty,还有你,我都喜欢。”

  谢维康心里咯噔一下。

  经历过李梅的主动表白,他很清楚,这已经是陆阳在隐晦地向自己表白了。

  心里越发纠结,他觉得再这样下去,那层窗户纸迟早会被捅破。

  于是悄悄挣脱陆阳的手,一脸讪笑地说道:“阳阳姐,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陆阳没在意他不自然的表情,只当是青涩少年面对自己的主动示好,露出了羞涩的模样,相反,她心里还涌上一股甜蜜。

  谢维康正愁怎么打破这暧昧的气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突然想起李梅,那个花了十天时间,精心为他做了一件羽绒服的姑娘,还在千里之外的泰山脚下等着他。

  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哦,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康康,还早呢,再陪我一会儿嘛,好不好?”陆阳再次拉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期待。

  谢维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郑重地说道:“阳阳姐,我还要回家编写程序。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努力学好软件开发,把它当成自己的事业。为我将来的女朋友,甚至是妻子,我要为她提供更好的物资基础保障。所以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写程序,准备三个月后的全国编程大赛,我要用这次大赛检验自己。而且我也告诫过自己,在没完成软件开发的事业前,不会考虑个人的感情问题。”

  他本想通过这番话暗示自己心里已有别人,可万万没想到,陆阳又误解了。

  她以为谢维康说的“女朋友、妻子”指的是自己,心里越发窃喜,深情地点点头鼓励道:“那好吧,祝你早日实现梦想,我会在你成功的路上等你。”

  说完,陆阳牵着谢维康的手把他送到楼下,依依不舍地告别。

  陆父陆母闻讯走到院子里,陆母劝道:“小谢呀,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呗,也不迟。”

  “就是,这才两点多,还早呢,多玩会儿。”陆父也跟着挽留。

  谢维康还没开口,陆阳就把父母往屋里推去:“唉呀爸、妈,人家康康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吃晚饭哪天不行?非要今天吗?你们快去忙自己的吧。”

  陆父陆母被推到堂屋门口,相视一眼,满脸疑惑。

  陆阳则对着谢维康挥挥手告别道:“康康弟弟,去吧,加油努力,争取早日实现梦想,我会等你的。”

  谢维康听着陆阳的话,看着她脸上满是希冀的神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陆阳显然是误会自己了。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最终只是默默推起自己的自行车,跟陆父陆母简单道了声别后,便转身离开了陆家,背影里藏着几分说不清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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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谢维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陆母不解地问道:“阳妹子,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陆阳的目光还停留在门口,轻声说道:“他有要做的事,是大事。男人就该这样,有理想、有追求、有目标,我不能当他的拖油瓶。”

  “这小伙子确实不错,谈吐得体,一表人才,还是个手艺人,俗话说‘天干饿不死手艺人’,阳阳呀,你可得把握好机会。”陆父语重心长地说。

  陆阳撅着嘴说道:“咋了,你们俩是巴不得早点把我嫁出去,免得我在跟前烦你们是吧?”

  “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陆父嗔怪道,“再说了,你要是不想嫁,也可想办法把他往家里带,像我一样当上门女婿,我没意见。”

  “这个主意好,我也没意见。”陆母也笑着附和。

  陆阳对着父母吐了吐舌头,娇嗔道:“你们呀,想得美。”说完,转身蹦蹦跳跳地上楼,继续去欣赏那个可爱的HelloKitty了。

  陆父指着陆阳的背影对陆母笑道:“你看看这丫头,呵呵。”

  陆母也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谢维康骑着自行车走在乡间小路上,车轮碾过碎石子的声响,都盖不住脑子里反复浮现的画面。

  陆阳吹蜡烛时嘟起的小嘴,拉他手时绯红的脸颊,还有那句满是希冀的“我会等你”。

  谢维康不得不承认,她的一颦一笑,确实带着能让男人魂牵梦绕的温柔。

  他暗自叹气道:“若不是我心里早已藏着李梅,藏着泰山脚下与李梅共同结下的情感,说不定今天真会沦陷在这份温柔里,无法自拔。”

  可他清楚,接下来要走的路,是先把软件开发做起来,再去泰山脚下与李梅团圆,这份心思,从来都与陆阳无关。

  他只希望,陆阳能早点明白,他说“先搞事业,不谈感情”,并非欲擒故纵,而是真的没有余地。

  他不知道,这份“怕伤人的模糊”,在陆阳心里早已变了模样。

  在陆阳看来,谢维康说“为未来伴侣奋斗”,是把她自己放进了未来,说“先搞事业”,是对感情负责的稳重。

  面对这样有情有义又有担当的人,陆阳攥紧了怀里的HelloKitty,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等,绝不能让他从我的指间溜走。”

  谢维康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把这些纠结抛开。

  回到家后,他径直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中国麻将游戏的开发里,只有指尖敲击键盘的声响,能让他暂时放下那些剪不断的情绪。

  ……

  谢维康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的麻将游戏代码一行行增多,不知不觉已临近傍晚。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下来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房间的安静,是段雷,他居然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谢维康的房间门口,突然大声喊道:“哥!”

  此时谢维康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写代码,被这一嗓子吓得不轻。

  他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责怪道:“谁呀,这么大声喊,想吓死我啊?”

  转头看清来人,他顿时乐了,起身喊道:“段雷,你小子,怎么突然跑我这儿来了?”

  段雷走进房间,坐在谢维康的床上,床上的被子依然叠得像部队里的豆腐块一样整齐。

  他看着谢维康,带着点不满地口气问道:“咋了,你不是说这里就是我家,想来就来吗?难道不欢迎我?”

  谢维康用拳头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笑着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觉得,这既不是过年过节,也不是周末,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段雷一脸幽怨,“都多长时间了,你既不去网吧,给你发QQ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这不今天刚好有空,就过来瞧瞧,免得你真失踪了我都不知道。”

  谢维康古怪地看着他问道:“那你给我家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可我不知道你家电话号码啊。”段雷挠了挠头。

  “得得得,我这阵子不是忙嘛,没工夫上网。”谢维康说着,找了张纸写下电话号码递给段雷,随即又皱起眉,“不对,你小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段雷见自己的目的被拆穿,挠着头尴尬地笑:“还真被你说中了。我优化游戏的时候遇到个问题,想着你脑瓜好使,就过来碰碰运气,看你能不能帮忙解决。”

  “什么问题啊,让你这个科班出身的程序员都搞不定,还得找我这个野生程序员?”谢维康好奇地问。

  段雷这才说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