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解冻的陷阱-《星界纪元:游戏入侵现实》

  拍卖会随着压轴拍品的尘埃落定而骤然结束。

  “幽影”的身影如同真正的幽影般融化在平台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泵站内的买家们也如同退潮的黑色潮水,

  迅速、安静、各怀鬼胎地通过不同通道撤离,每个人都紧守着地下世界的沉默法则。

  凌夜小队沉默地走在返回地表的、更加湿滑阴冷的通道里。

  气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五千五百金币!他妈的就为了不让你拿到!血手这杂碎!”

  铁壁终于忍不住,低沉的怒吼在通道里回荡,充满了无处发泄的狂暴怒气。

  “不仅仅是为了阻止我,”

  凌夜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被规则戏弄的无力感,

  “他是在炫耀,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我,在寰宇科技制定的这套规则之下,纯粹的金钱力量可以轻易碾压任何个人的努力、挣扎甚至… 求生的意志。”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刺痛感,却远不及心中那冰冷的绝望。

  灵魂撕裂度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每日 1%的倒计时清晰可感,而唯一看到的缓解机会,

  却被一个更加神秘莫测、目的不明的黑袍人以天价截走。那无面者的凝视,比血手的恶意更让人心悸。

  “那个Z0…”白羽的眉头紧锁,声音凝重,“他最后看你的眼神… 绝对有问题。

  那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他认识你?或者更准确地说… 他认识你身上的‘那个东西’?”

  她意指凌夜那危险的噬魂天赋和可能已经被标记的Ω-09身份。

  璇玑则忧心忡忡地不停摆弄着手机,界面停留在计算器上,脸上毫无血色:

  “五千五百金币…换算成现实货币就是六千多块… 姐姐的信用卡之前还被冻结了…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背包升级、装备维修、药品补给… 哪一样不需要钱?没有钱,我们在这要塞里简直是寸步难行!”

  现实的财务危机如同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着他们。

  就在这时,璇玑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发出微弱的震动。是一条来自凌遥的加密信息:

  “小璇!刚刚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我收到银行App的推送通知,我的信用卡被自动解冻了!

  没有任何预兆!我立刻打电话给银行客服,他们支支吾吾,最后只说不是他们人工操作的,

  是‘系统根据最新风险评估模型自动解除了风控状态’?这根本说不通!我查遍了所有记录,

  冻结期间没有任何异常登录或操作!太奇怪了,简直让人发毛!

  你们在游戏里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我总觉得这‘解冻’来得太不是时候,也太巧合了!”

  解冻?自动解除?系统自动评估?在他们刚刚经历天价拍卖惨败、资金链彻底断裂的时刻?

  凌夜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冰冷的目光死死望向那深不见底、通往那个幽冥泵站的下水道入口。

  一股比泵站阴风更加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他的脊椎急速爬升,冻结了他的血液。

  那个神秘的、吞噬光线的Z0… 血手那充满恶意的、精准的金钱狙击… 以及这恰到好处、诡异无比的信用卡解冻…

  这一切,真的只是令人沮丧的巧合吗? 还是说,在这座庞大、冰冷、每一步都仿佛走在设计好的齿轮上的钢铁迷宫中,

  一双无形而巨大的手,正在精确地、带着某种冷酷的趣味,拨动着他们命运的琴弦,如同摆弄提线木偶?

  那个消失在阴影中的无面者,他拍走那张救赎卷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阻止?是收藏?还是… 另有所图?

  这突如其来的“解冻”,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喜悦,反而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的入口,散发着更加诱人而危险的气息。

  阴影,似乎从未真正散去,只是变得更加深邃、复杂,且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未知

  齿轮要塞的中层,【铁砧区】,仿佛是这座钢铁巨兽仍在跳动的心脏边缘。这里没有上层精密实验室的洁净,

  也没有下层贫民窟的污浊,有的只是最原始、最粗粝的工业力量。

  空气是粘稠的混合物,浓重刺鼻的铁锈味是基调,劣质润滑油燃烧不充分的焦糊味是高频伴奏,

  而一丝若有若无、却总能精准挑动神经末梢的甜腥气——那是干涸或新鲜的血腥味——则是它永恒的低音部。

  巨大的蒸汽管道如同扭曲的巨蟒,沿着高耸的铆接钢铁墙壁攀爬、盘绕,不时喷吐出大团大团白色的灼热蒸汽,

  发出沉重的“噗嗤”声,让能见度变得极差,也将一切轮廓都模糊、软化,仿佛一个随时会崩塌的钢铁噩梦。

  在这片区域的边缘,那座庞然巨物更是将这种工业时代的暴力美学诠释到了极致——【蒸汽斗兽场】。

  它像一个被巨神遗弃在地上的、倒扣着的漆黑碗钵,由无数块厚重得令人窒息的钢板铆接而成。

  每一颗铆钉都有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冰冷地凸起着,诉说着无可撼动的坚固。

  纵横交错的粗大蒸汽管道在它的表面蜿蜒,如同暴突的血管,持续不断地将高温能量输送到斗兽场内部,

  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嘶嘶”声,仿佛一头沉睡的钢铁凶兽在喘息,等待着祭品的到来。

  斗兽场那巨大齿轮缓缓咬合才得以开启的沉重闸门旁,设立着城防军的临时征兵点。

  一个穿着笔挺但明显浆洗得发白、边角处带有磨损痕迹的蓝灰色制服的中年军士长,像一尊钢铁雕像般矗立着。

  他脸上那道从眉骨斜劈至下颌的狰狞伤疤,比他胸前任何一枚勋章都更能讲述他的故事。

  他嘴里叼着一个老旧的黑檀木烟斗,暗红色的烟丝明明灭灭,散发出辛辣的烟草味,勉强压过了周遭的异味。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地、带着审视的压力扫过面前排成长龙的申请者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