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柳芸汐的悔恨-《从凡脉到吞天帝尊》

  玉签抽出,执事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李无劫,对——柳芸汐!”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哗然!

  “柳芸汐!竟然是柳芸汐!”

  “他们俩……他们俩居然在半决赛就对上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昔日青梅竹马,今日擂台对手!”

  “听说柳师姐之前……唉,真是造化弄人。”

  “李无劫刚才展现的实力……柳师姐恐怕……”

  议论声、惊叹声、幸灾乐祸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探照灯般,在李无劫和远处那道骤然僵住的窈窕身影之间来回扫视。

  八卦,永远是调动情绪最快的方式。更何况是这种夹杂着背叛、逆袭、情感纠葛的劲爆戏码。

  柳芸汐站在乙字区域的边缘,原本因轻松晋级四强而带着的些许矜持与傲然,在这一刻瞬间冻结,碎裂。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娇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个青衫少年,他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抽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向她这边偏移半分。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愤怒的瞪视都更让她心头发冷,如同被浸入了冰窖。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起往昔的画面。

  那个在桃花树下,笨拙地给她编织花环的少年;那个将自己省下来的、微不足道的修炼资源偷偷塞给她的少年;那个在她受欺负时,明明实力不济却总第一个挡在她身前,被打得鼻青脸肿也咬牙说不疼的少年……

  还有,那个在病榻前,她用最冰冷、最现实的话语割袍断义,看着他眼中光芒一点点熄灭,最终化为死寂的场景……

  当时她以为,自己斩断的是累赘,是通往更高处的绊脚石。她投入赵乾的阵营,享受着更好的资源,更艳羡的目光,她以为自己选对了。

  可这才过去多久?

  那个被她亲手抛弃、认定将永堕尘埃的“废物”,竟以这样一种强势、霸道、近乎碾压的姿态,重新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三战三捷,手段莫测,甚至连严长老都流露出忌惮之色!

  而自己呢?依靠着赵乾赐予的丹药和功法,勉强提升到凝气六层后期,在外门也算小有名气,可与他那深不见底的实力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悔恨,如同毒蛇,在这一刻狠狠噬咬着她的心。

  如果……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离开他……

  如果自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选择的是陪伴而不是背叛……

  那么此刻,站在他身边,分享这份荣耀与瞩目的,会不会是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带来的是钻心刺骨的疼痛和几乎令她窒息的懊悔。

  “芸汐师妹,运气不错嘛,居然抽到了这个好运的小子。”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赵乾身边的一个跟班,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正好替赵师兄试试他的底细,要是能‘失手’废了他,赵师兄定然重重有赏!”

  柳芸汐猛地回过神,看着对方那充满暗示和恶意的眼神,心头一阵烦闷与厌恶。她如今在赵乾的圈子里,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依附品,甚至是被用来试探的棋子。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冷声道:“我自有分寸。”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她再次望向李无劫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悔,有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残留的悸动。

  她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

  这不仅是实力的较量,更是对她过往选择的一次公开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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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无劫回到休息区,无视周围那些几乎要将他穿透的灼热目光,重新闭上双眼。

  柳芸汐?

  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早已激不起半分涟漪。

  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修行路上,一块早已被踢开、并且即将被彻底碾碎的绊脚石。她的悔恨,她的挣扎,在他眼中,与张远那瘫软在地的身影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弱者无能的表现。

  噬天神脉传来平稳的脉动,方才解析符箓带来的细微感悟仍在沉淀。他仔细回味着那种“看破”能量结构,并施加精准干扰的感觉。这并非简单的吞噬,更像是一种高维度的“理解”与“介入”。

  “模拟万法……看来不仅仅是模拟其形,更能洞悉其理,从根源上进行破解。”李无劫心中明悟,“吞噬是掠夺,是力量的积累;而解析与模拟,则是智慧的运用,是技巧的升华。二者结合,方是噬天神脉真正的可怕之处。”

  他隐隐感觉到,随着对神脉开发的深入,未来或许不止能模拟、破解,甚至能……创造!

  当然,那都是后话。眼下,他需要应对下一场战斗。

  柳芸汐的实力,他大致有数。凝气六层后期,主修《流云剑诀》,身法轻灵,剑势连绵,在外门女弟子中算是佼佼者。赵乾想必也给了她一些护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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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些,在绝对的实力和洞察面前,毫无意义。

  他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多吞噬之力,仅凭如今对灵力的精妙掌控和初步掌握的“模拟”之能,就足以应对。

  他只是在思考,该如何给这场早已注定的“重逢”,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是雷霆万钧,一击溃敌?

  还是猫戏老鼠,慢慢碾碎她最后的骄傲?

  李无劫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他心中,已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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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之上,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

  苏月凝清冷的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两人,自然也能猜到几分其中的纠葛。她对此并无太多兴趣,修仙路上,道心不坚,被情爱所累、被现实所惑者比比皆是,最终都化为了黄土。

  她关注的,依旧是李无劫那神秘的能力。与柳芸汐一战,或许能逼出他更多的底牌。

  严正清长老眉头微蹙,他对弟子间的恩怨不感兴趣,但柳芸汐毕竟是赵乾看重的人,而赵乾背后牵扯着内门的赵长老。这场比试,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吩咐下去,半决赛执法执事加倍留意,若有异常,立刻干预,绝不能出人命!”他沉声对身旁的执事吩咐道。

  “是,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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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休息时间,在一种诡异而兴奋的氛围中流逝。

  当执事再次宣布半决赛开始,请第一场对阵弟子上台时,整个广场的目光瞬间聚焦。

  李无劫缓缓起身,步伐沉稳,一步步踏上擂台。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喧闹的广场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随着他,然后,又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擂台的另一端。

  柳芸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试图挤出一丝属于“天才弟子”的从容。她轻咬下唇,也迈步走上了擂台。

  两人,相隔十丈,相对而立。

  男的青衫磊落,面容平静,眼神深邃如古井寒潭。

  女的容颜秀丽,身姿窈窕,只是脸色微微发白,眼神闪烁,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

  这鲜明的对比,更是让台下众人屏住了呼吸。

  山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落下。

  裁判执事看了看两人,尤其是深深看了柳芸汐一眼,沉声道:“丙字区域,半决赛第一场,李无劫,对柳芸汐!规矩照旧,点到为止,不可故意伤人性命!准备——”

  “等等!”柳芸汐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执事眉头一皱:“柳芸汐,你有何事?”

  柳芸汐没有看执事,而是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李无劫,那双曾经明媚动人的眼眸中,此刻盈满了水光,带着哀婉、悔恨与一丝祈求。

  “无劫……李师兄。”她改了口,声音哽咽,“我们……我们非要如此吗?”

  她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极低,柔声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们……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吗?何必非要兵戎相见?”

  她的话语,带着哭腔,配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让台下不少男弟子心生怜惜,觉得李无劫若是不依不饶,未免太过绝情。

  然而,李无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表演。

  见李无劫不语,柳芸汐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继续道:“无劫,我知道你现在不同往日了,你有了大机缘,前途无量。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我愿意弥补……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我……”

  “说完了吗?”

  冰冷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瞬间打断了柳芸汐的话语,也冻结了她脸上勉强挤出的柔情。

  李无劫终于开口了,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寒。

  柳芸汐娇躯一颤,被他那毫无感情的目光看得心底发毛。

  李无劫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擂台区域:

  “三招。”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利剑,直刺柳芸汐的心底。

  “三招之内,败你。”

  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可置疑的笃定与霸气,瞬间点燃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