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双生子-《她来时又逢春》

  时景序和陆昭站在一起,真的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场景,养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个是冷得像冬夜月光的时景序,眉眼如刀刻般锋利,唇线紧抿,眸子深邃如渊,仿佛世间万物都难入他眼。

  他站在那儿,不动声色,却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修长而冷峻,像一尊冰雕,美得凛冽,也冷得刺骨。

  另一个是笑起来能点燃整片夜空的陆昭,眉梢飞扬,眼底带火,嘴角勾起时总带着几分不羁与肆意。

  他穿着松垮的白衬衫,领口微敞,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炽热。

  他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大笑,声音爽朗得像夏午的雷,轰隆隆地砸进人心底。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如冰,一个似火,一个静若寒潭,一个动若惊鸿。

  极与极的碰撞,却奇异地和谐,他们走过长街,路过的女生忍不住回头,小声惊呼:“那两个人……也太好看了吧?”

  “是啊,像电影男主……”

  “你说,他们是不是……?”

  最后那句,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空气里,飘向他们。

  甚至有人悄悄猜测,他们是恋人。

  毕竟,这世上能将极致的攻击性,与极致的美感同时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的,本就不多。

  而两个如此耀眼的男人,偏偏总是一同出现,眼神交汇时,有旁人看不懂的默契,像暗流涌动,又像久别重逢。

  可他们从不解释。

  陆昭依旧笑着拍时景序的肩,时景序也依旧冷着脸,却在对方靠近时,微微侧身,为他挡住迎面而来的风。

  有人说,他们是宿敌,是对手,是命中注定要对决的双生子。

  可只有他们知道,他们是彼此在漫长岁月里,唯一愿意卸下防备的那个人。

  在聚光灯照不到的角落,陆昭曾问:“你说,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们……太招摇了?”

  时景序淡淡瞥他一眼,难得地,嘴角微扬:“你不是一直喜欢被人盯着看?”

  “可我更喜欢——”陆昭凑近,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

  “被你看着。”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篮球场上,水泥地面被晒得微微发烫,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青春交织的气息。

  时景序和陆昭正打得酣畅淋漓,运球、突破、跳投,动作行云流水。

  两人默契十足,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意图,引得场边不少人驻足观望。

  不知从何时起,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起初只是三三两两,后来竟围成了一圈又一圈。

  加油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可细听之下,却有些不对劲。

  “景序昭昭,锁死!”

  “磕到了磕到了,今天也是为cp流泪的一天!”

  “天长地久,生个孩子叫陆时序!”

  领头的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嗓门最大,挥舞着手中的应援手幅,喊得满脸通红,仿佛这场篮球赛是她专属的追星现场。

  她一边跳脚助威,一边对着手机直播。

  “家人们!真人版cp发糖了!快刷甜到炸裂!”

  时景序原本只当是热闹,没太在意,他向来对这些言论嗤之以鼻,觉得荒谬又无聊。

  可随着那女生越喊越离谱,什么婚后生活幻想,求你们原地结婚,他心头那股无名火终于压不住了。

  “砰——!”

  他猛地将篮球砸向地面,球重重弹起,擦着那女生的脚边飞过,发出一声闷响,惊得她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你怎么这样啊?打女生?”女生瞪大眼睛,声音带着委屈和指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时景序冷冷地瞥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他双手撑膝,微微喘息,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

  他缓缓直起身,上下打量了那女生一番,语气轻蔑:“你这种也算女生?”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

  他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还有,你难道没听说过么?我极其没礼貌,又高傲,向来不把人放在眼里,至于性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老子喜欢女的,也有喜欢的人了,以后跟她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会公开,放一百个心吧。”

  说完,他摘下腕带擦了把汗,看也不看那呆若木鸡的女生,转身拿起场边的运动包,头也不回地朝宿舍走去。

  人群像被割开的潮水,自动让出一条路。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偷笑,也有人仍举着手机录像,仿佛刚刚那一幕是他们最想要的名场面。

  陆昭站在原地,望着时景序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却忍不住笑了。

  他捡起地上的篮球,拍了两下,对周围人耸耸肩:“看够了?散了吧,球赛结束。”

  有人喊:“陆昭!你们不是真的吗?”

  他挑眉,笑意不减:“假的,演的,纯属娱乐。”

  他眨了眨眼,“不过,他那句有喜欢的人了,倒是头一回听他说得这么认真。”

  人群哄笑着散去,仿佛一场闹剧收场。

  可陆昭望着时景序离去的方向,眼神却难得地认真起来。

  他知道,时景序从来不是会解释的人。

  可今天,他却破天荒地,为一个荒谬的传言,说了这么多话。

  或许,有些事,早已不再荒谬。

  而那个背影,坚定、孤傲,却第一次,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温柔。

  夏雪薇站在教学楼顶层的栏杆旁,指尖轻轻摩挲着校服裙边。

  风拂过她的发丝,她望着楼下篮球场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景序。

  他正与队友击掌,笑容明朗,像一束永远无法触及她的光。

  她唇角微扬,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执拗。

  她喜欢他,不是那种少女怀春的悸动,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时景序是她的,只能是她的,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都是敌人。

  那几个女生,不过是在课间多看了他几眼,在社交软件上发了张他打篮球的截图,配上一句好帅,竟也敢自称磕到了他们的cp。

  夏雪薇冷笑,她们根本不懂,时景序的世界,只能有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她。

  于是,她动手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利用学生会的权限调取了她们的个人信息,查清了她们的放学路线。

  在一个雨夜,她带着几个校外混混,在巷口截住了她们。

  没有打骂,只有冰冷的威胁:“再敢提他一个字,你们就别想在这所学校待下去。”

  她亲自录下她们颤抖的保证,然后将视频加密保存。

  她甚至没有亲自动手,却让她们比挨了一顿打更恐惧。

  她们退学了,转学的转学,休学的休学。

  校园里再无人敢提起时景序和cp这两个词。

  时景序注意到了,那几个总在远处偷拍他的女生,突然消失了。

  他皱了皱眉,问了一句:“她们人呢?”

  夏雪薇恰好路过,轻描淡写地答:“听说家里有事,转学了。”

  他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

  在他眼里,那些人不过是背景板,连名字都记不住,他甚至没意识到,她们曾存在过。

  夏雪薇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不在乎,他从不在乎。

  可她不在乎他是否在乎,她只要他身边干净,只要他的世界里,没有别人能觊觎他、幻想他、妄图分享他。

  她知道他厌恶她,可那又如何?她宁愿被他厌恶,也不愿看他被别人拥有。

  “要玷污,也是我玷污他。”

  这句话,她只在深夜的日记本里写过,墨迹深重,几乎穿透纸背。

  她不是想毁了他,而是想彻底占有他,哪怕是以最扭曲的方式。

  她幻想过,有一天,他被困在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里,没有阳光,没有他人,只有她与他。

  那时,他会不会终于只看着她?哪怕眼神是恨的,也比现在的无视好。

  她躲在暗处,像影子一样守护着他,清除着一切可能的威胁。

  她不是英雄,也不是恋人,她是执念的化身,是爱而不得的幽魂。

  时景序依旧耀眼,依旧对世界温柔以待。

  而夏雪薇,依旧在背后,用最极端的方式,爱着他。

  极致的偏执,是她唯一能给予的告白。